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必须说，我觉得你的衣服非常漂亮。”
“谢谢。”
上见拓搂着一旁衣着暴露的女人，口中说着暧昧的话，手里也没闲下来。
结城薰坐在卡座里，有些如坐针毡之感。
看着眼前缭乱的场景，不由得叹了口气。
只不过从玛瑙换成了一家钢管舞酒吧，亏他乐呵地以为上见拓会说些什么。
犹豫了一会，结城薰还是探身过去问道：
“所以，上见拓先生，跟我说说警察和记者该怎么合作？”
上见拓从女人身上收回目光，随后看向结城薰。
“你需要理解一件事，东京没有凶杀案，噢不对，应该说是霓虹都没有凶杀案。”
“等一下，什么......？”
结城薰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再次问道。
不过上见拓收回了目光，随后招了招手。
“嘿，小姐来一下！”
“帮我告诉舞台上的那个人，温蒂对吧，我想请她喝一杯。”
看着桌子上自己刚支付的价值两万円的香槟，结城薰感觉自己当了回冤大头。
钱也花了，酒也喝了，结果人来一句东京没有凶杀案？
“那么那天我在天桥上看到的......”
他知道东京警方很无能，但是这种不承认已经不叫无能了。
这叫摆烂！
“很抱歉，霓虹不存在任何凶杀。”
给自己灌上一口香槟，或许是吃人嘴短拿人手软的缘故，擦了擦嘴巴后上见拓还是耐心地解释道：
“可能是过失杀人，可能是意外死亡，这些都不重要。”
“重点是，除非你有证人，就永远没有凶杀。”
“......”
结城薰沉默了。
原来世界上治安第二好的城市，居然是这样来的吗？
东京不存在凶杀？
莫名有些忍俊不禁。
“什么时候需要证人才能知道凶杀是凶杀了？”
“因为如果新闻报出来，我们又查不到凶手，就会降低破案率！”
他看着结城薰，放下了酒杯，眼中带起了一丝警告。
言下之意就是，不要想着随便曝光任何凶杀案。
不过从实话来说，就算结城薰想报道也报道不了。
眼下的东京，已经腐烂到了根部。
上层官官相护层层相扣，可以说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若是想报道关于任何凶杀案的细节，审核瞧一眼稿子立马就会给打回去。
屡教不改的，直接炒鱿鱼。
这是结城薰所预料的，所以他才想着来找上见拓。
不过很显然，这位警视正给了他沉重的一击。
现实就是现实。
他突然有些想放弃的冲动了。
要不就当作他们死了吧，是那些人自己要碰高利贷的，还不上也只能说是活该。
非得趟这趟浑水作甚？
他只需要坐在办公室每天安心写上一点稿子就完事了。
可是......
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去吗？
而高利贷公司和杀人者依旧逍遥法外？
“滴滴滴滴滴——！”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正抱着女人打情骂俏的上见拓低头看了一眼腰间的手机。
“工作来了，我先走了！”
结城薰的目光落在那瓶开了甚至没能喝上几口的香槟上。
有些苦涩。
......
......
如同钢铁城市一般的夜晚，闪烁着五颜六色的光芒。
高楼林立的东京，从高处看，那些纵横交错闪着亮晃晃车灯的街道上，构成了它的血脉与骨架。
警笛声不绝于耳，而人们将某条主干道围堵地水泄不通。
结城薰废了老大的劲才得以挤进来。
上见拓早已先行一步抵达这里，所有警察看着眼前的老人，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
这个老人看起来已经年逾六旬，精致的帽檐下露出了花白的鬓发。
那张枯槁并且充满了皱纹的脸上失去了任何神态，只是无神地看着脚下的水泥路。
这和他精心打扮并且熨烫过的西装显得是那么地格格不入。
值得注意的是，老头的那件西装，似乎被打湿了。
“伯父，你好！”
“伯父！”
“可以聊聊吗！”
上见拓看着眼前地老头，不断向前试探着，却又不敢，只得大声地说着略显无力的话语。
“可以聊聊吗？”
“来聊吧！”
“你今天怎么了？”
老头像是是去了听觉，只是愣愣地看着地面。
结城薰个子还算高，在拥挤的人群中，他踮了踮脚，看到了那有些骇人的一幕。
老头的手里，拎着一桶已经空了的汽油。
而在他的左手上，是一个打火机。
那被打湿的痕迹，似乎不用多说都知道是什么了。
“伯父？”
“跟我说说吧？”
“你在做什么？”
“太危险了，把打火机给我吧！”
上见拓不断重复着话语，不过老头的神情突然间变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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