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顿饭吃完已经快到傍晚,高如祥笑呵呵的将众人赶走,没有给大家再和他一起吃晚饭的机会。
方渔找到公输玄览,约他一起去看望闵帝臣。
公输玄览笑道:“小师弟,师父已经去花都了……”
对此,方渔倒也不意外,他拿出三瓶丹药来,说道:“那就请师兄帮忙转交一下吧!我近期内估计去不了花都,不然应该亲自过去看看!”
公输玄览道:“那不如师弟去的时候,亲自交给师父,他最少最近一年不会闭关!”
方渔摇摇头,“没必要,这三瓶丹药中有两瓶是蜜丸的五元丹,我这次闭关炼药,也就能炼出这么两瓶一共六颗五元丹,瓶子上写着’蜜’字,此外一瓶是甜丸的五元丹,送给师兄调养身体用……”
公输玄览闻言,赶忙将那瓶标着“甜”字的药瓶拿出,就要还给方渔。
方渔赶忙说道:“这次咱们应该都会去伴星岩,这丹药也是一份保证,师兄刚突破,谨慎一些好!”
公输玄览露出感激的表情,但他也不是墨迹的人,再客气两句,便将丹药收下。
这时,蓝启运走了过来,对方渔说道:“广宇,你这是要和公输去吃饭吗?那明天中午来我这里吧!”
方渔愕然间刚要否认,说他应该回七曜宗抓紧安排一下,准备去老掌界探险,毕竟在刚才的时候,高如祥还和他说,老掌界或许就是治好璇素的宝地。
公输玄览哈哈一笑,一把抱住方渔的肩膀,说道:“正是如此,小师弟今天晚上的时间被我占去了,明天才轮到你!”
方渔也反应过来,看来这顿饭也跑不掉了,他果断的将此事应下。
只是二人还没有走几步,迎面遇到了张宗达。
张宗达将方渔叫在一旁,说道:“广宇长老,我听说你把你青山城张家的长老张兆光关起来了?还抓了他的儿子张孟仁一家?”
方渔眉毛一挑,眼神不善的看着张宗达,缓缓点头。
张宗达说道:“我听人说,你少年时颇受到张家的照顾,是这样的吗?”
能直接说出这种话,看来张宗达是来者不善。
方渔冷笑一声,说道:“七长老,你还是有话直说的好,扯这些没用的做什么?”
张宗达脸色一沉,继续道:“我还听说你把张孟仁之前的老婆收了……”
方渔目露寒光,心中杀机已生,“张孟仁已经和前妻和离,这方面有正式的文书!另外,我收没收,这件事情跟你有关吗?”
张宗达同样眼神不善,只是还不等他说什么,方渔就说道:“你如果找我就说这么两件事儿,那你就打错了算盘!”
如此说着,方渔转身就要离去。
张宗达怒道:“青山张家认我花都张家为宗家,是我家分支,你想清楚这层关系!”
方渔同样怒道:“如果触犯的是律法,不论他身后是谁,都逃不过!”
张宗达怒气一下就冲上脑门,他大乘期的气势直奔方渔而来。
不过,这种想依靠气势来压人的做法,对上如愿境的方渔实在起不到任何作用,甚至方渔现在用神念反击,一举灭了张宗达也不是不可能。
方渔露出轻蔑的神色,他讽刺道:“我还以为你这大乘后期有多厉害呢!看样子也就和严杵相当,哈哈!”
方渔丝毫不受影响的转身潇洒离去,而他对张宗达的一番评价,也被周围的有心人听到。
他身后,张宗达脸色已经阴沉到了极致,同时他头上也冒出冷汗,最少就这么一瞬间,让他知道他这个所谓的大乘后期,肯定赢不了方渔。
公输玄览将这件事情看在眼中,他对方渔点点头,方渔咧嘴笑笑,并没有将刚才与张宗达之间发生的不快放在心上。
因为此时,公输玄览身边正站着皇甫弥远和聂光远两位“远兄”,两位“远兄”身后家族势力虽然不弱,却也没有如张家、王家一般是顶尖家族。
四人心照不宣的都没有再说这件事情,他们相互打过招呼后,一起向公输玄览家而去。
方渔不知道的是,公输玄览将今天这一幕原原本本的告诉了闵帝臣。不久后,在花都的闵帝臣施展阵法与符箓之术,不大不小的给了张家一个深刻的教训,张家这才收敛起自己的牙齿。
两位“远兄”自然是因为康梦锡的事情找上的方渔。
“原则上,执法堂不会对出窍期和出窍期以上的修士判处死刑的……”皇甫弥远一上来就是这么一句话。
“但如果事情已经发展到必须要处死他们的地步,那就不要通过执法堂来做,你应该有很多办法可以做到……”这是皇甫弥远的第二句话。
方渔缓缓点着头,心中在思量皇甫弥远为何会这么说。
聂光远道:“其实,广宇长老,你应该知道,我和皇甫两个都是嫉恶如仇的人,我们都希望这些人能死绝,但事情我们偏偏就不能做出来。所以,你采用任何方式对付康家父子,我们都在内心表示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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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渔眨眨眼,这么明显的话中之意,他肯定听出来了。
“所以,聂司主,你们早就认为这一家人该死了?”
聂光远点点头,说道:“其实康梦锡的一线生机是你给他的,他现在如此恩将仇报,早就该死一百回了!康合意情况也是这样。”
皇甫弥远道:“我听圣期说,你是在吕国的时候又发现了他们的犯罪证据?然后继续调查才发现他们在背后阴谋对付你?”
方渔点点头,他总不能说他是因为读取了王庭有的记忆,才知道康合意与章木伦、赵弘建之间的合谋。
皇甫弥远道:“那对黄家的通缉就由联盟执法堂来发吧!”
方渔点头应下,同时,他心中生出感慨,谁又能知道当初他和黄家算是亲密无间的战友,到今天走到这一步呢?但他不后悔,对黄家这些人,他已经做到了仁至义尽。
岂料,皇甫弥远错会了他的叹息,“广宇长老,我知道黄家不是主要的,这件事情上,主要问题在赵家与王家,但执法堂偏偏就不能动这二人,因为联合赵、王、张、李、卢、钱这些修真联盟的超级世家,是咱们天武联盟的既定原则。从这个角度来说,他们不把天捅破,咱们始终只能和他们和平相处。”
公输玄览道:“除非天武联盟能重现千年前的辉煌,但这太难了!”
这么说着,皇甫弥远和聂光远也都露出悲壮的神色,方渔一时间也百感交集,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来缓和气氛。
或许是因为这个聚会的开端稍微悲情了些,接下来的喝酒中四人都把酒量放开了。
喝大了,聂光远就问方渔什么时候把聂景素娶回家,他不求聂景素在方渔身边的身份,只求女儿能够高兴,这是因为聂景素对方渔是真心喜欢。
“当年她学符箓,练习雕刻,我就好奇,为啥她的题材总是人物,而且那人长的还挺丑的,哈哈……”
聂光远说起聂景素的种种,有些乐不可支。
“后来,我就将心中的好奇问出,她就找借口说要把上课时的情景记录下来……”
皇甫弥远拍在聂光远的肩膀上,用他带着醉意的语气说道:“万一景素是暗恋我家小侯呢?”
聂光远笑骂道:“去你的吧!怎么可能?”
皇甫弥远反问道:“怎么不可能?说不定是暗恋!”
聂光远没好气的道:“不可能,要说暗恋也是你家小侯暗恋我家景素。再说他们俩从小认识,要是能成,那不早就成了吗?”
皇甫弥远嘿嘿笑着,继续抬杠道:“那你说你家景素雕刻的人物里,有没有我家小侯?”
聂光远脸一黑,不满道:“她雕刻的是上课的场景,自然有小侯,不过……嘿嘿……”这么说着,他翻手从储物戒中拿出几个木质的人像,“你说,这人像怎么可能是小侯?”
皇甫弥远一把抢过来,说道:“的确不像小侯,可也不是广宇啊!”
方渔尬笑道:“我那个时候易容了,呵呵呵……”
公输玄览观察着木人像的雕刻手法,忍不住赞道:“我也听说过小师弟易容上学堂的事情,哈哈,咱俩当年是不是还见过,我记得我还去修士大学堂给你们上过阵法课……”
方渔挠挠头,笑道:“师兄那次我错过了,我那时候还兼修了炼药……”
公输玄览毫不介意的点点头,又说道:“老聂,你家景素让你耽误了啊!就看这雕刻的手法,来咱们天机之术大学堂学一段时间,然后进偃师堂没问题啊!”
聂光远这是被夸奖了,他笑呵呵的说道:“没问题,的确没问题,不过她一心在你小师弟那里呢!原来她去建安城,好歹还和符箓有些关系,现在到了七曜宗,居然跑去事务堂了……唉!”
这位背后数落自家女儿的老父亲一脸洋溢着宠溺和骄傲,同时,还故意向方渔那边看上两眼。
方渔一脸笑容,心中却有些尴尬。
他转移话题问道:“我那同窗皇甫侯现在什么地方了?我很久没见过他了!”
皇甫弥远露出愁容,说道:“他被方兆壮喊去后崇武城,目前是后崇武城巡城司的将军,唉,小侯什么地方都好,就是不太听话……”
听到皇甫弥远的抱怨,方渔又想起后崇武城来,说起来,若非他当初冲动下夺了后崇武城,原本也没有这么许多麻烦!
三人的后半段聊天,就在闲话家常中走向结束。
转天和蓝启运的聚会,则是家族聚会的形式,蓝启运向方渔介绍了他家里的主要成员,有他的弟弟蓝启道,他是天隆军大元帅,分神大圆满修为,还有他的两个儿子,蓝亚中和蓝亚生,以及他的女儿蓝雅薇的丈夫全思铭。
说起蓝家众人的修为,除了蓝启运是大乘中期之外,修为最高的是他的女婿全思铭,这位乃是洞虚中期修为,目前是天武联盟统帅部的副帅之一。
如此,吃完一顿饭后,方渔离开蓝启运家,踏上归途。
归途,对普通人来说,的确是一段旅程,但对方渔来说,这不过就是一次借助神识虚空的跨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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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溪村的上空显出他的身影,此时马上就到傍晚时分,清溪村中为数不多的住户家中已经飘散着炊烟。
村子正中的位置上是几片大小不一的湖泊,方渔的家就在清溪村最大的湖岸边,这处位置也在整个清溪村中央的位置上。
这处湖泊水草丰美,鱼群众多,游鱼穿梭在水草间,是一番碧波荡漾的景象,方渔称之为“碧波潭”而非“碧波湖”,想来这是他想起三合派后山的水潭才刻意为之。
家门口的湖泊被命名为碧波潭,的确有过一番争论。不过争论的双方既非方渔,也不是璇素,而是白娴凤和方子墨。
在某次吃饭时,方子墨就表达了对这个名字的不满,他认为只要深一些的水潭都可以被称为“碧波”,太过俗套,他扬言要想出一个更好的名字。
方渔懒得搭理这种事儿,任由方子墨随便折腾,反正一个湖泊的名字,并不是什么大事儿。
然而等方子墨将名字拟好,已经是数月之后,此时”碧波潭“已经被大家叫熟,众人是无论如何也不肯改。
白娴凤还借机调侃,“碧波潭东有处土丘,那处还没有命名,就交给你吧!”
方子墨气急败坏道:“那土丘不是叫‘白树林’吗?是清溪村在咱们来这里之前就定下的名字……”
白娴凤又道:“你也可以命名这座宗主府嘛!”
方子墨一时气结,“宗主府哪里是我可以命名的?我只是个三等子爵,还不够格!这需要上面赐名,要么就得用广宇的封号!”
白娴凤眨眨眼,露出古怪的笑容,“叫‘小鱼儿府’吗?呃,他长大了,就叫‘鱼儿府’?呃……也不对,咱们都是叫什么居的,那就叫‘鱼儿居’?”
方子墨气急败坏道:“好好一个宗主府让你起了个饭店的名字!”
又成功的气到方子墨,白娴凤显得很开心。
此时,在空中的方渔想起方白二人这一段斗嘴,忍不住露出笑意,其实这就是生活,随着他眼界越来越高,对这种事情越来越想得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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