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成到主编室见主编。
天成感觉和平时工作时见到主编严肃的脸孔不同,这回,他笑呵呵的和蔼可亲,给天成客气的倒水喝,还和他聊着家常。
这让天成有些不自在了。
他想,平时忙的抬不起头,分不了身,只有全身心工作的主编,不会找我聊天来的吧。
果不其然,主编做完这些事之后,也坐在沙发上,低头不语,沉默不一会功夫,才对天成说,有个事告诉要讲。
天成立即紧张了,他平时找主编,为了稿子,报样,发报,见主编这样,莫非报纸上出了差错。
主编缓缓的说:“你也来报社有四、五年了吧?”
天成答:“快五年了吧。”
主编说:“可不是,刚考进来时,还雪天跑报道呢,你实习期间采写的天车吊装作业,一个细节,要定时去清扫天车划线,给我印象很深啊。那时,我还是编辑室主任呢。”
天成心里有些感动了,几年前的事情,主编还记得。说这事干嘛啊?天成朝主编笑笑,算作答了。
“后来,你调到主编室做杂务事,也没有怨言,一心一意的工作、学习、采访、报道。”主编接着说。
这阶段是天成刚来不久的事,他有两个不适应:
一是天成习惯了一线到点上下班的节奏,对报社弹性工作制度不适应,人家是有线索就跑,天成是上班去采访。他习惯于到点上班工作,到点下班回家。但做事最终看效果。人家追求的是月度字数和篇数。天成追求什么呢,他不是特别明确。
二是天成习惯了自成一体的写法,采了,写了,报了,是不是发表了呢,为什么没发表呢,他不大明白原因。其实,调主编室后,主编和他讲的一句话:新闻报道不是文学,两者不能混淆,掺杂不清。这是问题的要害,天成是文学起家,偏好文学,对新闻报道的精髓,新近发生的有意义的事实的报道。
主编看天成走神了。敲敲杯子,示意他喝水。
主编继续说:“调主编室后,你做了要闻版编辑,没日没夜,抛家舍业,我都知道,咱们搞承包制发展大了,报纸发行量二十多万份,你和主任,大家一起是做出了巨大贡献的。”
天成越发的觉得主编有重要事情要说,这只是铺垫。他这几年,正如主编所说,风风雨雨闯过来了,是不易,可谁容易呢,主编,要闻版主任,几个编辑不都是没日没夜,抛家舍业干的吗,这就是干新闻行业的特点啊。
“你也多次撰稿获奖,你也是报社双料的先进了。可人是要进步的啊。”说到此处,主编不往下说了。
“不是要批评我了吧,是不是近来有些落后了,主编要给我加把火啊。”天成心想。
“本来我是不舍得放你走的,可这是往高里走,我不舍得也要舍得啊。你明天去部里报到吧。”主编喝茶水,摘下眼睛擦擦,不言语了。
“调动?”天成脱口说。“准确的说是提拔。”主编答。
“我服从。”天成说完就起身走。主编看着他,嘱咐说:“做好交接,到新单位干得更好啊。”
天成回办公室,静坐,想事。
是不是和记者室主任有关系呢。
前天下午,情怀拿着校对的报纸样急匆匆找天成,低声对他说:“出事了。”
天成大惑不解。情怀指着报纸头版二条说:“这家公司挂牌成立上市大会的消息是楚翔写的吧?”
“是!这不是署名了吗?怎么了?”天成说。
“我刚才听记者室主任和要闻版主任碰头,要考核楚翔和你呢?说这条消息少写了一位领导,人家参加了会。还有、还有……,”不等情怀说完,天成就着急的找出了当的稿子看,核对后,对情怀坚定的说:“没有漏报啊?”
情怀说:“稿子这么写的。可和实际不符,名单上没有,人家是后来从国外赶来参加的。幸亏主任打电话问了,加上的。”
天成不言语了。他心说,楚翔怎么搞的。他后悔为什么自己不打消这个疑问,他当时确实在头脑里一闪念,怎么吴总没参加会呢。
“主任说了,谁采访谁负责。还有一位领导的职务错了,少了一个‘副’字。”天成赶快核对职务,没错啊,和稿子提供的吻合啊。
情怀说:“是吴建副总经理少了副,主编加上的。要细心啊,咱哥俩不错,给你透个信儿、提个醒、想想怎么办吧。以后可得注意啊!连带考核。”
“能怎么办!实话实说呗!“天成没好气的说,他自责这次编发工作,就犯了两个低级错误。人家主任和主编在第三次和末校时,都发现了问题,避免出现差错了。
在月考评会上,记者室主任对楚翔做了扣50分的考核。楚翔不干,强调是提供会议材料者出了问题。主编一句话堵了他,“谁报道谁负责。”楚翔提出主任审核把关不严,记者室主任扣了10分。他们提出编辑室也要扣,主编说,要加分才对,是人家避免了事故。
他们提出要考核天成,责任编辑也没发现啊。这事情就将在此处,最后,编委会仲裁不考核,但要以后注意,提出口头警告一次。
“是不是为了这件事才发生了所谓对自己的提拔啊?”天成立马否定了。他想:“管他呢,明天去部里报到了。”
主管人事的姜副部长口头传达了部里的调动安排,调天成去原料公司担任宣传部副部长职务,然后,给他调令到新单位报到去。
天成回报社取自己的东西时,主编和几位室主任都来欢送他。祝贺他提升职务。
记者室主任拉着天成到屋外悄悄说:“咱们没事,就要考核楚翔,老牛气哄哄的,出事了吧?”
“您真没看出来稿子的问题。”天成问他。“没有。”主任答。“你对总公司情况可是一门清啊。”天成说。记者室主任表情有点尴尬。“作为责编,我也有责任。”天成说。“记者提供稿子,编辑审核把关,谁知道谁参加没参加啊,还是楚翔的事。”记者室主任说。“可主编和主任怎么就发现得了呢。”天成说。“你说我呢吧。”记者室主任吃心了。“怎么会,我是说自己还欠火候啊。”
大家提着他的东西一起送他下楼。巧了,碰到了楚翔和情怀。
他们拉着天成的手,恋恋不舍的样子,他们是一起考到报社的同事,又一起奋斗的四五年了,怎么没有感情呢。
“想通了?”天成问楚翔。情怀斜着眼看他笑。“早相通了。不过,我就是主编,主任就是有水平啊。不像他老滑头。”“别这么说他。”天成知道他说的老滑头是指记者室主任。“没冤枉他呀,要不是他使绊子,我把脑袋拧下来!”楚翔愤愤不平的说。“不会,不会,你还是查找自身问题吧,这是两个疏忽大意的问题,完全可以避免的。”天成说,楚翔不言语了。
天成和主编主任大家打招呼就乘车去了原料公司报道去了。
路上,天成想,一定要尽快打开新局面。
“转变观念,唯实则兴,科技管理,优质供应。”天成脑海里闪现出,他昨天写的到新单位做好宣传工作的规划:口号词、服务规范、精神文明、两节供应。一篇长达五千字的规划设想。
“要把宣传工作开展写成诗歌一般。”
“电台有声、电视有影、报纸有字。”
“上情下达,下情上达。”
“宣传工作的核心就是同一人心,人心齐,泰山移。不统一的地方正是要做工作的地方。”
“一定要通过宣传早就一个积极向上的生机勃勃的美好单位。”
天成满怀信心,对未来充满憧憬,眼前浮现出一派美丽壮阔的图景!
车到原料公司大门前,停下来,李书记和梁经理,党办赵主任正迎接他的到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