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呢?
厉家怎么只剩你一人?
“后来啊,我爷爷因为当年的伤,在我八岁的时候就去世了。
去世前,他把我和爹娘叫到床前,告诉了我们这段过往恩怨。
毕竟是我奶奶的母家,他不希望我们报仇,也不希望我们再去找玄武宫。
只希望我能同我爹一样,早点结婚生子,做个普通人,在修真界平安的活下去。”
说到这里,杜诗安慰的拍了拍厉宿,厉宿抓住她的手,两人相视一笑。
无尘想,他们俩之间,一定也有个浪漫的故事。
“然而天不遂人愿,我和阿诗成亲不到六年,薛家凭着我爹耳后的胎记,找到了我们。
爹娘为了救我们,不惜自爆身亡。我和阿诗趁机逃进了迷雾森林,然后就遇到了你。接下来的事情,你也就都知道了。”
无尘唯有叹息,只是一张地图而已,厉致、薛云、厉棠、厉修、厉修的夫人,两代人五条人命,就这么消逝了。
可叹,可怜,可惜!
“你爷爷临死前,让你不要再找玄武宫,你为何还要同我去狱法山?”
“了尘大师,不是我要去,而是不得不去。我不想我的孩子,将来同我一般,从小就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
山不就我,我来就山。
我一定要找到玄武宫,不管结局如何,我要让厉家的命运,在我这里改写。”
“好!好一个山不就我,我来就山!那我们仨,就继续同行。”
厉家人的血脉里,也许天生就刻着对狱法山的记忆。
厉宿明明是第一次到这里,却对狱法山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冥冥之中,好似有人在指引着他。
由他带路,加上地图,三人很顺利的就找到了瀼泽水,通过地底暗道,来到了狱法山最危险的北端,白色荒漠。
白色荒漠地表的风力,即使是金丹的无尘,都无法支撑多久。
三人只能在地底活动,然后让无尘偶尔去地面上探查。
探查的过程中,厉宿还抓到了两条?鱼,送给了无尘。
此地、此时,显然不是疗伤的好时机。无尘准备等玄武宫的事一了,再找地方治他元神上的伤。
这日,无尘终于在这白茫茫的地方,碰到了一个看不到的结界。
摸索了半天,发现打不开结界后,他就在地上留下了一个记号。
在白色荒漠地底的某个洞穴里,厉宿激动的抓住无尘的衣袖,“找到了?真的找到了?”
“找到了一个结界,具体里面是什么,并不清楚。”
“一定是玄武宫,一定是!要不然这样的地方,还有什么是需要结界保护的?”
“我带你们去看看,你们俩把法衣穿好。”
嗯。
无尘带着厉宿和杜诗,再次来到了发现结界的地方。
然而,厉宿对此也无可奈何。他们厉家的老祖宗,连玄武宫的结界都没摸到过,自然也没什么经验能够传给他的。
“怎么办?”
无尘在狂风暴雪中眯着眼,他不精通阵法,他精通的是念经超渡,厉宿问他也是白问。
就在三人一筹莫展之时,天空突然暗了下来。
厉宿紧张的抬头,“是要下暴雨吗?天怎么黑了?”
无尘感觉到了空气中熟悉的压迫感,“不是。”
“不是?那是什么?”
无尘看着白色荒漠边缘处,越来越低的云层,“是有人要渡丹劫了。”
厉宿的声音直接吼破,“丹劫?在这里?这是怕自己死的太慢吗?”
此时白色荒漠上方的天空,已经从白昼变成了暗夜,白到刺眼的雪地,也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无尘推了推厉宿,“雷劫快要来了,你带着杜诗,赶紧回到地底去躲起来。”
“那你呢?”
“我过去看看。”
厉宿拉住无尘的手臂,“不行,天虽然黑了,风雪可没停呢。加上金丹雷劫,地面太危险了,你也跟我们一起避一避吧。”
无尘拿开他的手,“我也是金丹,我有分寸,不过去看看,我更不放心。”
厉宿看无尘如此坚决,知道自己拦不住他,只能交代他多加小心,带着杜诗走了。
看到这两人安全的返回地底后,再抬头,发现劫云竟然在往他这边移动。
这历劫的人到底是谁?
他不知道这里是白色荒漠吗?竟然还敢带着头顶的劫云,往这里来。
真是老寿星吃砒霜,活的不耐烦了。
无尘是真的对这渡劫之人,产生了好奇。
他自己也渡过丹劫,知道丹劫的危险和不易,一不留神,就会被天雷劈的魂飞魄散,身死道消的。
身在劫云之下的莫伊,又何尝不知道这其中的凶险?
只是,她也是被逼无奈,不得不如此。
知道莫伊要渡丹劫,道长立马就坐上远程传送阵,从东洲来到了北州,就是为了给她护法。
他来到北州的消息,不知被谁泄露了出去,还没走出北福城,就被几个金丹修士围住,说是要会一会他这个传说中的,元婴之下第一人。
自然,他赢了,对方败了。
身处北州,还如此嚣张,踩了北州修士的脸面,北州的其他金丹,岂能容他?
于是乎,一个又一个的金丹追着他斗法,道长根本躲不开,逃不掉。
道长心里苦啊!
当初是你们自己挑的事,说是切磋切磋,我一拒再拒,实在没了办法,才跟你们比上两招。
结果你们输了,又说我如此嚣张,踩了你们的脸面,我真是要冤死!
这种情况,他肯定不能往狱法山赶,去了狱法山,反而是给莫伊添麻烦。
因此,他故意往南边去,跟着他的金丹越多,莫伊就越安全。
莫伊知道此事后,只能无奈苦笑。
她也只能希望,道长的名头够响,能把北州的金丹都引走。
如果只是没有人护法,她其实可以在白色荒漠的边缘渡劫,不用往危险的中心地带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