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包间,她关上门后,一连串地追问张晓峰:“你觉得我漂亮吗?身材好吗?性感吗?”
“很漂亮!身材很好,也比较性感!”张晓峰说的是真话,这是事实,也不可否认。
“那,如果我愿意跟着你,你愿意要吗?”她追问。
“你跟着我干什么?”张晓峰很奇怪,他又不开发廊,不开歌舞厅,要她有什么用?
女子脸色顿时变得灰白,咬着嘴唇,哀怨地低声说:“我就知道,你们男人都是一样的货色,一方面嫌我脏,另一方面又想要我的身体……”
听到她莫名其妙的话,张晓峰哭笑不得,这哪跟哪啊,他什么时候想要她的身体了,自己怎么不知道?
虽然心里也有这个想法,可你这么一来,小爷还敢碰你么?连忙问她:“喂,谁今天晚上惹你了?谁说你脏了?”
“是你说我脏了!是你惹着我了!”女子突然对着他大喊大叫起来。
“你给我说说,我什么时候说你脏了?”张晓峰语气中也带有丝丝火气,小爷不是来给你出气的。咱们萍水相逢,能给你打个招呼就不错了,还得理不饶人了还。
“你既然不说我脏,为什么不要我?”她眼中忽然流下泪来。
看到女子流了泪,张晓峰更是目瞪口呆,一时分不清东西南北,这是演戏对白么?或者,抑郁症还是神经病?
但他还是回答她的话:“喂,我一不开发廊,二不开歌舞厅,要你干什么?”
听了张晓峰的话,她也是呆了一呆,才说道:“我的意思是做你的女朋友,甚至你的情人!你回答我——要不要?”
“不要!”张晓峰忽然发觉这个女孩子今天晚上精神不太对劲,但还是回答得斩钉截铁。
“呜呜……”她马上伏在包间的桌子上,哇啦哇啦的大哭起来。
张晓峰皱了皱眉,看来这个女人是遇到了强烈的刺激,或者是对自己所从事的工作后悔了。
“你给我抬起头来?”张晓峰突然厉声命令道。
女子抬起泪眼,看着他,一付楚楚可怜的样子。
哪知张晓峰自顾自地说:“很多人,包括你,都认为是你的身体脏了!其实,一个人的身体也就不足一百来斤,半瓶沐浴露洗得半个细菌都留不下,何来脏字一说?”
这种石破天惊的说法让这个女子愣住了!
“也许有人曾经说过你脏,但是你又知道你哪里脏了吗?”他更是语出惊人。
她也是吃惊不小,哪里脏还要说出来吗?
“这些年,脏的不是你的身体,而是你的精神,你的灵魂,你的感情!”张晓峰接着说:“也许你无法理解,那我换一个说法吧,这些年你消耗你的身体,浪费你的青春、感情,现在你觉得厌倦了,累了,想找个人好好从头开始,好好相爱,好好生活,是吧?”
见她点头,张晓峰就知道说对了,继续说:“男女相爱,是要讲究对等的,就像高中生物课本上说过的互补原理一样。你有貌,我有才,郎才女貌才叫对等。——但现在你的貌拿去消耗掉了,成了花钱就能拿到的大众商品,不属于你个人的了。你想呀,一个可以用几十块、几百块钱就能买到的东西,为何还要一个人用一生去呵护呢?傻呀!”
“说来说去,还是说我的身体脏了,不值钱了,呜……”她又哭开了。
张晓峰说:“你一定要这么认为我也没办法。如果你要找个真心爱你的人,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她赶忙问。
“放下身份,找一个没钱的,相貌一般的,我想你一定是不愿意对吧?”张晓峰看了眼低着头的她,“还是那句老话,一个相貌堂堂有钱的成功人士,你有什么值得他去爱?除了那些个富二代官二代,别人都在辛苦拼搏的时候,你在干嘛?你在吃喝玩乐!而且还是跟别的男人吃喝玩乐!等别人功成业就了,你就想和他一起享受现成的,你将心比心,这样的事情对他公平吗?……”
女人脸红红的呆坐着,不吭声。
张晓峰只好一人唱独角戏,说道:“除了你的身体,你还有别的。你可以改头换面,你应当有了一些钱,你可以投资做一些生意;或者出钱去学一些知识,然后进公司去好好做个白领。只要你努力,在一个行业里做出成绩来,那你的身价就会提高了,到时候会有好男人排着队来追求你的……”
“你都不要我,还有什么好男人来排队呀?”她又低声说。
张晓峰无奈地笑了起来:“怎么又说回来了?我不要你不是说你不好,而是我们不熟悉,我也没有找女朋友或者找情人的打算,这是两码事好不好?”
“因为在我认识的人当中,也许只有你才能救得了我!”她垂头丧气地说。
“什么意思?”张晓峰问,感觉她的话里有话啊。
女子说:“我叫欧阳燕,原本只是一个大酒店的服务员,被一个房地产商看中了,他拿钱养了我,也为了我开了这个歌舞厅。但从此以后我就失去了自由,白天出门都有人跟着我。我只有晚上在台上唱歌跳舞疯狂的时候,才能感觉到一点点的自由……
“我曾经想摆脱他的控制,用我的身体去找别人帮忙,但那些看中我身体的人都失败了……下场都很惨!——我一直在寻找这种机会,找到实力能和他相抗衡的人出现,直到今天晚上就遇到了你……”
“弄了半天,我就是你找的第N个凯子是吧?可笑的我,竟然还想扮演一个救世主的角色,给你说了那么多!”张晓峰哀叹一声,完了!又遇到一个像杨家怡的人,这世界到底怎么了?
“对不起!我也是没有办法,我不想过着这种被软禁的生活了。”欧阳燕惭愧地道歉。
“最后一个问题,你为什么会选中我?”张晓峰摸不着头脑,自己长得虽然还说得过去,但那也只是平时用来安慰自个脆弱的心灵的。
欧阳燕说:“我看你坐在那里很沉着,很淡然,似乎是个很有来头的人,所以……”
张晓峰只好摸了摸鼻子,心想以后不能装逼了,好不容易装一回就摊上事了,而且还是大事!
这时候,走廊上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三个寸头青年闯进包间,大骂道:“哪来的杂碎,敢碰我们老板的马子,活得不耐烦了是吧?”
带头的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就想锁住张晓峰的咽喉。
张晓峰伸出手把他的手碗扣住,侧身到他外侧边,另一只手按压住他的被抓住的手肘,只听见“咔嚓”一声响,那个寸头的手臂被活生生反压断了!
张晓峰又把那两个人都踹翻在地,然后搬起茶几,一通猛砸……
他含愤出手,把对欧阳燕的不满一股脑儿地发泄在他们的身上!
一顿疯狂的猛砸,钢化茶几四分五裂!他又拾起茶几脚,劈在对方的关节处。不一会儿的功夫,地上的两人已经血肉模糊,躺在地上动弹不得!
张晓峰转过身,冷酷地对那个被掰断手的寸头说:“你怎么还没有晕过去?”
“啊?”断手的寸头一脸疑惑,随即反应过来,马上躺在沙发上,“我晕了,晕了!”随后白眼一翻,闭上了眼睛……
张晓峰打开门走出包间,欧阳燕跟在他后面,寸步不离。
楼下歌舞厅已经清场,音乐已停止,但灯光还在闪烁,五颜六色的色斑还在墙上翻滚,给人一种光怪陆离的恐怖场景。
楼梯口下面,聚集着二十来个奇装异服的小混混,他们手中的武器也是五花八门,钢管、啤酒瓶、酒杯,甚至还有拿鞋的。
他一步一步地走下楼,脚步声像敲在每个人的胸口一样,咚咚直响。
直到张晓峰走到了地上,还没有人说要对他动手,好像只是来夹道欢送他离开这里一样似的。
等他走到大厅中央,也就是人群的中间,其中的带头人,一个粗壮黢黑的汉子才反应过来,大喊到:“他娘的等什么?给我狠狠地打!”
这位汉子嘴里一边喊叫,一边举起一截铁管从侧面砸向张晓峰的后脑勺。
黑脸壮汉的速度快,力量大,铁管都带着一阵风声……
张晓峰并没有躲,因为他知道,一旦躲了,身后的欧阳燕就会被乱棍所伤,他也会陷入重重包围的境地,唯一的机会……他毅然一个转身,手中的茶几腿也向对方砸去!
说时迟,那时快。
当呼啸着的铁管划过张晓峰的耳边,重重落在他肩膀上的同时,他手中的茶几腿也把黑脸汉子的脑门开了瓢!
一道血箭从黑脸汉子的脑门上冒了出来,红色的鲜血,黑色的脸膛,对比强烈,让人感觉狰狞可怖!
然后这名汉子就像放了气的充气娃娃一样慢慢委顿在地上……
张晓峰也被对方的铁管打中了肩膀,剧烈的疼痛后好像半边身子也失去了知觉,但他仍用一双嗜血的眼睛扫视着众人。
好多人刚把手中的武器举起来,还没挥出去,就看到了这个血腥残酷的一幕,一时动作就定格在那里,尤如武侠剧里被人点穴一般!
而张晓峰捕捉到了他们失神恐惧的信息,使劲憋了一口气,拖着沉重的身体,懔然地向门口处走去……
两人在歌舞厅门口,拦了辆出租车,张晓峰沙哑地说了声:“去医院!”,然后就倒在了欧阳燕白晃晃的大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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