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227. 选择
“亡灵……”
荄侬头疼地皱起了眉。
早在几个月之前，萨满们就曾和他说过东方出现了不祥，元素都在示警和逃离。他有想过进行查探，但怎奈道路被地穴蜘蛛截断，他们根本过不去。
没想到，不祥的根源竟然是亡灵，而且对方还越过了地穴蜘蛛的阻拦，跑到了他们这里来。
现在亡灵已经不声不响地在这片大地上扎下了根，他们再想驱逐对方，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再加上雪牦村被地穴蜘蛛奴役，他们不可能坐视不理，此时直感到左右为难，不知该如何是好。
“族长，有客人来了。”
一阵微风突然吹进房间，在荄侬的耳畔盘旋，传出一阵低语。
“客人？召集人手，和我去迎接这位客人！”
荄侬冲着面前的战士大声命令道。
他可不会天真地认为所谓的‘客人’真的是来做客的，萨满用法术紧急通知自己，显然来者是不速之客。
很快，数百名全副武装的牛头人战士便出现在了村落的入口外，他们紧握武器，虎视眈眈地看向前方缓缓靠近的亡灵。
“站住！亡灵！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
身穿重铠、手持一柄粗长铁棍的荄侬站在最前方，神情凝重地盯着为首的亡灵骑士。
刚刚萨满们已经告知了他，所谓的‘客人’便是指这名亡灵骑士。当然，即便没有萨满们的警告，他作为战士的本能也同样在尖叫着发出警报。
对方很强，非常强！一对一单挑的话，他没有把握战胜对方。
“我一直都听说牦牛人很是热情好客，可现在看来，果然传言很多时候并不可信呀。”
操控着骸骨马停下脚步，莱尔懒洋洋地说道。
“哼！牦牛人的热情只会献给朋友，而对于不请自来的恶客，我们只会让其见识到牛角的锋锐！”
荄侬大声说道。
“亡灵，立刻滚回你的坟墓中去！红枫村不欢迎你！”
“先入为主可不是一个好习惯，其实我是一个喜欢交朋友的善良亡灵，我今天来，是和各位交朋友来的呢。”
莱尔当然不可能听话地滚回自己的坟墓中去，他还没找到合适的地方给自己立碑呢，所以暂时依然是孤魂野鬼、无家可归的状态。
“交朋友？我可看不出你像是来交朋友的样子。”
看向莱尔身后跟着的数十名骑兵以及数百只食尸鬼，荄侬根本不相信对方的鬼话。
“没办法，这年头儿，人们越来越暴躁，出门不多带点儿保镖，谁知道会不会突然就被人砍死了？”
莱尔看向荄侬身后散发出露骨敌意的牦牛人战士们，笑着调侃道。
“我没有心情和你废话！亡灵。退去，或者被我们碾碎，选择吧！”
刚刚才得到坏消息、正因为亡灵的存在而烦躁不已的荄侬，此时看着前方这一张张狰狞丑陋的面庞，怒气条都快要爆炸了。
“冷静一些，荄侬。”
这时，一名年老的牦牛人穿过人群来到荄侬身旁，他抬起手轻轻一拂，清凉的水汽扑打在荄侬脸上，令其眼中的红芒稍敛。
“米哈乌长者，你怎么出来了？”
见到来者后，荄侬赶忙收起脸上的厉色，抬手轻抚鼻尖，向对方行了一礼。
“先祖之灵在我的耳旁呢喃，真正的灾难即将降临，我们必须做出正确的选择，才能保护村子，乃至是保护这个世界。这位亡灵阁下，不知你此来想要做些什么？又想要让我们做些什么？”
米哈乌看向莱尔，与在场的其他牦牛人相比，他的神色中并没有厌恶与戒备，反而充斥着大地般的包容。
“尊敬的长者，我叫莱尔·欧塞拜亚，叫我莱尔就可以了。正如刚才所说，我今天来，是希望和各位交个朋友。”
跳下战马，莱尔向着这位牦牛人老萨满行了一礼后，轻声说道。
他一向不喜欢那些神神叨叨的家伙，但面前这位老萨满身上那种仿佛大地母亲般的包容之感，却是令他生不出一丝嫌恶之情来。
而且，相比于旁边那位暴躁的战士，显然是这位老萨满更容易交流。他今天可不是来和牦牛人打架的，他真的、真的是来和对方交朋友的。
“我想你们应该已经验明了情报的真伪，地穴蜘蛛乃是我们共同的敌人，我希望能够帮助各位救出惨遭奴役的同胞。”
莱尔诚恳地说道。
“少假惺惺了！你会有那么好心？”
一个亡灵想要拯救牦牛人？天底下还有比这更好笑的笑话吗？荄侬表示他现在还没有激活【血性狂怒】，脑子还在呢。
而且就算脑子不在了，他也完全不认为自己会相信对方如此可笑的言论。
“当然，帮助各位救出同胞只是顺便的，我真正的诉求，是消灭那些地穴蜘蛛……”
“然后接下来再消灭我们，是不是。”
荄侬嘲讽道。
“不不不，请相信我，我真的是一个热爱和平的人，我讨厌争端，更讨厌战争。我可以在此发誓，消灭了地穴蜘蛛后，只要各位不主动攻击我们，我们便绝不会袭击各位。”
牦牛人的数量并不多，两个村子加起来也就5万人左右。相比于枯木荒原和瑞德平原广袤的大地，区区5万牦牛人真的算不上什么。
对于土地，莱尔本身并没有任何欲望，甚至发展壮大领地也只不过是他为了达成目的所必须的手段，而并非他真正的诉求。所以，他完全没有兴趣和牦牛人争抢那不多的土地和资源。
“谁会相信一个亡灵……”
米哈乌抬手阻止了荄侬的话语，他盯着莱尔的脸庞仔细观察了一会儿后，开口道：
“那么莱尔阁下，你可愿与我们在先祖之灵的见证下，共同许下互不侵犯的友好盟约吗？”
“米哈乌长者！？他一个亡灵，怎么有资格劳烦先祖之灵？”
闻言，荄侬惊讶地瞪大了牛眼。
先祖之灵乃是牦牛人最尊崇的存在，除非遇到事关生死存亡的大事，否则牦牛人一般不会主动请求先祖之灵的力量。
“我刚才已经说了，荄侬，先祖之灵给予了我警示，要我们慎重进行选择。而现在，我认为便是选择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