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清辞望向他,嘴角轻轻扬起,笑意中蕴含的意味不言而喻,一旁的玄雷看得目瞪口呆。
“所以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家医馆是古时候倭寇留下的基地,这条路是当年我无意间发现的,穿过后门便是一片汪洋大海,只要潜入海底我们便自由了,只是可惜我终究还是没有走出去。”
斩荒与玄雷无法猜测,更不敢想象,在那样的绝境之下,聂清辞究竟经历了多少次逃离与被擒,才终于摸索出这条相对安全的路径。每一次的尝试,都可能是以无尽的痛苦为代价,而他,又是怀着怎样的决心,一次次从绝望中挣扎着站起来?
斩荒:” 所以你现在要跟我们去见她吗?”
聂清辞笑了笑道
“总要有个了断不是嘛。”
“事情既因我而起,也该因我而灭。”
斩荒得知他的想法后,便施展缩地成寸之术,携着玄雷与聂清辞瞬息间抵达柳宅。临行前,斩荒特意暗中施法,将红楼客栈内的冤魂尽数超度。那些冤魂多为无辜百姓,生前遭受惨绝人寰的杀害,死后无法进入冥府,其意识失控,若任其滞留世间,必将引发无尽灾祸。
寅时的钟声悄然敲响,他们再度踏足柳宅之地。面对眼前这座早已破败不堪、失去了往日辉煌的宅邸,聂清辞的心中泛起了复杂难明的波澜。昔日繁华如梦,今朝残破似烟,这一切的变化,令他的思绪不由得沉入了深深的感慨之中。
三人踏入柳宅,四周角落里隐匿着数十个大小不一的纸人,它们那用鲜血点缀的眼眸虽呆滞无光,却仿佛投射出阵阵阴冷的视线。高座之上,柳如意安然端坐,手中轻握着绣绷,指尖灵活地穿梭于丝线之间,正细细描绘着鸳鸯戏水的图案。她身着一袭红裙,自肩头垂落直至地面,形成一道流动的红色瀑布;其面容精致,神情恬静,与周遭诡异的氛围形成了鲜明对比。
聂清辞凝视着她,眼中无悲无喜,平静得犹如一潭止水,没有半点波澜荡漾。
“如意,好久不见。”
听着那久违的声音,柳如意原本正在轻抚鸳鸯戏水图的手猛然一顿,眼中迅速闪过一抹诧异。她缓缓转过头来,目光触及那人瞬间,欣喜如泉水般涌现,几乎要从眼底溢出。不待片刻犹豫,她身形一动,已至他身前,径直扑入了他的怀中。
“阿辞哥,你回来了。”
相较于柳如意的激动与欣喜,聂清辞显得更为平静。他并未选择回抱她,而是轻轻拉开些距离,用那略带清冷的嗓音淡淡说道。
“如意你怎能因为一己之私伤害他人!”
“我……”
柳如意凝视着他,面对突如其来的指责,一时间竟无言以对,心中五味杂陈。
“对不起,阿辞哥,我只是想在见你一面我没有别的什么意思!”
“想见我就可以伤害别人了吗?”
“阿辞哥,不是的,我……”
柳如意此刻神情慌乱,显得手足无措,眼底深处藏着浓浓的恐惧,似乎生怕他会因此而生出厌恶之情。
“不是的我没有害过人!你若是觉得讨厌我对这位公子下鬼契我可以解开的,只要你……别讨厌我,行吗?”
说完,柳如意凝视着聂清辞,眼中闪烁着一抹小心翼翼的光芒。见聂清辞面无表情,没有丝毫回应之意,柳如意连忙解开了施加在他身上的鬼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