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7章 锻炼

我一脚,本应该踩踏在碎石子的山路地面,可脚下竟咔嚓一声,似是踩碎了木头,半条腿都要陷入进去!

大惊失色,我一手撑住山石,骤然拔腿,猛地往后一跃。

腿拔出来的那一瞬间,我只觉得毛骨悚然,好像迟半秒,就会有什么东西抓住我一样!

灰太爷吱吱一声尖叫,攀附在我肩头。

轰然的闷响中,碎石子的山路地面骤然翻起,除了大片泥石砸向我,还有一块棺材板,朝着我头顶压来!

棺材板下侧就是一个洞,分明是我先前踩破的!

手本能的摸了一把腰间。

换做以前,我肯定一板斧就劈过去了,什么棺材板也得七零八落。

可手摸了一空,我只能抬腿,猛地一脚踹在棺材板上。

小腿至膝盖的位置一阵发麻,棺材板被我生生踹开。

头脸上落了不少泥土石砺,我闭眼,免得进入眼中。

随着棺材板落地闷响,我同时睁眼。

入目所视,那片本应是破绽的方位,棺盖掀开后,下方就是幽暗和死寂。

灰尘还没有落尽,一具尸体猛地挺立起来。

我本来是如临大敌,下一瞬,看清了那尸体,还怔住了一瞬。

暗沉发黑的皮肤,弥漫着血色的绒毛。

“黑煞化血?”我喃喃了一句。

徐符用符帮此山中的大先生设立下大量阵法,他必然算准了会有人看穿破绽,还在破绽之地留下防护,可这防护,居然只是一具黑煞化血的凶尸?甚至还不是血煞!?

那活尸猛地从地坑的棺材中冲出。

我都没动,灰太爷如若离弦之箭,撞至那活尸脖颈。

蓦然间,灰太爷绕颈一圈,好大一颗尸头身首分离。

尸体沉闷落地,灰太爷和尸头落在另一处,它飞速的掏了两枚眼珠,吧嗒吧嗒的咀嚼起来。

轻吁一口气,我恢复了镇定,更捋顺了思绪。

这么大一座山,一处阵法才多大?每个地方都要一口凶尸的话,不得上千凶尸?

即便是对于徐符和一同成名的大先生来说,都不可能是一件简单易事。

况且,此地还是山脚。

另外,我同壬家,金家这样的打交道太多,才会觉得青尸遍地走。

事实上,就算是血煞,都足以引起一方灾殃。

很快,灰太爷吃完了眼珠子,脸颊肉也没放过。

我将残尸拽起来,扔回了破绽方位的那棺材洞里,又将头颅踢回去,棺材板子盖上。

最后将泥土碎石垒回去,遮住了棺材板,再稍稍跃起,我跳到了更远的位置,没有踩在棺材板上。

四周又是屹立的山石,阵法成了另外一种。

我再凝视良久,脑中推演,很快,阵法在我眼中被破解了。

这一次,山石缺了一块,缺失的位置是一块平地,可我心里头清楚,那地方既是破绽,也是阵脚,下方必然刻了一张符!

若非是我看穿,必然不会选择走哪里,我形容不上来,这就是冥冥中的第一直觉。

拔出来栗木棍,我探出棍身,敲击了那块平地后方一点点位置。

果然,空洞的声响传来,下边儿必然还有一口棺材!

我并没有将这一口凶尸引诱出来了,我只是想经过这里,没必要破符破阵。

如果换成了另外不懂的人进来,在外沿不及时出去的话,肯定会被困死其中。

估算了棺材的宽窄,我从旁侧走了过去,又刚好进入下一个风水阵法中。

一时间,我有种目眩的感觉,接连分析两处风水阵法,多多少少有些消耗精神。

深呼吸,我尽力保持镇定,继续开始了分析。

时间慢慢的过去,我大约又过了三处风水阵法,感觉精力差不多到极限了。

原路折返,我回到山脚。

柳絮儿正坐在一块平整的石头上,双腿屈起,手抱着膝盖。

瞧见我,她顿生惊喜,站起身来。

“怎么去那么久才回来,灰太奶说,你们时而停留在一个地方很长时间。”柳絮儿小心拍着裙子上的灰尘,又问我。

我走至近前,正要解释。

柳絮儿眼中又是担心:“你眼睛里,怎么那么多红血丝?”

我内心一时都温暖不少,才和柳絮儿解释了里边儿的情况。

柳絮儿这才恍然大悟,小声问我:“意思就是,必须要等你逐个看穿阵法才上去吗?”

“理论上来说,是这样的。”我沉凝片刻,道:“除非唐六合自己下来给我们带路,他们的确知道正常路径,不过我揣测,他们不会轻易下山。”

“灰太奶已经在注意了,并没有嗅到什么气味。”柳絮儿又轻声说。

“无碍,至多三五天,我们就能到山顶,指不定唐六合还高高兴兴的在院里头晒太阳呢,殊不知我们都摸到他新巢了。”我语气轻松。

随即,我又补了一句:“回头告诉师父有这么一个地方,他肯定很乐意来一趟。”

没有耽误时间,我又带着柳絮儿进了山。

先前的阵法走过一次,破绽方位都铭记于心。

很快,我们就到了先前我驻足的位置。

短暂的休息,稍稍让精神缓和了些,又连破了两处阵法,我和柳絮儿便将就在停步的地方靠着山石休息。

夜空静谧,柳絮儿斜倚在我肩头,脸上都是幸福温柔的笑容。

除了温馨,满足之外,我隐隐还有另一种感觉。

频繁的看穿阵法,消耗精神,于我来说,是有好处的。

管氏阴阳术依靠着的是命数,魂魄,同样也需要强韧的精神力。

这样高强度的集中精神,效果不亚于锻造钢铁。

冥冥中,徐符帮人营造的这座山,像是成了我的磨刀石。

一眨眼,就过了六天!

其实,径直往上走,四天就能到山顶了,多出的两天,是因为接近山顶的山石阵法,变得愈加复杂,我刻意绕路,去推演那些阵法,让精力得到更多的压榨,往往到了极限后,下一次超越,上限又会变高。

另外这位置,山顶便进入了视线中,怎么都挥散不去。

最开始我看了山顶的符,口鼻冒血,身体失重,现在除了头晕目眩外,并不会那么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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