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北玄提着求魔剑,出门而去。
聂神秀跟在后头。
聂长风则默默跟在聂神秀后头。
聂神秀见侄儿跟来,顿时皱起了眉头,问道:“你怎么来了?”
聂长风道:“我想看看,这叶北玄会怎么直面那群玄天宗之人。”
聂神秀本不想让聂长风跟过来,但聂长风这么一说,倒是让聂神秀改变了想法,于是说道:“算了,你跟上见见世面也好。看看君侯是怎么做事的。”
聂长风听得直皱眉头。
聂神秀却叮嘱道:“好好看,好好学。”
聂长风心中本能的涌现出一种不服的情绪,但当眼神抬起,看到叶北玄走在雪地当中那修长的身影的时候,聂长风顿时就生出了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不得不服啊!
修行数月,就从武道之门以外,修炼至可以剑斩武圣的层次。
而且是一剑瞬杀!
这样的武道天资,世间少有,就连武道典籍当中,也很少见到有关这种人物的记载,唯有在上古远古的神话传说当中,才存在着这样的人物。
可就算是在神话传说当中,那些经天纬地之才,虽一个个天赋卓绝,冠盖万古,但没有任何一人,像叶北玄这样,是硬生生扛着体内的绝脉,在短短数月之内,将武道实力提升至这一步……
聂长风想着想着,便不由自主的微微低下头去。
自叹弗如。
比不了。
拿什么跟叶北玄这样的人去比?
聂长风恍然摇了摇头,只觉得以前在叶北玄面前找茬的举动,实在非常可笑。
不过。
聂长风这么一想,整个人的精气神,已是跟先前变得有所不同,就连走路的脚步,也变得稳重了不少。
他的心境,跟以前已有所不同。
人总要成长。
聂长风就是在成长。
聂神秀走在前头,听到身后聂长风脚步声的轻重出现变化,回头一看,见自家侄儿走路的姿态,以及精气神,都变得跟以前有所不同,顿时聂神秀心生疑惑。
直到聂神秀发现,聂长风看向叶北玄的眼神,都变得跟以前截然不同,这聂家武圣瞬间明白过来,自家侄儿对叶北玄的看法,必定是跟以前再不相同。
聂神秀禁不住在心中想道:“若是跟寻常的聂家子弟相比,长风已算杰出,居然能因叶北玄一剑斩杀武圣,而心性成长。可若将长风跟叶北玄相比,则差的太远……”
聂神秀越是这么想,就越觉得,应该竭力撮合叶北玄跟聂伊夏之间的婚事。
这样的天纵英才……
若是能成为我天渊聂家的乘龙快婿,那该多好。
我聂家的天渊屠龙术,又何止区区一门意念道体诀,若是叶北玄成为聂家的女婿,将聂家所有的天渊屠龙术,全都修炼,就像他改进意念道体诀那样,将其他的天渊屠龙术也全都改进一番……
聂神秀这么想着,看向叶北玄的眼神变得更为炽烈。
叶北玄不紧不慢的走在雪地里。
升龙阁之人既已经来到了北境,还停留在靠近北境侯府的地方,要驻扎在此,建造冰屋,短时间内肯定不会走。
至少现在不会转身就跑。
不急。
叶北玄踏雪而行,看上去犹如闲庭信步,但身上的杀意,却越发的浓烈。
远处雪原当中。
升龙阁之人,正在热火朝天的建设冰屋。
普通的寒冰房屋,不需要打造地基,就好比叶北玄前往北境冰原的时候,夜间在雪地里休息,建设冰屋,只需将冰雪夯实成四四方的冰砖,再一层层往上堆叠,垒起来就是。
可若要建造由寒冰打造的殿宇,容纳许多人在里面集会,建造的过程则有些不同,普通的冰雪即便被夯实成冰砖,也不会太牢固,就像雪球一样,会被压得崩开,须得在冰砖上面浇冷水,才会变得更为凝固。
北境的军队在冬日里行军作战的时候,就经常会用这种方法建造冰屋,甚至可以在一夜之间,建造一座寒冰城池,若是地面冰雪的厚度不够,甚至还可以直接用沙土建造城墙,只需将冷水浇在上面,寒风一吹,就会变得跟岩石一样坚硬。
当然……
这样的办法,只在北境严寒的冬季使用。
若是到了其他的地方,则不具备这样的天气条件。
升龙阁不在北境。
远在数千里外。
对于这种用寒冰建造房屋,乃至建造营寨和冰城的手段,升龙阁本不熟悉。
不过。
十余年以来,升龙阁早已掌握了这种方法。
正如久病成良医。
升龙阁跟那从古州而来的雷云阁,勾搭上了以后,一同在北境的寒冰深渊古阵里,破坏大阵,谋求上古龙门的武道传承。
有了这事,升龙阁对于怎么在冰天雪地里过日子,已是有了经验。
方圆十余亩的雪原,仿佛成了一片工地。
几十个升龙阁弟子正在干活。
有的在建设普通的冰屋,有的则在平整地面,这是为了建设一些殿宇……
不愧是离州第一武道宗门,就连建一处临时的住所,都如此的大费周折。
叶北玄停在百丈之外,冷眼观察着雪地里正在干活的升龙阁弟子,想看看这群人当中,有没有熟悉的面孔,诸如那升龙阁长老应天成的儿子应长空,在不在这群人当中。
有意念道体诀,目力极佳。
哪怕隔了百丈远,叶北玄也将那些穿着斗篷遮挡风雪的升龙阁弟子相貌,看的清清楚楚。
并未看到应长空。
暂时还没下雪,原野里只有狂风,没有飞雪遮挡视线,不会看错。
叶北玄不免有些失望。
就在此时。
那些正在干活的升龙阁弟子当中,已是有人发现,百余步外多了几道人影,立即扯着嗓子呼喊了几句,将此事告知其他的升龙阁之人。
众人纷纷放下手中的活计,凝视着叶北玄。
而叶北玄,则在这一群升龙阁之人的注视之下,提剑走上前去。
在叶北玄身后,聂神秀和聂长风叔侄二人,不远不近的跟着。他们只是来此做个见证,并不想插手此事,故而没有跟得太近。
叶北玄也用不着他们插手。
人生在世,一定要靠自己!
这道理……
叶北玄比谁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