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戴兰儿再次见到林溪夫妻俩,发现他们的关系已经恢复如初,甚至更为亲密一些,她放下心来,夫妻之间哪有隔夜仇。
三人再加一个葛学才,一行四人到了镇上的酒楼。
戴兰儿还在那边到处给葛学才介绍,殊不知葛学才早就蹲点过不久,对这里熟悉的很。
萧永言则是转身进了隔壁的宅子,继续写他的文章。
“那个,妹子,你看让他做点什么?”戴兰儿问道。
林溪莞尔一笑,指着架子上这堆腊肉,“先跟着我卖腊肉吧。”
“这……”戴兰儿还有些犹豫,自家男人她多少了解一些,他哪里有做生意的经验,林溪一下子就让他负责如此重要的工作,她不免担心。
“没问题。”葛学才一眼就看出来戴兰儿的意思,立马把话接了过去,同时略带警告地看了戴兰儿一眼。
林溪只当没看见葛学才的举动,她继续告诉葛学才这些腊肉的卖点,仓库的位置,钱箱的位置等信息。
边上的戴兰儿都有些听不下去了,林溪说的会不会太多了。
然而葛学才今天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跟在林溪后面不停地说着好话,还一个劲的保证他会好好干。
葛学才把话说到这份上,林溪感觉不给他点机会都对不住他说的这么多话。
“对了,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事要找我夫君说,你们先忙着。”说完,林溪转身便离开了店面,完全把店面交给戴兰儿夫妻。
宅子内。
萧永言这会儿倒不是闲来无事了,戴兰儿家的葛礼阳跑了进来,缠上了萧永言。
萧永言这辈子就没跟多少小孩打过交道,哪里知道小孩缠人的功力,一下子被小家伙搅的不得清净。
无奈之下,萧永言决定教小家伙念书。
等到林溪进来的时候,葛礼阳正跟着萧永言念书。
“凶年饥岁,君之民老弱转乎沟壑……”
这些内容,林溪自己都觉得十分难懂,没想到葛礼阳念起来竟也是像模像样,跟私塾里的小孩差不多。
古文本就拗口,小家伙念了几遍都念不顺,竟然有些生气了,一直不停地重读。
林溪略微挑眉,没想到,这孩子年纪不大,好胜心还挺强。
“溪儿来了。”萧永言看到林溪,勾起笑意,给她倒上一杯茶水,“店面交给他们了?”
“可不是,”林溪坐在萧永言身边,“给他一个机会,他若是抓住,将来自然得利,若是别的,他要自行承担后果。”
萧永言直勾勾看着林溪,忽然轻笑出声,心道,真是只小狐狸。
林溪不明所以,看着萧永言满头雾水,萧永言但笑不语。
沉迷背书的葛礼阳好不容易背会了,却看到萧永言与林溪相视而笑,眼里根本没有自己这个学生,撅起小蟕,宝宝不高兴了。
第一日风平浪静地过去,后面两日,林溪一直采取差不多的策略,时不时让葛礼阳和戴兰儿看店,自己找个理由出去。
一切似乎都是按部就班,顺其自然。
然而林溪趁着两人不备检查钱箱的时候,却发现重量有些不对,似乎是轻了。
这日,林溪再度寻了个借口出去,不一样的是,这次林溪不是一个人出去,而是带着戴兰儿一起。
两人一同去了布店,林溪借口要给店里的人做上一身衣服,硬是拉着戴兰儿出来看布。
原本说是一个时辰才会回来,然而走出去一会儿,林溪忽然道,“糟糕,我忘记带钱袋。”
戴兰儿也着急道,“那要不现在回去拿,应该还来得及。”
“说的是,咱们走快点。”林溪道。
两人脚程都不算慢,赶紧回到店里,谁知走到店门口的时候,戴兰儿却发现店门关着。
这可奇了,她们刚才离开的时候还是打开的,怎么这会儿就关了,不合理。
“哎呀,”林溪故意道,“店里该不会是来了盗贼,不然大门怎么突然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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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兰儿也不知道,瞅见地上有散落的树枝,捡起一根较为粗壮的,“妹子,你别怕,我去看看。”
两人尽量迈着轻轻的步伐,小心地从没有完全闭紧的缝隙里搬开门板。
屋子里面的人听到动静,立刻紧张起来,凌乱的脚步声伴随着铜板互相激荡的声音。
戴兰儿一下子火上头,举着粗壮的树枝就往眼前这个黑影打去,“我打死你个毛贼,竟然敢偷我们店里的东西!”
戴兰儿下手毫不留情,一下一下,打得那人抱头鼠窜,躲无可躲之下吼道,“你他妈想打死老子啊!”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戴兰儿瞬间愣住,怎么会是葛学才的声音。
不应该啊,他现在不是应该在看店。
林溪把所有门板全部搬开,阳光涌了进来,瘫坐在地上,手里还抱着个钱箱的人,不是葛学才是谁。
一下子,戴兰儿只觉得五雷轰顶,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个所谓的毛贼竟然是葛学才。
她很想说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可他手里抱着钱箱,鬼鬼祟祟,证据确凿,容不得抵赖。
“当家的,”戴兰儿一阵哀嚎,“人家好不容易给你一个机会,你为什么要偷店里的钱!”
原本以为自己的生活终于迎来一丝希望,此刻的戴兰儿却觉得如坠谷底,生活再次给了她惨痛一击。
“什么偷,你这个死娘们会不会说话。”
葛学才扯出一抹讨好的笑容,看着林溪道,“这怎么怎叫偷,林老板,我这就是借,借钱还给赌坊,我发誓我绝对没有偷你钱的意思。”
林溪挑眉,“你的意思是你还没有偷钱?”
葛学才立马赌咒发誓,他什么都没干,刚刚起心动念的时候就被林溪他们抓了个现行。
“既如此,算算账不就知道了。”林溪翻开账本,“这五日店内总共卖出五十三条腊肉总计收入五两又四百四十八文,如果你没有从里面拿钱,这钱箱里的银钱应该就是这个数。”
此言一出,葛学才的笑容顿时勉强起来。
他在心中咒骂道,这个小娼妇果真是奸商,原来在这等着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