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七章抢的好！（4000，第十二更）
“王，你喜欢就好吧……”夕暮沉无奈道。
“啧，真让人纠结，又不想学他们东方，又想给你封王。”冥王皱起眉，“算了算了，先不想这个了。话说，净土现在在我们手上了吧？”
“对，确实在。另外，桃源的那帮学者，还有净土其他文化城的学者，我大部分都截下来了。”
“很好。听说那里很多学者自费开课？”
“没错，但是我去看了一眼，他们资金有点不够……所以教学环境其实也不是特别好吧。”夕暮沉歪头道，“那些学者，只是因为净土自然环境好，而且有很多土系异能者，建屋价钱低，所以才留在那的。”
“成，那你去联系下那里的学者领头人什么的吧。”冥王思索道，“我想在那建个学校，包罗了阴土所有科目的学校。”
“嗯？学校？”
“对啊，学校，地址就建在桃源吧。”冥王笑道，“净土这里天然就聚了这么多老师学者，不开官方支持的学院可惜了。”
“师父，资金。”夕暮沉提醒道。
“资金不是问题。我们都在极东北抢了那么一大笔了，还差那点钱？”冥王随意道，“极东北也真够双标的，天天说我们野蛮不重礼乐，要我们出重金修缮万镜大遗迹……而他们呢？他们自己却连出个钱建个学院都懒得做。呵。”
“哎，习惯了，东方一贯的作风嘛，宽于律己严于律人。”夕暮沉耸耸肩，“那我们开什么科目啊？”
“什么科目都可以开。净土那么多学者老师，我们提供场地，他们自己来开课好了。”冥王歪头道，“希望他们，真的可以把符阵和药剂拓展开吧。”
杨安瑜默然看着冥王，他知道，冥王是在期待未来那个五职世界。
后来的人只当五职是个异能者设定，却不知道，这是冥王曾经提出的一个设想。
那时，异能还只是部分人的特权。所以冥王提出了五职——有异能者，可司战魂师、幻术师、治疗师；无异能者，也可司符阵师、药剂师。这样，就能尽可能平衡有异能者和无异能者之间的力量差距，不使天下阶级断层，实现相对的平等。
传说冥王和冥王的爱人，都曾因为无异能，实力太过弱小，而被压迫。而在他们成为上位者后，却没有报复性地去传递这份仇恨，而是在努力改变这个世界的现状。
冥王的意思，是希望以后天下人，可以分属五职，无人掉队。但后来大家都有了异能，符阵师和药剂师这两个主职业，立刻就变成了附职业。五职，也变成了很寻常的事情。
至于冥王现在在计划着建的学院，当然就是未来那个大名鼎鼎的……
“名字，就叫净土桃源学院吧。”
冥王笑得自然。
杨安瑜静静看着他。
他不知道，千百年后，除了夕暮沉的极西还存有残书记载这件事，其他的地方的人，几乎都在歌颂净土桃源学院的同时，谩骂他的残暴。
没有人记得净土桃源学院是他开的，没有人记得幻器和符阵是他首创的，没有人记得……最先提出五职，期待世界异能平等的人，其实是他。
东方人抹去了他所有的痕迹，自此，无人会再记得他一分功绩。
除了……
最终，还是按照他的期望，成了王的夕暮沉。
唯一真实记载了他的功过的史书，是落星城的残存古籍，和极西留存的先楚史里的冥王卷。而按记录，落星城是夕暮沉强行沉下暗谷以保存古籍的，极西冥王那一卷史书，也是初皇夕暮沉亲手撰写的。
他生怕后世会把他评价成什么沉溺美色的魔王昏君，生怕后世会听信东方那些大忽悠的说辞否定泯灭他的功绩，所以，他亲手为他着书立传，在青史上用笔墨永恒地刻下他的痕迹，成为这千古功过的审判场上，他唯一的辩护律师。
杨安瑜慢慢闭上眼睛，深呼一口气。
每次想到这些事的时候，他都会更想打谢醉明。
谢家肯定是有清晰把冥王的事情记载下来的，也肯定没有篡改烧毁某些史料。他们不会说谎，但他们可以选择性记录和选择性发布啊。
真烦人。
杨安瑜现在体会到叶一秋为什么这么讨厌谢醉明了。
他睁开眼睛，却愕然发现，眼前的场景已经换了景象。
他错愕地看着前方一袭黑绒衣的姜玄霜。
“……师父？”
姜玄霜微微回眸，“你来了。”
“额，对。”
“那我们走吧。”
姜玄霜缓步往前方走。
杨安瑜一愣，马上跟上。
似乎是因为身受重伤的原因，姜玄霜现在很平静，说话也很轻，让人恍惚间，简直觉得姜玄霜和姜玄降两人是灵魂对调了。
杨安瑜小心翼翼地问，“师父，这里……到底是哪啊？”
“陨神之地。”姜玄霜平静答道。
“……不是，陨神之地哪来这些东西啊？”杨安瑜一脸懵，“还有，那个生命能量气息零，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那个女天使……为了能永久存在，把这里的时空凝固在了一个时间区间，同时导致了周围时空的混乱。所以我们现在，根本不在原本那个时空。”姜玄霜轻声道，“我们都不在原本那个时空，那原本那个时空，当然也不可能感受到我们的生命能量。”
“这样啊，那为什么我对这个时空完全没有影响呢？”杨安瑜纳闷道，“不是说我穿越到这块地方这个独立的时空了吗？”
“因为我已经把这个时空固定了。在这个时空里，你是绝对安全的。”
姜玄霜微笑道，“其实，就算你影响了这个时空，外界环境也不会因此变化什么。因为这是另划出来的子时空，对我们正常的世界命理没有任何影响。你也可以把它理解为……以某个特定时空为模板造出来的副本。
真正的时间，是不可以也不可能被扭转的。哦……扭转也行，玄源之心是有重启时间的能力，但也就那一次。没想错的话，就算是玄源之心的时空之力，也只能重启一次时间。
可以说，我们现在的时间，是绝不可能被扭转的。所以，你在这些时空里不用拘束，随便打，反正都是子时空。”
“原来如此啊。”杨安瑜恍然道，“所以我最开始进的那个地方，应该是荀言誓相关的时空……”
姜玄霜轻轻一笑，他看着杨安瑜。
他就知道他徒弟还是听话的，果然来他这了。回去他要和荀言誓那家伙好好炫耀。
“对了师父，我们现在要做什么啊？”杨安瑜扭头看向姜玄霜。
“很简单，把跟着你进来的那些人全都找过来，然后去神所在的那个时空，砍了她。”姜玄霜淡定道。
“……”
新概念【很简单】，可以，不愧是你姜玄霜。
“师父……”杨安瑜眨眨眼睛，看着姜玄霜。
姜玄霜无奈地看了他一眼，“又怎么了？”
“那个师父，你能不能跟我说一下……我们前世到底发生了啥啊？”杨安瑜小心翼翼问道。
姜玄霜这次可是百年难得一遇地温柔了一次，他可要抓紧这个机会问问题。
“我把小时候的你抢过来养了，然后你长大了，就帮我去打了很多地方。就这样啊。”姜玄霜一脸奇怪，“这有什么好说的。”
“……所以，师父你为什么要把我抢过来啊？”杨安瑜无语道。
“因为……”姜玄霜陷入沉思，“嗯，我记得你当年是彼岸一族最后一个族人，然后被东方那边抢走了，打算催眠养成他们的兵器。结果你逃出来了，顺带烧了人家好几个城，一路又烧了好几个部落，是当时比较有名的无势力流浪者。
因为你烧的实在太多了，被你烧成灰的有名强者也有不少，你还被丢了个称号，末日焚城者什么的。后来什么地方出了火灾，都能赖在你头上。你后来还去讲故事的地方听了一遭呢，听完你跟我说，你满脑子都是‘我干过这？’。
总而言之，就是实力比较强的那一类人了。”
“所以，你就把我抢回来了？”杨安瑜愣了一下。
“那也不完全是。我把你拽回来，一是因为我觉得你确实是个好苗子，二是因为……我觉得你和我挺像的。”姜玄霜微微低眸。
“嗯？”
“我以前，也是东方准备培养的兵器。他们发现我身上灾厄气息很重，就断定我以后肯定是死亡系的超强者，就准备把我养成他们的刀。”姜玄霜的眼里出现了一些奇怪的情愫，“只不过后来……”
“后来，师父你也和我一样逃出来了？”
“不，我是被丢出来的。因为东方人发现，我就是个灾厄气息比较重的菜鸡，根本不是什么死亡系天才。换言之，就是在运气极其不好的同时，也没什么实力罢了。”
姜玄霜表情僵硬，他的经过，真的是上帝给我关上了一扇门的时候，顺便把窗子和狗洞也用不锈钢堵死了。
“？？”
杨安瑜一脸懵，“怎么会这样？”
“我怎么知道。然后我就被丢出来了。
我被丢出去的时候，我十六岁，因为在那个时候的阴土，两三岁觉醒的有，十二三岁觉醒的也有，但十六岁没有觉醒，那就是真的没救了。
之前我在那里也一直在被虐待，因为和我同期的兵器已经能用上了，只有我还是很菜，而且天天给他们惹灾事。
所以我就在十六岁的时候被丢出去了。本来他们是想把我处理掉的，毕竟我灾厄气息很重，但后来他们想了一下，就把我丢去了敌方阵营，让我给他们弄点灾事。
不得不说，他们这手还是可以的，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了属于是。”
“……夺笋啊。”
“但是对面也不是傻的，在知道我被丢过去的情报后就开始疯狂追杀我，我就只能逃。那应该是我记忆里最黑暗的经历之一，我只能看着他们用异能互相攻击，看着他们这些上位者进行他们的争斗。
而我，只是他们用于争斗的一个工具。我躲在奴隶之间，或者流浪在城市里，总之是在疯狂躲着他们。我也被他们抓到过，但我每一次都命大活过来了。
而这一切的结束，在于我见到了一个人……好像是你往上三代的一个长辈吧。”
“……啊？”
“就是彼岸家族的一个人。我的异能，是被他诱导着才觉醒的。他算是我的恩人吧。”姜玄霜轻声道。
“然后，你就直接冲四境了？”杨安瑜想起了姜玄霜六岁的逆天觉醒。
“……第一，那个时候没有境界划分。第二，我当时觉醒了，也是很菜。
最后我逃出去，是和另一个十五岁女孩配合着才出去的。
她是酿酒师，父亲就是做酒的，但是有一次上面的人不满意，她父亲就被砍了。本来她也要跟着死，但是她，好看，被看上了，被勒令三天之后的晚上，就自己准备好酒上府做妾。
我们有共同的敌人，就是上面的那群人。这中间的情节比较复杂，总之最后我们是联手把他们杀了，然后就逃了。考虑到我们互相的能力非常互补，我们就干脆合作走天下。
后面的剧情差不多就是你期待的了，我慢慢成长了起来，终于开始变强。我只有在这个阶段，才发现自己是个天才。那个酿酒师也一直在我的身边陪着我，她救了我很多次……你应该能猜到她是谁吧。
秋佳文的前世，当时叫风卿吾。最后我和她求婚，我们就结婚了。”
“……啊，是这样吗……”杨安瑜愣住了。
“我当时因为没有人指导修炼，没有人护法，走了很多弯路，很多次险些丧命。所以我很心疼你，我觉得除去你是少年天才我不是这点以外，你和我真的很像。
于是我把你接回来，想让你以更轻松的方式报东方人的仇，就是这样。除此之外……我也确实想报恩他们彼岸家。你是他们唯一的后裔了，我就干脆把你接回来养了。就这样。”
姜玄霜一摊手，“没什么好说的。”
杨安瑜嘴角抽了抽，“好吧……那洛暮雪呢？你为什么要把她抢回来？听说她还是极北教廷的圣女来着……”
姜玄霜歪头道，“圣女嘛……那确实是。
她本来是极北一个村子的人，她父母早亡，她吃百家饭长大，村子里的人都很疼她……哦，至少在她记忆里是这样。
后来她觉醒了，是神圣能量，在他们那里，神圣能量者被称为圣子或圣女。于是她就被送去教廷，村子因此拿了一笔钱，因为他们这出了个平民圣女。”
“嗯？为什么出了平民圣女可以拿钱？”杨安瑜愣住了。
“唔，是这样，在极北那里一直面临着极寒的威胁，只有通过堆积足够的幸运气运，他们才能防止极寒的到来。
但幸运气运哪里是他们随便就能弄到那么多的。所以他们就找了个其他的办法，那就是献祭神圣能量者——这可以提供海量的幸运能量，满足他们的需求。
但他们是不可能去献祭那些贵族神圣能量者的，他们是战力啊，战力。
所以，贵族圣子圣女，是未来的大战力，因为神圣能量真的强。而平民的圣子圣女，就是他们献祭的对象。
你把人家女儿给带走献祭了，总得给钱。所以，教廷就会出巨资，去把这些圣子圣女从他们父母手中买过来。
暮雪她没有家人了，所以钱就给那帮无良的村民给分了，她自己被带走。”
“！！”
“我是看不下去。她真的是很好的女孩子，修炼资质也很好，来日修炼起来绝对不比那些贵族差，甚至可以说绝对是他极北未来可以冲神位的苗子。
所以我就去抢了，我把她抢了回来，当时也没什么大波澜。因为我就抢了一个极北边远村庄来的圣女，其他的，我都没办法抢。
至于为啥我把她抢回来了，她居然还继续信教廷……我只能说，那是因为她的心源是遗忘。
她会自动忘记所有她不愿意想起的过去，忘记村民对她的不好，忘记教廷献祭她的过去，只保留美好的记忆。这样，她就会一直保持梦幻般的善良，因为她把那一切都忘干净了。
但是如果发生了和这些东西有关的事情，比如被教廷找上门……她就会迅速觉醒这些不是很好的记忆，然后启动自己的反抗机制。这算是一种自我保护机制吧，能保护她不会因为遗忘，而被一而再再而三地欺负。”
杨安瑜立刻联想到了虽然忘记了很多，但在暮雪族女孩靠近时，依然会想起白小二的魏归雪。
“……原来是这样。”
之前他听见冥王好端端把人家姑娘抢过来的时候，他还觉得离谱。现在，他只想喊——
抢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