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干旱

根据这两日的收集来的消息,许言知道这具身体也叫许言,这倒是方便了自己,不用适应新名字,还容易露馅。小许言今年4岁6个月,之所以生病是因为前几天贪凉,晚上悄悄开了窗,受了风寒,结果没想到发烧把小娃娃的烧没了,这才换成了许言。

不过家里目前还没发现女儿换了人,可能是因为孩子太小,没来得及展示性格脾性,如今的许言又沉默寡言,倒也没人发觉到不对。许言心里默默的祈祷,安息吧,我会替你照顾好好活着!

许言当时醒来见到的高大男子是家里的男主人,也是许言的爹,叫许威,,美妇人是许言的娘,名叫秦锦。哥哥叫许明宇今年7岁,是家里唯一的读书人,正在学堂读书。弟弟叫许明乐,今年才2岁5个月,是个可爱的小豆丁。

许威锦娘夫妻俩目前开了一个杂货铺,前面是店铺,后面是家。后面围绕着院子东西南三面墙是五间房子,最外侧靠近店铺这间房是锦娘夫妻俩的,旁边的便是许言的房间,许言另一边则是兄弟俩的房间。

南边三间房有一间是厨房,一间是堂屋,还有一间仓库,放着店里的存货。院子东边则是一小块菜地,还有一口井,小院中间摆放着一个石桌,一家人平时在这里吃饭。

许言打量完家里,觉得自己还挺幸运,这个家里看着还过得不错,光这个院子里有一口井估计都得花费不少钱。

听说这些都是已经逝世的爷奶留下来的家业。自家爷爷以前是个镖师,成天在刀尖上行走,跟奶奶聚少离多,所以便只有爹爹一个孩子。结果在爹15岁那年爷爷因为旧伤复发去世了,奶奶没多久也因为思念成疾跟着去了。

一年之间爹爹接连丧父丧母,守孝三年后经撮合娶了爷爷生前好友家的小女儿,日子倒也过的和美。

而如今的朝代是大乾朝,天子住在西都,这是一个没听说过的朝代。据说大乾朝开国也不过60年,才经历了3个皇帝。开国皇帝据说以前是和尚,因为前朝君王昏晕,苛捐杂税众多,百姓压抑过重,日子都过不下去了才私下起事。

开国皇帝李太祖便夹杂在这些起义军里,初时不显眼,但没想到最后成事的人是他。可谓开局一个碗,其余全靠拼。

可能由于一路走来体验了民间疾苦,太祖在位时,多次减免徭役赋税,又给百姓土地生产生活,休生养息。更是改变了婚丧嫁娶的风气,女子不再以守节守寡为荣,而是鼓励寡妇再嫁,允许立女户,对人口有了极大的激励作用。

这时的男女大防也不像前朝那么重,女子可以上街不戴帷帽,小地方的女子更是可以当街卖东西,而不会被人指指点点说不守规矩。

许言觉得这个皇帝还不错,不过这些对她来说太远了,不用考虑。单就目前的风气而言,在古代算是很不错的了。哥哥明宇说自家在宿州,离西都有几百里远,骑马过去至少得半个多月。

正想的入神,却见原本在院子里玩的小明乐摇摇晃晃的走过来,扑在她怀里,奶声奶气的叫着:“介…介…”

看着怀里的小团子,许言都要被萌死了,实在是小明乐长得太可爱了。许言像个怪阿姨一样,抱住怀里的小明乐,亲亲他软嫩的小脸蛋。许明乐第一次被姐姐亲,害羞的不得了,双手捂着小脸,还偷偷从手缝里看她。

看到这样的小明乐,许言又忍不住咯咯咯笑起来。听到笑声,锦娘也从厨房里探出头来,看到这边许言许明乐姐弟两其乐融融,玩的开心,脸上也不由自主带了笑。

锦娘想起这两日许言病好之后,总是一个人愣愣的不知道在想什么,偶尔说话也是问这是什么朝代,家里情况这些。锦娘心里觉得奇怪,这孩子怎么会问这些,平时也没人教她。不过明宇说他经常给妹妹读书,妹妹会问这些也不奇怪。

今天还是第一次看到许言这么开心,锦娘欣慰的不行。一边让许言带许明乐进屋,不许再吹风了,一边又回到厨房,继续准备晌午饭。

这边许言没有带弟弟回房间,反而转身牵着弟弟的小手手去了哥哥许明宇的房间。

许明宇正端坐在书桌前看书,摇头晃脑的,看着很是认真。不过许言不管看多少次,仍旧觉得这样会头晕,还是不习惯。

最近书院放冬假,明宇不用去书院,不过他是个认真的孩子,即使回家也一丝不苟的完成夫子的任务。看到妹妹和弟弟来了,明宇高兴的放下书,带着弟弟妹妹坐到床边。帮许言和许明乐脱掉厚重的披风,给许明乐脱掉鞋子,让他在床上爬,这是兄弟两平时睡的床,许明乐熟悉的很,不用人说,就倒腾起来。

“妹妹,你是来看哥哥的吗”

许言看着哥哥欣喜的脸庞,点了点头说“哥哥学了一早上了,该休息一会了”

许明宇看着妹妹认真的脸庞,因为严肃,脸蛋嘟嘟的,看着很是玉雪可爱,不由自主的说:“好呀,妹妹,那哥哥陪你玩一会儿,你想玩什么呀”

看着兄长,许言的小眼睛灵活的转了转说

“哥哥,我想认字,你可以教我认字吗”

“好呀,哥哥教你”许明宇拍拍小胸脯道

许明宇拿了自己启蒙时用的书出来,许言看着像是《三字经》,上面的字有点像是繁体字,许言挑挑拣拣的倒也认识几个,但是要全部认完,还是得系统的学习。

“人之初,性本善”

“人之初,性本善”

兄妹俩你读一句我跟一句,倒也融洽。学了一会,许言就认了50多个字,不过不敢暴露,就装着只认得20个字。许明宇见妹妹如此聪慧,教了两遍就识得这么多字,越发兴起,正学着就听见锦娘喊

“言言,明宇,乐乐,快来吃饭了,明宇你去前面叫你爹回来”

“我知道了,娘,我这就去”说着,许明宇把书放回去,又给弟弟穿上鞋,让许言牵着弟弟去堂屋,自己则是往前面铺子去。

许言没有拖沓,边走边把明乐放进嘴里的手拿出来,带着他去堂屋坐好,又舀了水给自己和明乐洗了手,接着又换了一盆水,等着爹和娘亲哥哥来洗手。

许言又交代弟弟乖乖坐好、不要乱动,看着许明乐乖乖点头,才转身往厨房去,帮娘亲端饭。

锦娘做了三道菜:一碟子青翠的炒时蔬,一碟油煎豆腐,另有一道笋干炖肉。主食是蒸香稻也就是大米饭。

锦娘看到来帮自己端饭的小团子,心里熨贴的很。许言迈着小短腿,两手端着一盘炒时蔬,刚放到桌子上,就被人从身后举起来。

“哈哈,爹爹的乖囡囡,怎么这么懂事啊”

许言第一次被人举高高,又害羞又惊喜,不自觉笑出声,旁边的许明乐眼巴巴的看着,口水都留出来了,许明宇眼里也不自觉带了点羡慕。

许言忙让爹爹放自己下来,朗声说“爹爹,也举弟弟和哥哥”

许威个子高,力气大,又举了明乐,到明宇的时候,许明宇小大人似的说:“爹爹跟妹妹和弟弟玩就行了,我是个大人了,不能让爹爹抱了”

不过许威本就不似寻常人家那样古板,又看到儿子这言不由衷的模样,爽朗一笑,一下子就把许明宇举起来了。

许明宇也不别扭了,高兴的笑出声,许言看着也很开心,毕竟还是个孩子呢,放前世不过是个一年级的小朋友,还在父母怀里撒娇呢。

锦娘看着父子三人玩闹,把饭都端上桌后,招呼全家人吃饭,让许威别逗孩子了。

许言却让娘亲,爹爹和哥哥洗手,说这样才干净。锦娘嗔怪的看着她:“你个小人精,非得做甚洗什么手,真是折腾。”

许言一把抱住娘亲的腿“娘,这样才干净,不容易生病”

许明乐也跟着帮腔“是的娘,书上也说了,咱们就听妹妹的吧”

“好好好,就听你们小鬼头的”锦娘和许威笑着应道。仔细洗了手,就带着孩子们坐在桌前吃饭。

锦娘手艺好,做的饭喷香,再加上还有肉,一家人吃的是满嘴流油。

毕竟虽然家里有个杂货铺,日子还过的去,但是城里东西贵,花钱的地方多,一家人也就是偶尔能打个牙祭,这次吃肉也是因为许言大病初愈,家里想着给孩子补补,才买了肉。

不过许言借口病刚好,吃不下油腥让其他人多吃点。毕竟自己嘴馋了还能开个小灶,但是其他人现在却不敢贴补,毕竟还没摸透这里,许言也害怕自己被当作异类烧死。

一家子吃完饭收拾完,便各自回房休息去了。

日子就这样渐渐过去,转眼间过了两个月。

这一日,许威又只打上来半桶水,锦娘看着桶里的水忧心忡忡。

“威郎,这可怎么办啊,已经一个多月没下雨了,井里的水也越来越少了”

许威皱着眉头没说话,过了一会才开口:“再等等吧,看老天爷会不会显灵,还好咱们家里有口井,还能撑一段时间,所有的水先紧着吃,不过最近街上卖水的越来越少了,价钱也一日比一日高,很多人知道咱们家有水,都跑来借水,都被我拒了,他们自家也有水,并不影响吃用”

“不过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我听说乡下地里的庄稼也枯黄的不行,今年产量肯定大不如前,我们得做好最坏的打算。”许威爹毕竟是镖师,许威小时候也跟着他爹走过一两次镖,见识比较多。

“最坏的打算?”锦娘一脸震惊

“是的,再过半个月,如果还不下雨的话,宿州很有可能大旱,我们得尽早打算,街上已经有传言了,你明日去岳父家看看,看看岳父怎么说。”

“好,我明天就去看父亲母亲。”锦娘应下了。

旁边的许言听到父母这么说,有点震惊,因为在前世的时候,自己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前世对她来说最痛苦的事也就是停水一天而已,而且如果长期不下雨,相关部门也会进行干预,人工降雨等等。

可在前世对她来说这么不起眼的小事,如今居然会产生灾害。许言想起看过的小说里,那些主角逃荒的场景,真的是九死一生,不由打了个哆嗦。

可是再害怕也没用,该来的总会来。

锦娘从娘家回来后,许威就把一家人聚在一起,连小小的许明乐也在场。

许威严肃的说:“孩子们,你们也发现最近一直没有下雨,井里的水也越来越少了,我们可能要离开这里”

许言心里想着果然还是来了没有开口,许明宇却急急问道:“爹,怎么就要离开这里,我们要去哪”

许威沉重的说:“你已经读书了,是个大人了,要稳重些。你外祖以前走镖时遇到过大旱,庄稼颗粒无收,在此之前的预兆便是长达两个月没有下雨,你外祖说逃荒不是件容易的事,我们得趁早准备,不然再过一段时间想走就难了。”

随即他对锦娘说:“锦娘这几天你赶紧收拾东西,三日后咱们跟岳父一起走,再晚走的人多了,怕会生事”

锦娘满面愁容的点点头。一家人当即开始收拾行李,只有许明乐不知世事,傻呵呵的笑着坐在床上吃手手。

一家人把能带走的东西都收拾好,锅碗瓢盆,被褥,衣物,除了必须品,其他的全部舍弃了。许言则跟在父母身后,偷偷摸摸把看着能用到的东西收进空间,许威和锦娘忙的焦头烂额,也没注意家里少了这么多东西。

转眼间便到了三日后。

刚刚寅时,天色还黑着。锦娘和许威已经起来在打水了,他们要多带点水,能装水的地方都装水,刚刚收拾完。许明宇兄弟俩和许言也准备好了。

许明乐一直打着哈欠,似睡非睡的,看的锦娘心疼,不过现在也来不及抱孩子,一家人赶紧把东西都装车,就准备出门了。

许威拉着板车在外面等,锦娘把明乐放在车上,盖了个小被子让他继续睡。正准备锁门时,许言却突然说:“娘,我进去拿个东西,您等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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