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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景荣嗤笑一声。

裴罄说道:「我妈聪明漂亮,学历又高,也没见你跟她长久,你觉得这种事情,你有什么资格来过问我呢?」

裴景荣说:「你一定要这样跟我说话是不是?」

裴罄看着他:「我们不是一直这样说话的?」

裴景荣道:「我今天开完会,明天一早就回去了。我跟你说最后一次,跟我回去。」

裴罄没有说话。

裴景荣说:「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明白自己大错特错。」

裴罄靠在座椅椅背上,对裴景荣说:「你是不是觉得那一天我会哭着回来向你认错?」

裴景荣沉默地看他。

裴罄笑了笑,说:「那我们都等等看吧。」

晚上,裴罄回去见湛微阳。

他进去客厅里的时候,看见了湛鹏程,于是说道:「我来看看阳阳就走,我答应他会回来的。」

湛鹏程似乎觉得有些尴尬,从沙发上站起身,双手伸进了上衣口袋里,看着裴罄问道:「伤没什么吧?」

裴罄摇摇头,「没什么。」

湛鹏程说:「阳阳在他房间里,你上去吧。」

裴罄听到湛鹏程的话,意识到他这是为了湛微阳妥协了,便只是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从楼梯上去二楼。

湛微阳坐在自己的床上发愣。

裴罄进去之后,把桌边的椅子拉到床边,面对着湛微阳坐下。

湛微阳睁大没什么精神的眼睛看着他。

裴罄问他:「感觉好多了吗?」

湛微阳没有回答,伸出手隔着口罩轻轻摸了摸裴罄的脸。

裴罄把口罩摘下来,给他看自己还肿起来的两边脸颊。

湛微阳问他:「痛吗?」

裴罄说:「还有一点点痛。」

湛微阳的神情很难过。

裴罄对他说:「不过阳阳摸一摸就不痛了。」

湛微阳说道:「你骗我,我摸了你还是会痛的。」

裴罄告诉他:「人类是很强大的,为了保护自己喜欢的人,能够承受一切的伤害。这时候你只要告诉自己不痛,就真的不会痛。」

湛微阳问他:「那树也可以吗?」

裴罄说:「树当然可以,你看树为了让自己扎根,可以拥有无穷无尽的力量,只要有想要坚持的东西,可以抵御一切伤害,不管是语言的伤害还是肢体的伤害。」

「语言的伤害?」湛微阳默默念道。

裴罄对他说:「是的,就像别人说你很傻,这就是语言的伤害。你有想要坚持的东西,来抵御这种伤害吗?」

「有啊,」湛微阳看着他,「我想保护你,还有爸爸和奶奶。」说完,他又默默在心里勉强把湛微光算上了。

裴罄笑了笑,「你想要保护那么多人,那么这种伤害你就一定不能够去在意,明白吗?」

湛微阳说:「我明白,我不傻,只是那个人听不懂我的话而已。」

裴罄张开手臂,让湛微阳扑过来抱住自己,说:「阳阳很了不起。」

第95章

暑假过去,湛微阳迎来了最辛苦的高三。学校对高三学生要求特别严格,所有学生无论是不是住校,每天都必须上晚自习,湛微阳也不会例外。

陈幽幽并没有因为成绩好而显得轻松,他每天也一早起床然后很晚回家,除了吃饭睡觉,其他时候都在复习功课。

而且他还很忧愁,他有自己想要考的大学和想要学的专业,但是想到要去学校住校,和其他同龄人长时间相处,就感到很痛苦。

对于这样的忧愁,他认为湛微阳应该和他是一致的。

不过出乎陈幽幽意料的是,湛微阳并没有与他同样的忧愁,而且湛微阳在这件事情上,有自己很坚定的想法,他要去住校。

「啊?」陈幽幽问他:「为、什么啊?」

湛微阳埋着头一边做题一边抽空回答:「因为我可以。」

陈幽幽不懂:「你怎、怎么就可以?」

湛微阳抬头看他一眼:「我认为我可以就一定可以。」

陈幽幽没有说话。他觉得湛微阳有些地方变了,但是他又具体说不上来是哪里变了,因为湛微阳还是不那么聪明,为人处世都像个小孩子,那种很细微的变化,如果不是陈幽幽和湛微阳长时间相处,他甚至都没办法感受出来。

湛微阳就像他种在花盆里的那棵发财树,树干枝叶缓慢成长的同时,也在朝土里使劲儿扎根。

你能够看在眼里的他的成长或许并不明显,但是在你看不到的地方,他的根已经深深埋进了土里,难以撼动。

裴景荣自从那天走了之后,就再也没有联络过裴罄。倒是湛莺飞给裴罄打过两次电话。

湛莺飞已经听说了裴罄和湛微阳的事情,但是她态度温和得多,心里大概还是反对的,却并不把自己的反对明确地表现在语言里。

她是想要劝和裴罄父子俩,她对裴罄说:「你知道你爸爸这个人固执,有时候需要你来哄一哄。」

裴罄对湛莺飞说:「阿姨,你说的太客气了,我爸不是固执,是傲慢。这件事不是哄不哄的问题,而是他从来不愿意站在我的角度来为我考虑一下。」

湛莺飞沉默一会儿,说:「裴罄,阿姨不想说谁对谁错,但是毕竟我们都那么大年纪,人生比你经历得多,你选的那条路以后你肯定会发现是一条错误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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