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啊!”侍女无可奈何地说,“如果你一定要和镇北王世子一起回去,也得有人跟着保护你才行。”
公主没有反对这个提议,她知道陈平已经安排了很多保护措施。不过,正如侍女刚才所说,御北城实在太危险了,无论怎样布置都不够安全。她必须依靠自己的力量。
大军迅速进入了北方的领土,所有来自镇北王府的老兵们都感到心情复杂。朱三他们的眼眶都湿润了。刘大壮他们更是跳下马,跪在地上痛哭,太久没回来了,他们都以为再也无法活着踏上这片土地。
陈平虽然无法完全体会他们的感受,但他能理解。他默默地坐在马上,耐心地等待他们。
镇北王府的存在,早已深深烙印在这些人的心中,成为了一种精神传承。所以,即使他被召入京城,即使他的纨绔名声传遍天下,这些人依然坚守在那里,木延他们也没有离开。大魏皇帝对镇北王府的打压,对他们所有人来说,是一种否定,否定了他们对大魏的贡献,否定了他们的忠诚。他们甚至失去了在这片土地上死去的权利。
现在,他们终于回来了!带着全歼楚兵两万精锐的荣耀归来!而且,这些人都是御北城的居民。世人只知道镇北军无人能敌,朝廷官员只知道畏惧,却不知道御北城几乎空无一人。当年,他们带领二十万人把楚兵赶出宁远城,直至御北城,就是靠的这种团结一心。
长久的安逸让朝廷的大臣们忘记了御北城曾经白旗飘扬的悲惨景象。镇北王曾在文武百官面前放言,御北城没有不能战斗的人。这话绝非夸大其词。他们渴望战斗,渴望与父兄并肩作战。
终于,他们回来了。御北城的居民们高喊着:“我们回来了!”陈平看着脚下的沙土,也感受到了那种力量。士兵们都非常激动,北方的百姓更是热情洋溢,陈家军所到之处,都充满了欢呼和喜悦。即使他们很晚才进城,天不亮就要离开,城门口也会站满百姓。没有人阻拦道路,大家都默契地让出大军通行的空间。
“镇北王世子!”百姓们高声呼喊,呼唤着陈平,呼唤着陈家军,还有远方的镇北军。还未进入御北城,远远地就能看到许多马车和人群。他们穿着同样的衣服,一眼就能认出是镇北王府的人。“世子爷,王妃来了!”朱三激动地握紧拳头。“嗯!”陈平挥手,让大军停下。陈平刚下马,十八公主也从车厢里下来,向他走来。“我的妆容怎么样?”魏十八显然精心打扮过,连头上的白玉簪子都换成了精致的上品。她的双手微微颤抖,毕竟是第一次见到王妃,心里难免紧张。“公主您真美!”陈平牵起她的手,一起向前走去...
”平儿!”王妃还没走到近前,就已推开侍女,主动迎了上来。
王妃年纪约四十左右,身穿朴素的衣裙,身上装饰不多,妆容也十分淡雅。尽管如此,她的气质却显得既庄重又大方,浑身散发出世家的高贵和宁静。眼神中,又藏着坚韧与果断。
她匆忙赶来,不顾周围的人群,目光只紧紧锁定着陈平,仿佛全世界只有他一人:”平儿!”
王妃轻轻闭上眼睛,努力抑制住满心的泪水。多少年过去了,上次离别时,陈平还是个小孩。即便通过书信联系,也不能随意倾诉。
她是镇北王妃,是御北城人民的信仰,但她首先是个母亲。她拉住陈平的衣服,微侧过头,避开众人的视线,但眼泪终究还是没忍住。
这一滴泪,触动了陈平。他并非真正的镇北王世子,一直以来,他保持清醒。即使明知再也回不去,每天听着王老三和朱三他们的谈论,那些关于镇北王府的荣耀、往事和传说,他仍觉得自己与之隔了一层。
即便要彻查先镇北王的死因,更多的是出于对王府忠诚的敬佩。然而此时此刻,他仿佛真正融入了这个身体,眼前的女人就是他的母亲,是他在这世上最亲近、最需要保护的人。
”母亲安好!”陈平原以为会很艰难,一路上想象过多次相见的情景,但此刻,他自然而然地叫出了口,没有一丝抗拒。
镇北王妃出身名门,地位显赫,当年皇家想娶她,都被家族拒绝。然而王妃却坚决地嫁给了镇北王,一个武将,这让所有人都费解。但正是这样的女人,在儿子被召回京城,镇北王去世,军队大权旁落之际,坚定地撑起了镇北王府,让所有人都不敢轻视。也因此,陈图生的代理二字始终未能去掉。
如今,她终于等到了她的儿子。”你回来了,母亲自然安好!”王妃擦干眼泪,再次抬头,展现给大家的依然是那个坚不可摧的镇北王妃。
陈平注意到,王妃的头发中已有白丝,这在他们这样的家庭是很少见的。想必这些年,她承受了巨大的压力,却又无处倾诉。魏无央的手腕不仅针对他,还波及御北城,那些与镇北王府亲近的官员一个个被调动。
新上任的人都明白皇帝的意图,争相压制镇北王府,连陈图生也不例外。他统帅镇北军,却不断削弱其实力。王妃独自留在这里,应付所有人,还要担忧陈平的安全。特别是几次刺杀的消息传来,即使陈平秘密写信解释,是为了顺利返回御北城的策略...
但是当妈的怎么可能不知道,那是京城,危险的地方,要想瞒过魏无央,瞒过宫廷医生,伤肯定是真的,而且肯定不轻。
陈平了解她不想让人看见她流泪,所以他也不敢多说,怕惹她伤心。他连忙拉着十八公主,把她推到王妃面前。
”这是您的儿媳,魏十八。”
”你是十八吗?”王妃已经提前得知了消息,自然也知道魏十八的身世,所以她并没有责怪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