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谢银澜此时此刻,正扎在孟花庄那千亩花田里,埋头嗅着花香,还在寻找那款想亲自制作给摇杏为专属香水的最后一抹尾调。
自中秋节那晚过后,他就呆在孟花庄有两个星期了,公司一些不甚重要的杂务事,都是高层主管在处理。
所以到现在,他还不知道自己被哪个刚从咸菜坛子爬出来的闲得蛋疼的准备被他的律师团索赔几个亿的傻逼营销号带头乱造的谣!
他只一心想着把香水调制出来,待到明年七月杏子又熟时,送给她作生日礼物。
摇杏思来想去,还是很难受。
甚至一度,她觉得自己跟许枝没什么两样。
许枝是沉迷在有剧本的戏里出不了戏,而她则是堕入没有任何剧本走向的现实戏中戏走不出来了,这种更为致命。
她会劝许枝,却不会劝自己。
她跟谢银澜的婚姻,明明也是演戏的,可不知道从几时起,她突然间就堕入进去了,且越陷越深。深到谢银澜只是跟另一个女人的名字在新闻挂了点钩儿,她都已经浑身不舒服。
所以若等这个周六,要是再看到他们一起出双入对的去参加那个什么交流酒会的照片,那她岂不是得疯掉?
怪不得宋星葵之前也会那么发疯,她现在终于能理解了。
只是……倘若谢银澜真的跟陆璐私底下做了点什么,她又能管控什么?她顶多是和他离婚,然后潇洒走人。或若他不肯离婚,那她也不再按照协议出牌,她会到处给他戴绿帽子。
反正他不让她爽,她也不会让他爽。
天色渐渐昏沉,日落时分的孟花庄景色更美。
谢银澜想起摇杏上回说过,花田里的花很漂亮很好看,他情不自禁就拍了张照片传到朋友圈,设置仅摇杏可见。
【花又开了,未见卿归】
他本想编辑这条文案的,但想了想,还是一个字一个字的把它删了。
他最后把文案改为:【待君赴】
既然她不归,那就等他奔赴。
与之同时。
摇杏正在摄影棚里拍哭戏。
她今天演技大爆发,哭戏发挥得淋漓尽致。
祁陷坐在机位前,被她深深的震撼到。
他真不知,她是突然经历了些什么,才能在这么短暂的一个下午时间,掌握到精髓,哭得如此虐心虐肺。就连旁边的灯光师,都被她牵动了情绪,一边给她打光,一边用胳膊肘猛擦眼泪。
“杏杏真的很棒。”许枝站在外边,又哭了。
江晓晓也眼眶红红的:“祁导上次说的话,我信了。下届电影节的影后桂冠,绝对非她莫属了。”
不知道的人,以为是摇杏融入戏中温守情的角色了,实则只有她自己清楚,她没有在扮演任何角色。
她还是她自己,她是堕在现实戏中戏的那个自己。
她叫摇杏,她喜欢上了谢银澜。
她哭,也是因谢银澜而哭。
她脑子里没有温守情,也没有九微仙君。
她满脑只有她的青梅竹马——谢银澜。
谢银澜好像比九微仙君还要不食人间烟火,可被她拽入红尘后,他却处处胜似人间烟火。
她没钱了,他会给她钱花。
她发烧了,他会日夜守着她。
她拍戏不归家,他也会牵就放纵着她。
而且他还会怕家规成谶,宁愿等下一年中秋再聚,也不愿她宴时未满就离席……
可现在,她又好心痛。
因为他的烟火里,还沾染了其他女人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