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吓得一咕噜把汤喝了,生怕饿着自己。
但吃着吃着也没尝到多少肘子味,倒是带着一股苦味。
也许是吃太快的原因。
可等他们吃完再次上路后,刘氏忽然肚子一痛,面如菜色,慌慌张张地找到官差喊起来:“官爷,我先去旁边方便一下!马上来!”
官差倒也没为难她。
可刘氏不知自己怎么了,方便了一次,闹肚子的感觉又来了!
一次接一次,拉到人都要虚脱了,她双脚无力,腹部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疯狂搅动,满身都是汗。
直到后面频率越来越多,拉到肚子都空了,还忍不住便意,痛苦地捂着腹部找官差说要上茅房。
官差怒气冲顶,一把将她踹回队里:“你他娘的耍老子呢!!你有什么可拉的啊!你是不是想耍什么花样??”
“不是啊官爷,我……我是真要上茅房,我真忍不住了啊啊!!”
刘氏双腿立刻夹紧,也顾不上和官差周旋,冲路边草丛直奔过去。
官差火气一上来,一鞭子抽下去,正好抽到她屁股上。
刘氏一顿,终是没忍住。
旁人大惊,纷纷嫌弃地退避三舍!
“刘婆子你你你……”
“怎可如此污秽!简直污我眼睛啊……”官差更是想上前抽,又被恶心到不敢上前。
刘氏还肚子痛到不行,脸皮丢了,不得不求助自己的儿子。
可齐府的人见她看过来,避她如蛇蝎,她心寒不已,又痛到忍不住在地上打起滚。
“儿啊,救命,救救我……”
齐南峰的脸色就跟吃了屎一样,可她到底是亲娘,只能狂躁地使唤府里几个婆子去帮忙!
那两个婆子也不乐意,可齐南峰放下狠话!
“你们敢不管,我今日就让你们好看!瘦死的骆驼再怎样也比马大!”
他们到底是在齐府当下人的,当即也被齐南峰这话唬住,不情不愿地过去替刘氏收拾。
其他人纷纷笑话起来,伯府那些女眷们更是跟看戏似的。
“那刘婆子成天到晚净整事,可比府上搭的戏台子唱得还要好。”
可现在谁也不知道刘氏的痛苦,直觉告诉她,一定是刚刚吃的东西有问题,而她再不医治,怕是性命垂危。
于是顶着满身冷汗,央求着自己儿子:“儿啊……你可有办法,让那小娼妇过来帮我医治?她既然能治好他爹的毒,肯定也能治好我的……”
齐南峰面露难色:“她怎可听我的?这事还得你亲自去。”
刘氏差点吐血:“你是她夫君,夫君的话都不说,哪能听我的?南峰,我……我不太难受了。”
齐南峰沉下眼眸:“当着她爹娘的面,你低声下气去求,她总不会给自己落一黑心贱人,见死不救的臭名。”
“现在队伍里都知道她会医术,官差也不会让你莫名其妙的死。
所以娘性命要紧,面子什么的,还怕以后拿不回吗?!”眼看官差发怒,她肚子又疼得实在难受,就跟要了她半条命似的。
无奈之下,刘氏只好让张婆子扶着自己去找阮眠,咬着牙一字一句地开口。
“眠眠,我……我好歹也是你前婆母,你要救救我才行!”
她知道阮眠记仇,可如今性命堪忧,她又不想死,便顾不上那么多,连忙说起好话。
“你知道我是个直性子,说不出好听的话,此前误会你,让你不开心,还希望你既往不咎,看在咱们婆媳一场的份上,救救我可好?!”
她跌坐在地,冷汗不止地磕头。
好歹以前也是高高在上的齐夫人,年轻时也是大家小姐。
哪做过像现在这般,低声下气恳求的事。
可即便如此,阮眠也脸色未动,只淡淡说了一句。
“你让我救你,凭什么?就凭那比纸还薄的婆媳关系?”
“与其说这些好话,不如现在当着众人的面,去和我父亲磕头认错,他可是因为你才难受。”
听闻此话,刘氏感到一脸不可思议!!
还嘴硬反驳:“这事和我没关系,我怎么去认错?”
阮眠可没那功夫和她辩解纠结。
“你做没做那事,我清楚的很。既然你不愿认错,那我也没救你的理由。”
“对了,你儿子不是挺能耐吗?你让他去找第二个董大人救你好了。”
她微微一笑,招呼翠珠:“珠儿,等会休息时再熬点药汤给父亲补补身子,我记得我从府里带了药材来的。”
随着刘氏肚子一阵剧痛,她痛苦的呻吟道。
“我去!我去认错!你只要能救我!”
还是那句话,只要活着,其他的事都不重要!
只要活着,总会有卷土重来的机会。
于是阮眠看了翠珠一眼,翠珠这小机灵鬼,立刻去找官差说了两句好听的话,让众人在原地停下来。
刘氏在所有人的目光下,咬着牙关,跪在了阮老爷的马车前。
她又是磕头又是道歉的:“阮老爷子,都是我的错,我一时猪油蒙了心,在你水囊里下了一些令你身子不适的药!这才让你痛苦一时。”
“我知道错了,都是我糊涂,都是我糊涂啊!!我当初也是气眠眠不照顾我这个婆母,我就糊涂了。如今还望你宽宏大量,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让眠眠救救我的命吧!”
刘氏心里一片苦楚,她直觉自己变成这样,大概也是着了阮眠那个小娼妇的道!
可她一介妇人,儿女都不争气,她如今只能自己救自己。
只能忍气吞声。
此刻她在旁人眼底,就是一个跳梁小丑,祖上三代的颜面都给丢尽了。
那些人议论纷纷,忍不住谩骂起来。
“你竟然做出这种害人的事,哪里还有脸来求情啊?!”
“就是,你想害人在先,如今也是罪有应得,赶紧滚吧!”
“阮老爷,你们可千万不能原谅她,恶有恶报,谁叫她先起坏心。”
丝毫也不顾及她铁青的脸色。
阮老爷与章氏两口子,都没想到她会主动认错求谅解,看见阮老爷那病恹恹的身子,章氏一时间不知哪里来的怒火。
她一把掀开门帘,毫不犹豫地扇了刘氏两巴掌!
“眠眠当初嫁与你们家,你们如何待她的心里可有数?如今又欺负到我家老爷头上,还妄想让我们原谅你,为你医治?天底下哪有那么好的事?!”
向来温和的章氏,竟一脚将其踹开,气哄哄地撂下一句:“快些滚,今日要死,也别让我家人沾了你的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