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内,“黑猫”玛丽伸了个大懒腰。小老鼠阿祖从墙缝里钻了出来,窜到了圆形针织地毯中央。
“我闻到了一种不好的味道,让我有些害怕。”他的毛发蓬成一团,毛尖在微微颤抖。
“该来的终归是要来的,阿祖。”玛丽甩动尾巴尖。
“弟兄们已经开始在街区附近侦查了。如果你想回祖格森林去,现在也许是最后的机会。”
“那你呢?”
“我会待在我该待的地方,小耗子。乌撒没有足够兵力应付一名独立存在,我们当中的任何一员都不能懈怠。”
“这听起来真酷!”
“这是残酷的战争,小孩。你还不懂。”
人面鼠赖特在大街小巷流窜,为各支肉球军队传信,大法官袜子逗留在他主人那栋神奇的房屋内,看守着被投入夜空内的感染者们。
短短一天时间,血雾就已经在其中弥漫起来。大法官戴拉似乎对这些不断感染增殖的遗产很感兴趣,认为那能成为军队强有力的补充。
具体方案是要求祖格一族提供奴隶或罪犯,让遗产寄宿在其中一些个体身上,单独组成冲锋队。不过,这种战略的不可控因素实在太多,外加上和祖格之间潜在的政治矛盾,并未得到教皇的正式批准。
话虽如此,“食日之狼”归来将近,以教廷的作风,让步是随时可能发生的事情。因此,相应的准备总是要做好。
而军队需要做的,就是在祂通过空间缝隙跳跃进现实前,尽可能地对其进行消耗。
“太太,如果我这几天突然消失不见,别再让那名侦探到处去找我了......”玛丽抬头看向自己的主人,不久前,她把塞满牛肉的面包馅饼放进厨房,烤箱打上了火,正在摇椅上闭目养神。
“......太太?”玛丽又叫了一声。平时,主人总会睁开那只完好的眼睛,看她一眼,露出皱巴巴的微笑。
可今天,她却一动也不动,双手放在那团玫红色的毛线上,手指缝里夹着钩针。
“喵!”“喵!”
瑞文刚操控血液把门从里面勾开,走进屋内,就听见了玛丽焦急的喵叫声。
厨房内的焦糊味已经让他隐隐感到了一丝不妙。
“婆婆?”他忙走上前去,扶上了多罗莉丝婆婆的手腕,同时感受到了温热和死寂。
心脏骤停!
有一瞬间,他竟感到了一丝庆幸。
这是奥贝伦最平凡最不痛苦的死法之一,她会安睡于一个空泛空白的梦中,直到永远。
但下一秒,他立刻回过神来,开始抢救。
“卡梅隆!金!起来帮我!”
他的状况本就不怎么好,紧张让大脑一阵缺血,自己险些失去知觉。
一边进行按压复苏,他一边抬起右手,希望能够调动婆婆体内的血流,延长抢救时间。
然而,此刻的自己距离这一步还太远太远。
情急之下,瑞文看向了手背和胸前那还未点燃的符咒,那能让人自濒死中强制复苏的下位仪式符咒。
他只剩下这一个办法了!
毫不犹豫地,他从腰中抽出镀银短刀,横着切入左手手背,咬牙发力,将那一整块绘制符咒的皮肤生生剥了下来!
“嘶......”
左手之后是右手,右手之后,是前胸。
将三块血淋淋的人皮包覆在多罗莉丝婆婆的双手和胸前后,他命令金从自己的衣袋中找出打火机,直接点燃了上面的符咒。
幽灵水晶粉末接触火焰,如同燃烧的镁粉般进出耀目的光芒,黑云母包体发出丝丝的响声,蒸腾而起,仿佛一丝丝有形的死亡,被噼啪火光强行驱赶出了将死之人的躯体。
玛丽蹲在地毯上,背毛炸起,瞪大了幽绿的眼睛。
她没想到,眼前这个有些讨人厌的家伙竟会为了自己的主人做到这种地步!
一阵呛人的烟尘散去,摇椅上的多罗莉丝婆婆缓缓睁开了左眼。瑞文见状,长长舒了一口气,瘫坐在了地毯上,鲜血逐渐漫开。
“瑞文先生!”
金立刻上前一步,念诵起了“愈合之触”。
“......”伴随着一阵口齿不清的嘟囔,瑞文被卡梅隆从背后拽了起来,扶上了自己的安乐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