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算不足一成,背后母族又没有力挽狂澜的能力。
摆在夏毅面前的选择,寥寥无几!
故此,他必须拼!
“殿下!”
南宫元洪深吸一口气,表情凝重了许多。
“随着陛下去了上古遗迹之后,白玉京便骤起旋涡了,在京内几乎所有的皇子,几乎全都出手了。”
“拉拢派系,积攒力量。”
“可......难道你们真的认为,陛下在突破到了帝君后,会禅位?”
南宫元洪这话一出,夏毅顿时愣住了。
踏入到了帝君,那便是站在这世间之巅的存在了,神话传说,乾坤位于掌心之中,可以独断天下!
到了那个层次后,这陛下二字,还真的重要吗?
几乎所有人都认定,一旦夏皇突破帝君,便会将自已的皇位禅让出来,自已继续在修行路上前行。
帝君,确实已经走到了中州的极限,可这帝君中,也分强弱啊。
在这个以武为尊的世界,拳头大才是硬道理,自身若是孱弱,头上戴着什么名衔,也是无用。
故此,没有人会认为,夏皇突破之后,会继续霸占着皇位。
然而南宫元洪说出的这番话,却是令夏毅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南宫元洪是谁?
那可是禁军大统领,乃是夏皇的心腹之一,这些年来,他跟随在夏皇身旁,忠心耿耿,知道的内幕比任何人都多。
除了因为夏毅母族曾对他有救命之恩,故此他与夏毅走的稍微近些之外,他对任何皇子的拉拢,都是避之不及。
所以他的话,还是有很大的可信度。
“皇子厮杀......绝不是陛下想看到的,殿下您背后母族固然强,可有些皇子面前,却分量全无。”
“其实......安安稳稳做一个皇子,保一世荣华,也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
南宫元洪沉声道。
夏毅没有说话,他在深思。
南宫元洪的话在理吗?
在理!
夏皇即便是禅位,新君登基,也没胆子敢大开杀戒,去报复那些个曾与他争锋的对手。
毕竟,夏皇只是禅位,还没有死,且实力更强了。
所以哪怕是曾正面争锋的皇子,也只是会冷处理,更别提不争不抢的皇子了,必然能够平安富贵。
所以不夺皇位,其实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但是!
身在帝王家,所有人对于那个位置的追求,似乎是刻在了骨子里。
这条夺嫡路有多么的凶险,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可偏偏却没有人愿意,放弃这个追求,即便死在这条路上。
夏毅的眼眸通红,片刻后,他忽的笑了起来。
“父皇踏入帝君后,禅位也好,不禅也罢。”
“我只是做我自已该做的事情,譬如平叛乱臣,极力的去挽回朝廷在天下众生之中的形象!”
夏毅做出了选择,南宫元洪面色复杂,却不再说一个字。
沙岭。
这是位于三皇府的一处边境,与其他府地接壤,比起其他疆域的话,这里算是比较偏僻,且又是荒原,故此人迹罕至。
宁凡的十万大军,在赶了一天的路之后,便在此歇息。
官道旁,一个已经破败不堪的小亭中,宁凡坐在这里,天一在一旁,将各方势力的消息递到了宁凡的手中。
“主子,那唐秋......”
天一面色凝重道。
唐秋杀来了,携近三十万大军,看上去似乎还不如之前的六十万精锐多,可实际上这次杀来的唐秋,却是战力全开!
他自身就是一尊可怕的神宫十重巨头,麾下更是有着数十位大将,都是八九重的巨头。
其中,甚至还有两尊十重境跟随!
也就是说,这支大军一旦杀来,真与宁凡交锋,按照表面上的实力来判断,宁凡根本就没有丝毫的获胜机会。
一丁点都没有!
两尊十重,足以牵扯宁凡,其中威胁最大的,乃是唐秋。
唐秋本身,也不是其中的孱弱者,他也算的上是一方霸主了,哪怕不是顶尖存在,也绝对不弱。
宁凡看着手中传来的情报,神色漠然,不慌不乱。
唐秋杀来,这在他的意料之中。
夏皇去上古遗迹中了,自已又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若是那唐秋没有任何的反应,才叫做怪事。
“唐秋麾下几十万大军,速度绝不会太快。”
“先灭了万罗寺。”
宁凡手掌一震,掌心中情报彻底化作了齑粉,被风一吹,飘飞当空。
硬碰硬?
不是明智选择。
三尊十重巨头,宁凡倒不畏惧,如今的他也不凡,哪怕不施展武神诀,也能与一尊大战且不败。
但是,唐秋的威胁太大,宁凡必须得小心谨慎。
可如今,他率领大军已经杀到了此处,距离那万罗寺,只剩下了区区数百里的距离,近在咫尺。
绝不可能因为一个即将杀来的唐秋,从而溃逃离去。
先灭万罗寺,再行离开!
他唐秋若是真有胆子,便杀去神庭府主城,宁凡回到了主城,有十足的信心,将唐秋彻底坑杀!
“另外,万罗寺也发现了主子的目标,如今寺中早已经布下了大阵,等待着主子的到来。”天一继续说道。
宁凡点了点头,没再说其他的话。
他预料到了唐秋会出手,可却没想到,会这么快。
宁凡原本打算,在万罗寺外,不一蹴而就,而是三天时间,将其彻底打崩。
但是现在......似乎他的想法,落空了。
他只有一战的机会!
一战,灭不了万罗寺。
宁凡心里很清楚。
“哪怕灭不了,也得将其重创!”
“等彻底解决了唐秋之后,再杀个回马枪。”
宁凡深呼吸,努力的让自已稳定。
他绝不能上头。
这些个盘踞于天地之间,这么多年的强大势力,不好招惹,更别提连根拔起,将其彻底覆灭了。
呼。
就在宁凡思索时,这荒原之上,突然起风了。
风势不小,荡起滚滚黄土。
宁凡回头望去,赫然发现,在这官道之上,一个身着黄色僧衣的男子,正在这狂风之中,赤脚而行。
双手合十,身子不是那么的挺拔,脑袋微微低垂,背后泛动着佛光。
他如同,背负着一尊佛陀,在狂风中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