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5章 双腿残疾

客栈

“白矖上神不知我们家夫人如何了?”

“夫人她……”

“白矖上神但说无妨。”

“夫人中了小长蛇的毒这双腿恐怕是很难保住了。”

(长蛇其毛如彘豪,其音如鼓柝。长蛇百寻,厥鬣如彘。飞羣(qun二声)走类,靡不吞噬,体型非常巨大的一种凶蛇,它身上长满了箭猪一样的硬刺,而且长蛇吼声响亮,就像敲鼓一样震耳。长蛇性格暴烈好斗,经常四处游走寻找猎物,各种飞禽走兽,都是被它吞掉的食物。长蛇在上古十大凶蛇中,战斗力算是偏低的,只能吞噬一些飞禽走兽。)

“我身上没有带多余的药,若是想要保住夫人的命还需尽快返回族里。”

当听到夫人双腿可能不保的消息时,那领头之人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脚步也变得虚浮起来。他们此番是紧随着夫人出来寻找二公子的,本怀揣着满心的忠诚与期望,誓要将二公子平安带回。可如今,不仅二公子毫无音讯,连一向坚强如山的夫人也深受重伤,甚至面临着失去双腿的厄运。他能想象到回去之后的景象,老尊主得知此事后那失望且震怒的眼神仿佛已经印在了他的脑海里。这一次的任务失败,于他们而言,无疑是一场巨大的灾难。他们的命运恐怕难以逃脱严厉的惩罚,不死或许都将成为一种奢望,这全然取决于老尊主是否还能念及往日情分,生出一丝仁慈之心。

胭脂在他们重返斩府半年之后才悠悠转醒。而当初陪同她一同寻找斩荒的人,因任务失败被囚于水牢之中受刑。这半年来,白矖竭尽全力以药石为胭脂疗伤,然而结果却差强人意——胭脂虽保住了性命,但双腿恐怕从此难以站立。不过,事情或许还存有一线转机。白矖在为其疗伤的过程中发现胭脂体内蕴含着一股强大的治愈力量,也许在不远的将来,她的双腿有恢复的可能。

在这漫长的半年里,白矖守在胭脂身边,如同一盏永不熄灭的孤灯。每一剂汤药都倾注着她的心血,每一次施针都寄托着她的期望。可尽管如此,当看到胭脂那毫无知觉的双腿时,绝望还是如潮水般将她淹没。但那一丝希望就像黑暗中的星光,微弱却又倔强地闪烁着,支撑着白矖继续探寻让胭脂重新站起来的方法。

胭脂缓缓睁开双眼,众人屏息以待,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每个人都以为,面对双腿可能永远无法站立的残酷现实,她会痛哭流涕、万念俱灰。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胭脂只是静静地躺在床上,眼神平静得如同一泓深潭。她的神情太过淡然,以至于周围的人忍不住怀疑,她是否真的明白这伤势意味着什么。那双原本应该充满绝望的眼睛里,却看不到一丝波澜,只有令人捉摸不透的宁静。这份异常的冷静,比任何歇斯底里的哭泣都更让人心疼。它像是一道无形的屏障,隔开了外界的喧嚣与关切,也让人不禁好奇,在那平静的表象之下,究竟隐藏着怎样的心绪?

就这样,胭脂又在床上躺了近半年之久。这半年里,她仿佛陷入了一片无声的世界,既不愿开口说话,也不愿理会他人。当有人试图与她交谈时,她仅以一双平静得令人心悸的眼睛凝视着对方,没有人能够读懂那双眼睛背后隐藏的思绪。也许是出于愧疚斩母每日只要有空便会前来陪伴胭脂,同她说些家长里短的话语,静静地守在她身旁。哪怕得不到胭脂的一丝回应,斩母也没有放弃,日复一日地坚持着。而与此同时,斩荒却如同消失在了世间一般,在这期间竟一次都没有回来过,也没有人能够打听到关于他的丝毫消息,他就像是一颗突然陨落不见踪迹的流星。

在这日,斩母如往常般前来探望胭脂,与她轻声唠着家常。当斩母又一次提及斩荒之时,胭脂却罕见地主动开口询问斩荒的去向。这一问,宛如一道温柔的光刺破了长久以来的沉寂,让斩母顿时泪流满面。胭脂这孩子,素来习惯将心事深埋心底,只报喜而不言忧,若非她自己愿意诉说,旁人根本无从知晓她内心所想。如今见她终于肯开口,斩母心中满是欣慰与感动,那泪水里,既有对过往胭脂默默承受的心疼,也有此刻得以倾谈的喜悦。

胭脂甫一开口,便急切地询问起斩荒的去向。斩母见状,心中不由泛起一阵苦涩。她理所当然地认为,胭脂这般迫切,定是出于对斩荒深深的爱意。设想自己醒来这半年间,始终不见夫君的身影,那思念与担忧定犹如乱麻缠绕于心。可斩荒的真实动向,斩母又怎敢轻易告知胭脂?一则怕她伤心欲绝难以自持,二则,她也确实不知斩荒究竟身在何方。无奈之下,斩母只好编造谎言哄骗胭脂,说她中了毒,斩荒担心她的安危外出寻药去了。然而,当斩母如此解释时,胭脂表面上虽未作出任何回应,内心却如明镜一般透亮。她清楚得很,斩荒哪里是为了给自己寻找解药?分明是为了林繁。没错,在那个村子里,胭脂不仅打听到绝凌子的下落,还听闻林繁旧疾复发,急需绝凌子作为药引治疗心疾。这一消息如同尖刺,悄然扎入胭脂的心底,令她五味杂陈,但面上却依然维持着平静。

其实胭脂向斩母询问斩荒的去向时,她的心中并没有泛起爱意的涟漪。她的目光平静而深邃,只是那眼底深处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执着——绝凌子,这株承载着她一线生机的神物,如今正握在斩荒手中。随着斩母的话语落下,如一石投入湖心,泛起层层波纹,胭脂终于明白了所有。这一年多来,她在中毒昏迷与修养中度过,时光仿佛在病榻前悄然溜走。绝凌子,那株世间罕见、千万年才得一见的神物,恐怕早已被斩荒拿去做药引,用来救治他的心尖宠。这一刻,胭脂的心中并未涌起刻骨铭心的痛楚,只有一种淡淡的惋惜,如同薄雾般轻轻笼罩着她。那株好不容易寻得的、能够缓解冰蚕蛊之毒的绝凌子,竟这样再次失之交臂,不知下一次相遇又将等待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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