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这是一个商贾之女能做出的事?

站长如今没了平日跋扈的嘴脸,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哪里还顾得上其他的,求饶声不止。

可阮眠想到抽打在媋惜身上的鞭子,不打回来,她如何对得起一心向着她的媋惜?

于是毫不犹豫地抽打下去,一鞭接着一鞭,直到打到他皮开肉绽为止。

站长疼得浑身冒汗,从求饶到愤怒到咒骂,最后还是回到了舔着那张脸哭喊央求。

可阮眠都置若罔闻,见他没多少力气后才扔掉鞭子,看向那些缩在角落里的人。

阮眠转身走去隔壁无人的屋子,从空间里面拿出了一些干粮和盘缠,全部递到他们面前。

“你们走吧,这里不宜久留,尽快离开。”

那群平民没想到这女子是来救他们的,微微一怔后,连忙感恩戴德地朝她跪下来。

“姑娘,多谢姑娘的救命之恩!!姑娘……”

不等他们说完,阮眠已经转身离开马棚。

那些流民可算是有了生路,他们本是汝宁的底层劳民,被无故抓到这做苦力,申诉无门,还白白挨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殴打。

如今能出气了,纷纷原地抄起石子,泥巴,烂桌子,甚至外面一些马粪,一股脑地扔到站长的身上!

至此还不能泄愤,他们要将这段时间被无辜殴打的气都给撒回来。

于是不大的马棚里,只有站长痛苦地嚎叫,但这些声音,也早就淹没在驿站外的兵荒马乱中……

而另一边,齐南峰被困在屋子里脑袋发晕,外面燃起的大火四处乱窜,滚滚热浪而来,他看着屋外的房梁,瓦片,接连掉落,越发慌张。

他们一家人吓得哇哇大叫,可脑子却不知道怎么的晕沉得很,一点力气都没有。

齐南峰去拉窗户,却发现门窗都被人从外面封死。

那一刻他震惊无比,后知后觉,那些人是连自己都不放过了,要让他和阮眠他们一起死无葬身之地啊!

今日他们要灭口的计划齐南峰是知道的,但自己是公主的人,那些人怎么都不会伤害他。

可没想到……他们毫不留情!

他惊慌失措地死命踹门,刘氏拖着沉重的身子赶紧抓住他的胳膊。

“南峰,南峰这是怎么回事啊,快带娘离开这里!娘还不想死啊!”

齐南峰撑着那股力气,只见前方一处横梁被烧断掉落,他吓得立刻弹开,那扇木门竟然被烧穿了。

旁边还燃着火苗,其中一个婆子被横梁砸中,嗷嗷大喊:“救命,公子救命!”

可齐南峰看都不看一眼,连自己的母亲都不顾,迎着火光冲出屋子!!

“南峰!”

刘氏大吃一惊,那颗心顿时跌入了谷底。

这一路上别的困难没有把她整死,可这双儿女,却让她尝遍冷暖,既绝望又寒心。

她也不甘心死在这里,所以学着齐南峰那般,不顾一切地冲出火海。

……

驿站外全部都是杂役和官兵在灭火,从里面逃出来的流犯也被拽着去救火。

阮眠先把家人安顿好,见他们无人受伤后,才去查看形势。

齐南峰母子也跑了出来,只可惜那刘氏被烧得满脸黑乎乎的,发髻也凌乱松散,烧了不少头发,连眉毛都没了。

要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齐南峰更别说,衣服都没一块好的,和乞丐一般。

阮眠正要上前,忽然看见董侍郎在暗处。

她连忙走去董侍郎身前小声询问。

“董侍郎,里面可办妥了?”

董侍郎多看了她两眼,就在此刻,一道熟悉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

“师父!大人他被偷袭受伤了,你快些去看看。”

闻言,董侍郎脸色骤变,而阮眠也顺势看去,发现这人好生面熟。

仔细一瞧,这不就是自己当初在斗兽场里救助的那个少年吗?

不过现下来不及细问,她看向董侍郎说:“带我去见谢大人,我能为他医治。”

董侍郎想都没想,果断要领着阮眠往暗处离开。

驿站这边众人都在救火,而且有大哥他们照顾着,阮眠也不担心。

反而是那谢大人,怎么还被偷袭了?

她先快速走回家人身边,和翠珠还有大哥简单交代一声后,随手拿过一个包袱背起。

她跟着董侍郎来到了一处破败的屋子里,屋檐都是镂空的。

大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只见一个人影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董侍郎和那少年脸色苍白,吓得两人立刻跑去喊道:“大人!”

阮眠拿出火折子点燃。

等屋内被照亮后,才发现谢淮安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

他的后背被砍了一刀,即便用布条紧扎着也没能止住血。

阮眠见状,连忙让董侍郎他们两人去外面烧点热水,再去拿块干净的帕子或者毛巾过来。

而她则趁着无人之际,摸上玉镯,进入空间拿了止痛药,还兑换了一些抗生素和生理盐水。

不过这里没有现代缝合的针线,好在上次搬空玄甲军库房里有伤药,其中就有这个朝代缝合伤口的针和桑白皮线。

她小心地将谢淮安扶起来,帮他脱了上衣,拿着那瓶生理盐水先将他的伤口清洗干净。

疼痛令他清醒了几分,这张略显憔悴的脸上却只是微微动了动眉毛。

看他还怪能忍的,阮眠不免叮嘱道:“等会缝合时大人若忍不住痛,随时可以喊出来,不必勉强。”

她铺开那张牛皮,洗干净手后拿出针线在火苗上炙烤消毒,来到他的身后,就着昏暗的光线一点点将伤口缝合。

谢淮安一声不吭,可肩膀和后背上已经渗出了阵阵冷汗。

阮眠加快速度,收尾后竟然看到他唇角还勾起了一丝笑容。

她微微一愣:“大人心态真不错。”

谢淮安澄亮的目光看过来,紧紧凝视她,仿佛要将她看穿一般。

烛火摇曳间,他沙哑着声音问她:“阮娘子……到底是何人?”

闻言,阮眠一边帮他包扎一边回答。

“小女乃京中商贾阮氏之女阮眠,哥哥是翰林编修阮青松。”

这句话,是当初她去找自己时说的第一句话。

如今依旧是这句。

谢淮安挪开目光,自顾自地开口。

“当初你让侍郎给我带话,又让人把董俊手下的情报处给我,后来还派遣你的护卫替你送上那些贪官名册账本,你说,这是一个商贾之女能做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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