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后水军的九艘战船各自逃窜,场面十分混乱。
“土佐水军有五艘大型船。”若林镇兴看着自己的座船上传来的信号,恨恨说道:“若是我在船上,一定给他们好看!”
几个头领都是这样的想法,因为把各自最出色的手下带到了客船上,他们的大型船的应急反应能力显然不足,导致整个船队很容易陷入慌乱状态,否则,即使对方是五艘大型船,他们也不致于如此狼狈。
这个时期的日本海战还处于比较落后的阶段,仍以船体靠近后的短兵相接为主,船上装的火炮也都是最早期的佛朗机炮,而且每艘大型船也就装配两三门,并非真正的作战主力。
大型船的优势在于携带战士众多,而且配有火枪,即是日本人口中的铁炮,可以进行中远程攻击,不过限于铁炮射速慢、杀伤力有限等缺点,此时也算不上主要作战手段。
此时的海战主要依靠的就是船坚、人强,除了用箭矢、铁炮相互攻击外,更多的还是进行接舷战,大型船可以直接冲撞小的关船,当然操船技术高明的,也可以用关船撞进大型船船体内,而后便是登船肉搏,或者放火烧船。
直到后来,织田信长攻打本愿寺时,为了对付毛利家的海路援军,与熊野水军的九鬼嘉隆一起联合制造出了铁甲船,火器在船上的威力才得以体现出一些来,不过,那效果也是相当有限的,铁甲船的威力还是在于冲撞与防御上。
总的来说,日本此时的水军水平是远远落后于世界的,日后丰臣秀吉举全国之力去侵略朝鲜时,被朝鲜名将李舜臣的区区几艘龟甲船限制,后勤补给受到严重骚扰,原因正在于此,当时朝鲜水军装备大多仿大明而造,性能比起日本这些船只自然是强了很多。
正因战斗的主要因素还在于人力,拥有蝴蝶之阵技能的村上水军才能横行一时,而几个头领虽然听说了土佐水军来了五艘大型船,但脸上并无惧意,有的只是不能回船指挥作战的懊恼之情。
四个人一齐望向龙涛,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龙涛此时也陷入了两难的选择,如果放他们回去,无异于放虎归山,等他们各自驾船回到海上,再想全部抓住他们,只怕并非易事,而不让他们回去指挥作战,土佐水军可能很快便会攻到眼前,到时他的萩烧未必能保得住。
“砰!”
又一枚炮弹落了下来,落在一艘村上水军的关船旁边,差点将其击沉。
四家水军呈扇形围在严岛南端,自西而东依次是丰后、村上、盐饱、淡路,现在丰后水军溃散,随着土佐船队的推进,攻击也终于落到了村上水军范围。
“足利先生!”村上武吉突然喝道:“你若是信得过在下,就请放我回去,让我带队赶走土佐这群杂鱼!那时我一定再回来,任由阁下处置!”
龙涛望向他的双眼,武吉凌厉的眼神毫不避忌的与他对视着。
“足利先生可以把我们几个留下做人质,只要您放头领回去,他一定可以击退土佐水军的!”鹤从一侧缓缓走近。
龙涛转头看了眼她的俏脸,又转向村上武吉,解开了他的穴道,哈哈一笑:“我相信村上头领是有信义之人,你带着你的人回去吧,只要鹤姑娘一个人留在这就行。”
村上武吉点头道:“好,阁下放心,在下败在你的剑下,输得心服口服,击退土佐后,我一定会回来的!”说完,带着来岛通康等六人,沿着绳梯迅速爬了下去。
舢板迅速划动,载着七人飞速冲向村上武吉的座船。
龙涛站到船舷栏杆处,观察着村上水军的动静。
鹤轻轻来到他身边,柔声道:“足利先生,谢谢你刚才出手相救!”
“鹤姑娘不必客气,你没怪在下出手太晚了就好。”
“早知道先生有如此身手,我也就不必擅自为你担心了。”鹤的语气中带着丝丝怨艾。
龙涛盯着她咧嘴笑道:“姑娘此话真是让人心花怒放!”
鹤禁受不住他火热的眼神,别过脸去,望向村上水军一方。
武吉已经回到了战船上,登上了指挥台。
“小的们!出击!”
大型船当先掉头冲出,八艘关船在两翼跟进。
“列阵!”
武吉大喝一声,八艘关船逐次减速,跟在大型船之后,排成一行。
就在这时,龙涛笼罩整片海域的感知突然发现以武吉的座船为中心,散发出一个力场,把后面的八艘关船包裹在内,整个船队的速度顿时发生了跳跃式的增加。
这莫非就是蝴蝶之阵?
龙涛心念一动,仔细的去查探那个神秘的力场,发现它的起源点正在村上武吉身上,而此刻的武吉也仿佛换了个人似的,气势攀升,整个人神威凛凛,释放出强大的气场。
从武吉身上散发出的力量中,龙涛探测出了神力与精力的感觉,同时他也注意到,被这股立场笼罩着的整个船队的所有人,都有了一种气势的攀升,就连船舱底下划桨的水手,每个人的动作都变的更加沉稳迅捷,仿佛身体力量提升了一个档次似的。
当然,只有人力的提升还不足以让整个船队的整体速度突然暴增,龙涛还留意到,立场所笼罩到的海水都产生了变化,海流不合常理的运转,推动整个船队加速。
这技能竟然能大范围影响外界环境!
莫非此刻的武吉有了操控大海之力?这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蝴蝶之阵,不愧是最强海战技能!”龙涛喃喃自语,惊佩不已。
要知道,以他现在的本事,也不能做到大范围操控天地之力,当然,这也跟他之前所学全是武道,没有修习过仙法道术有关,不然以他此刻行星级一段的能量水准,如果进入仙道世界,说不定也可以使用不俗的五行道术了。
龙涛惊奇的,是这个五围属性并不算很突出的村上武吉,是如何做到这一点的?思来想去,这只能跟这个超凡位面的自身世界观设定有关了,具体怎么回事,看来只有等他亲自去学习这个技能时才会得知了。
“海面上的遭遇战,我们村上水军谁都不惧。”鹤清冷的声音中带着淡淡的自傲。
这时,海面上有传来了武吉粗豪的大笑声:“丰后的小子们!想杀敌的,就加入我的阵型中来!”
两艘邻近的丰后关船依次跟到村上船队后面。
“冲锋!”
武吉大喝一声,十一艘战船破浪前进,一会笔直直冲,一会曲折蜿蜒,极速冲向远处的土佐水军。
龙涛发现,武吉的座船上根本不用旗手发号施令,十一艘船好像全在武吉一人的掌控中,他如臂使指般任意变换着船队的阵型,躲过对方的一次次炮击,终于冲到了土佐船队的五百米之内。
佛朗机炮的射程在二百米到两千米,炮身越重射程越远,此时的战船还没有能力加载过重的大炮,射程也就在千米以内,六七百米的距离时命中率最高。
武吉的船队冲进五百米之后,大炮的威胁已失去作用,土佐船队开始使用铁炮射击。
十艘关船在武吉座船的掩护下又前进了两百多米,阵型一变,纷纷从武吉座船后面冲出,又两翼冲向土佐水军。
关船灵活轻快,眨眼间又冲近了百米,两翼的十艘关船分成两队,每队盯住了一艘土佐的大型船,极速接近对方的同时,船上箭手动作一致的火箭齐发,两艘大型船上虽有放火准备,也都着火燃烧起来。
“果然厉害!”龙涛的心神看到那万箭齐发的场面,也不禁感叹起来,那些箭手显然也受到了武吉“蝴蝶之阵”的影响,动作稳定有力,精准度极高,发挥出了超常的水准。
两艘大型船着火,打乱了土佐水军的阵型,而武吉一边的两队关船则迅速转弯,攻向下一个目标。
此时,武吉的座船也冲到了近前,船体虽然庞大,但灵活性直追关船,它一个急速转弯,变成与土佐船队逆向并行,十分精准的在经过两艘着火大型船是发出了两轮铁炮齐射,并且在经过另外一艘大型船时发动了两次炮击,近距离的炮弹攻击直接击穿了对方的右舷,三艘大型船彻底失去战斗能力,最后那艘还挣扎在沉没的边缘。
土佐水军剩余的两艘船开始分头逃亡,他们都知道,与村上武吉打这种小规模的海战,那是必败无疑。
想与村上水军在海上一争长短,唯有依靠舰队数量优势,因为蝴蝶之阵的影响范围是有限的,像这种刚好在武吉掌控范围内的战斗,那结果根本没有任何悬念。
这也是为何盐饱、淡路、丰后在面对村上时要三家联合,而且还必须形成前后包夹之势的原因,不如此,根本不能威胁限制住村上武吉。
战斗结束的异常迅速,除了武吉蝴蝶之阵的强悍外,另一个原因在于土佐水军这次本就偷袭为目的,根本没准备打硬仗。
四艘大型船仓皇逃走,其中两艘一直着火,也不知能否逃过一劫。
武吉的船队数量有限,并没有穷追不舍,而是专心的收拾那艘被击穿的大型船。
最后,除了缴获大量武器装备外,还抓到了不少俘虏,凯旋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