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去外头转悠的沈老头子回来了,见几人围在家门口,大声争执着什么,忙加快脚步走过去。
“你们围在这里做什么?怎么又吵起来呢?”他问道。
机灵的沈小虎立刻答道:“爷,我们要搬我娘的嫁妆箱子走,奶奶不高兴。你看,她先是用黑炭把这箱子给涂黑,又用刀片刮花,还用木屑堵住了锁头。爷,奶为什么要欺负我们?”
“还有,刚刚我们准备离开,奶不让,躺在地上撒泼,不准我们离开。我们好不容易离开,她突然又对着我姐骂一堆脏话。最后还祝我姐以后被夫家休弃。”
郭氏见沈小虎这个小坏蛋居然乱说一通,忙解释:“老头子,我怎么可能会说出那些话呢?你别听他瞎说,小孩子就是喜欢夸张编造。”
“奶,你怎么能睁眼说瞎话呢?你如果不是贪图我娘的嫁妆箱子,那你怎么在这箱子上搞破坏呢?还有,你一直拉着我爹,说他对不住你,说他心狠,这又是怎么回事?你如果真舍不得我爹,那为什么分家的时候不选择跟我们家住呢?”沈小虎继续天真无邪地问。
沈老头与她夫妻多年,自然知道她的想法,于是问道:“你说你不是贪图小虎她娘的箱子,那你为什么挡着道不让他们走?”
郭氏脸色涨红,她自然不会承认,她是要软硬兼施逼迫沈秋生答应以后帮忙种田。
“孩子们大了,有自己的生活了。往后,我们当给他们自由,尊重他们的生活方式。这样,就算分家了,还是一家人。”
在沈老头的示意下,沈秋生带着大家一起离开,搬着箱子去了石头家。
“我的天,这是怎么回事?”
石头娘见这些箱子被涂成鬼画符,不禁问道。
“我奶弄的。”沈小荷答道。
“为什么?”石头娘不解,这不是分家了吗?照理说,没有必要做这种无聊的事呀。
沈小兰无奈地说:“婶子,我奶是想留住我爹,好继续为她种地呢。你说,为什么她会有这样的心思呢?大伯也是她儿子,为什么要逼我爹去种呢?”
大家都无言以对,没什么好说的了。
因为这次可能住的时间会比较长,所以几人收拾了几件衣服,然后用一个大布包装着,便准备出发去安水村。
石头娘忙用布袋装着十几个玉米馍馍,递了过去。
“不,石头他娘,你已经帮了我们够多了,我们不能再这样了。”周氏忙客气地说道。
石头娘皱眉道:“我们又不是外人,没必要讲究这些。就算你不吃,孩子们也不用吃吗?”
沈小荷见石头娘态度真挚,加上这赶路不多吃点,绝对会饥肠辘辘,于是说道:“娘,你就收着吧。等以后我们家手头松了,再报答婶子家也不迟。”
“就是,你看你一个大人,穷讲究,还比不上我们小荷呢。”
周氏见状,只能听从石头娘的话,把这一袋玉米馍馍给收了。
……
这一次去安水村,和上次的心情不一样。
上次是因为房子塌了,郭氏又给他们使脸色看,才不得不去安水村住几天。而这次,则是因为分家了,她们要想办法求生存,谋发展。
四个孩子心情很好,时而说说笑笑,时而追追打打。周氏同样笑容满面,一直欣慰地看着几个孩子。
沈秋生后背上背着个筐子,肩上扛着一袋衣服,看着周氏的笑颜,竟然痴了。
“你没事瞅我干嘛?难不成我脸上有东西?”周氏问道。
“没,我许久没见你这般开怀笑了,所以有点高兴。”沈秋生说道。
周氏当即不理他,直接大步跟随孩子们的脚步。谁人不想过好日子,谁人不爱笑?可是以前每天累死累活,永远没有盼头,她怎么笑得出来呢?
六人愉快地往安水村方向走着,而那个曾经带给他们不愉快回忆的花山村则越离越远。
几人出现在周家时,周家人吃了一惊。
杨氏看着沈秋生把肩上的大包袱放下来后,又把背上的筐子也取了下来,里头是两只活蹦乱跳的鸡。
周家全家人得知他们已经分家了,先是高兴不已。在得知他们几乎什么东西都没要时,不禁直道惋惜。不过能够和郭氏及沈定松一家划清关系,总归是好事。
“难得高兴,要不今晚加个菜吧。”杨氏又问。
周氏忙制止:“别,大嫂,我们前几日来就杀了一只鸡,你现在若是要加菜,那我们以后都不敢来了,就随便弄点家常便饭吧。”
沈秋生本以为周老头和刘氏会臭骂他一顿,哪知道二老听了家里的那一堆破事后,倒是看开了。
“爱花那嫁妆估计是要不回来了,还是算了吧。以前你糊涂,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希望你以后能醒目点,不要事事听你娘的。你看,孩子们大了,你该好好过好自己的小日子了。至于你爹娘,她们喜欢跟着你大哥,那就让他们跟着吧。反正等以后你们有钱了,可以好好孝顺他们。”
沈秋生忙小鸡啄米一般,老老实实地说:“爹,娘我知道了,我现在已经开始改了。我保证,今后绝不会辜负孩子们的期望。”
至于沈小荷四人,一来到周家便和大妮她们几个偷偷躲在房间里说悄悄话。
“小荷,这两日我们去山上摘了不少浆果,又做了几罐子果酱呢。”大妮说道。
“哇,你们这么厉害呀,不错不错。”沈小荷夸道。
“因为闲着也是没事干,那浆果成熟了不摘下来,也只是烂在那儿,因此我们几个便全部采下来,加工成果酱。”二妮笑眯眯地说。
但是说完后,她又有点惆怅了。“小荷,可是这山上的浆果不多了,那怎么办?”
沈小荷不禁一笑:“二妮姐,这门子买卖本就要看时节,现在过了结果期,以后自然不能指望着靠这个法子挣钱呀。”
凤丫听她的口气,似乎有主意,忙问道:“小荷,难不成你已经有了新的挣钱法子?”
沈小荷郑重地点了点头,“没错,现在是秋天,河流小溪,甚至池塘里都有不少的螺蛳,我们可以拿去加工再卖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