“我不知道黄文炎和你们什么关系,以至于你们帮着黄文炎对付我们这群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事到如今,我只能说,我知道你们粮饷在何处。”
“若是你能答应我的条件,我便带你去找你要的东西,有了那些粮饷,你们负责押至边关,不仅能光明正大地回去,能立上军功,还能救助身在前线,处于水深火热的战友。”
“对你们来说,这笔买卖并不亏。”
阮眠不卑不亢地谈判,字字句句都说得无比认真。
“你以为我会轻信你一个女人的鬼话?”
“我这么多家人在这里,倘若欺骗你们,你大不了杀了便是!更何况你也说了我是一个女人,能斗得过你们吗?”
她说得有道理,男子量她也不敢耍花样。
“既然你有胆,那我便给你一个机会。说,粮饷在哪?”
阮眠看了屏风后面一眼:“我现在就带你去找,不过你且先把我家人都放了,请他们好好的去你营帐中取暖,安生等我回来。不然……”
“不然你能如何?”
阮眠收回匕首,又拿出一个玉佩。
正要开口,那人没想到还是个识货的。
“你怎么会有丞相大人……”
如此一来,倒省了阮眠解释。
“你竟认得谢大人的信物?那便最好,我与丞相大人关系好得很。我若无人罩着,一个流犯能有这么多物资,还有马车可坐吗?更何况你也看到了,那些官差都对我很客气。寻常流犯,哪有如此待遇。”
阮眠在心里暗暗感谢了谢淮安一番。
人在江湖走,有时候,不得不借用他乌纱帽的名号用一用了。
这玉佩……还是当初自己顺手摸过来的。
就是以防万一,才出此下策。
往后若还有机会相见,她定要好好感谢他一番!
不过仔细想来,这一路上她也给了谢淮安不少好处。
这样想,阮眠心里便没有愧疚了。
见此,那人也信了阮眠的话,他招呼人进营帐,先把其他人都安置妥当,然后再和阮眠一起离开营帐。
阮眠将他往林子里面带,男子带着警惕之心,尤其是当阮眠告诉她,粮饷就在附近时,他就已经心生怀疑,警告她。
“你若敢耍花样,你们这群人一个都别想活着!你知道,我们也是被逼上绝路,杀一个人也是杀,杀一群人也是杀!”
阮眠笑了笑,一脸淡定:“我一个弱女子,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而他们离开后,营帐内的掌事人则按照男子所安排的,先把所有人都聚集到一处去,等黄文炎准备来帐内好好快活时,却看到了这番异样。
他不解地问:“晨兄呢?不是说好他玩完我来的吗?”
左右也没看到阮眠的身影,那掌事人开口道:“晨兄去处理点事情,让黄公子在此地等他回来,至于这些人,暂时谁也不能动。”
黄文炎立刻皱起眉头,直觉不妙:“什么意思?晨兄怎么没对我说?”
掌事人轻蔑一笑:“我们晨兄去办事,还需要和你交代不成?!你好生等着便是。”
黄文炎还想怒吼,可想到这些身手不凡的兵蛋子,还是不敢轻举妄动。
潘晨是以前大哥的同窗,后来他征兵入营,也就没有交集了。
直到前些日子他被流放,他才托人四处去寻求关系,没想到联系上了潘晨。
当时黄文炎拿出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买通一个线人为自己去和潘晨送信,他看在大哥被枉死的面子上,才答应救了他们一家,并且在这条路上好好教训那阮府的人。
他若是不敬,随时都能被这群逃兵给削脑袋。
所以黄文炎也只能忍着一口气,按兵不动。
阮眠带着潘晨来到密林处,下着雪的深夜,视线被阻挡了一些。
她找到一处隆起的小坡说:“你去把前面的雪挖开看看,我在这边找找。”
此番大雪,已经盖住了不少地方,潘晨别有深意地盯着她,阮眠缓解了下紧张的气。
“军爷,若方便的话,我还真想知道你的名字。毕竟今日我把粮饷给你们了,也算得上你们的恩人。”
男人哼哧一声:“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潘晨。”
听到这名字,阮眠忽然顿了一下。
这位……就是原书中谢淮安平反燕王一役中,救驾有功的大将军,潘晨?
没想到此时的他竟然沦落成逃兵,差点就走上歪路的境地。
果然现在自己经历的一些,都是和原书剧情息息相关的事。
但因为自己的出现,很多剧情都改变了,但结果呢?结果会不会有所改变?
阮眠不禁陷入沉思中,不过很快被潘晨的吼声打断:“粮饷哪会在这里?你是不是耍我呢!”
她被拉回思绪,只道:“我哪有胆子骗你?粮库的调令你不都已经看到了?再找找。”
说完她扭头进入一片人高的灌木丛里。
趁其不备,摸上玉镯,将属于他们军营的那些粮饷从空间里放出来。
这也算是另一种物归原主了。
潘晨循声走来,看到草丛雪地间尽是四散的粮饷,大喜不已!
“你果然没骗我!”
阮眠见他堂堂八尺男儿,此刻竟抱着那些粮饷嚎啕大哭,心中有所动容。
“你是不知道,就为了这么点口粮,我们饿死冻死了多少兄弟!!”
千言万语,已经汇聚不成几句话。
当务之急,就是尽快带着这些粮饷折回边关,如此一来,还能多少救一些人。
然而阮眠就在此刻,忽然朝他行礼。
“军爷!我信你是个君子,肯定会言而有信。但我现在斗胆还有一事相求,还望军爷看在这些救命粮饷的份上答应我。”
潘晨赶紧扶起她,客气道:“我必然会说到做到,你不妨直说。”
“我要黄文炎一条命。”
他一来,就想要阮府上下几十条人命。
胃口之大!让阮眠都没有兴趣留下他来折磨。
而另一边,黄文炎已经等着不耐烦了,迟迟见那边没有动静,愠怒道。
“晨兄为何还不回来?!他到底去做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