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零一章 陷入死局
“此外，永王还要拨人手上船，一同扶灵回岳州。”
成骏雄话音落，轩辕暮穹惊得瞪大了眼睛。
“让她扶灵南下？还要派人同行？”
“永王这是什么意思，他疑心孟家了？”
成骏雄摇头，“不好说，但就这一日，出了许多我们原先没料到的状况，下船舱让陈公子与你们说吧，这次若不是他出手帮忙，方才一起回来的就不是我们几个，还有白羽卫了。”
成骏雄说罢，轩辕暮穹面色凝重起来，追问道：“你是说，有人透露了孟家的消息？”
成骏雄没再回答，而是带着所有人下了船舱。
船舱里昏暗无光，成骏雄点了一只蜡烛，只留了人在甲板上守着，几人去了最里间停着棺材的那间屋子。
姜绾再一次踏入船舱，眼里没什么波动，心中却对方才所提之事另有看法，倘若永王并未知道孟家之事，那么派人上船，恐怕不是为着提防孟家，而是是为了盯着她。
陈邵君站在她身侧，趁着两人走在最后，偏在这时压低了声音问她，“今日在王府中，方娘娘可与你说了什么要紧的？”
姜绾抬头看了他一眼，此事方锦青和于莹华她们足够小心谨慎，也不知他是怎么觉察到的。siwu.org 猫头鹰小说网
她不说话，陈邵君补了一句，“近来永王颇为方娘娘的事发愁，问了我几次可有什么法子能哄人开心，我来与你打探打探。”
姜绾依旧没回答，因着这两句话多留了个心眼，“打探什么？你要帮着永王欺负人么。”
“这从何说起，我不过是问问你，若是知道人为什么不开心，我也好对症……”
“你是大夫？管事管到人屋里去？奉劝一句，别贴太近，别管太多，小心把自己赔进去了。”
姜绾不愿多说，快走进步与陈邵君错开，陈邵君留在了最后，却误会了她所言，“屋里的事？这——的确不太好办……”
下了船舱，姜绾跟着成将军他们向前走，离远了陈邵君，她默默在心里唤出小羽毛，询问它手头有没有灵药泉水……
直到停在最后一间屋子前，她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成将军在前面用钥匙开了锁，打开了门，除了棺材，这儿比起上次多了几张椅子，显然他们之后也有在此商议过事情，成骏雄示意姜绾坐他和宿老之间，轩辕暮穹和陈邵君也一一坐下。
轩辕暮穹见过陈邵君为永王做事，一直还不太相信他，直到成骏雄和盘托出陈邵君替孟家遮掩，扣下了关键证物之事，轩辕暮穹才半是认真，半是狐疑地打量起他来。
“你们陈家，还会做瞒着永王的事？”
陈邵君对轩辕暮穹的怀疑丝毫没有介意，只是淡然自若地解释了一句，“轩辕老前辈或许不知，我认识小绾和孟兄，比永王要早上许多。”
“陈某虽是个商人，但待朋友还是托付真心的，并不会因荣华富贵而背弃与他们的情谊。”
轩辕暮穹转开头去，并未接这话，反而问道：“照你所说，你拦下了你那表弟，并没有把查出来的孟家的密辛呈上去，但怎么保证没有其他人已经知道此事？”
陈邵君笑笑，“旁人会不会知道，在下保证不了，但从阮灵溪这儿审出的口供不会从我或者小安手中漏出去，这事是可以保证的，轩辕老前辈，晚辈自烧了口供，就已经身在此局中，并不希望永王得知此事从而降罪陈家。”
“至于派人上船同去岳州之事，在下会从中斡旋，各位稍安勿躁。”
“至于殿下迟迟不允出城的事，我从旁打听过不少，一部分缘由是孟氏一族有人谋反，殿下虽得孟兄相助锄了奸佞，但先前赏赐过盛，朝中有人弹劾，说孟家哪怕有人通风报信，也功过相抵，殿下太过优待反令天下人寒心云云。殿下为此深觉头疼。”
“二则……”陈邵君抬眼看向了轩辕暮穹，“二则殿下虽然头疼，却也不愿草草让孟兄下葬，拖着想等风头过去，再厚葬，乃是因为如今钦天监名存实亡，殿下有意重建，待事态平息广招贤纳士，若此次让孟兄大义被辜负，到时候反而引来另一波口诛笔伐，说到底，岳州除了孟家，还有轩辕家，待此事风声过后，殿下或有意招揽，轩辕老前辈可提前督促族中青俊，要想抓住机会，须得勤做准备了。”
轩辕暮穹听得此话，脸上露出些许不自然，却也不好再冲陈邵君问些令人难堪的，“谁说我轩辕家要攀附朝廷，什么劳什子钦天监，不去、不去！”
成骏雄从中调和道：“好了好了，去不去的你管得了自己，还想管得了族中所有人么，人各有前程，且你如今也不是族长了。说这许多，你我都明白若是陈公子没有此心，也不会替我们压下口供之事了，还是好好说说眼下吧。”
“方才也都听见了，如今殿下压着不许发棺，此事还得早做准备。”
“怎么准备，药用不了他就得醒来，总不能真叫人去死。”轩辕暮穹急脾气，当即就表明了态度，“大不了我带他闯出城去。”
“怎么闯，两个人，对上一整个涼京的白羽卫和皇城司衙门？”
成骏雄瞪了轩辕暮穹一眼，这个莽人，只要一涉及他这个徒弟，就跟山里的山猪似的，不莽死人不罢休，他行军多年，也没起这种心思。
轩辕暮穹唉了一声，一掌打在棺材上，“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早知道当时就不让他回这涼京了！谁做皇帝与我们有什么相干，赔上这许多也没落着个好。”
“别抱怨了，想法子吧，谁让你是他师父，他爹不管娘不在的，你不兜着？”宿老也不耐烦起来，把轩辕暮穹的拳头从棺材上拍下来，“他身子经了那药，再难受住其他折腾，你别震死了，到时候也不用想法子了，等着下葬就完事！”
两人说着说着又互相瞪着眼吵起来，成骏雄左右相劝十分疲惫，最后还是不死心地转向姜绾，目露求助之色。
“小绾，你当真没法子吗？”
姜绾自打上船，该看的也都看了，想听的也听到了，算算时机，也正好提出自己的要求。
“有。”
她声音不大，但落地清晰，轩辕暮穹和宿老都停下吵嘴，齐齐朝她看了过来。
轩辕暮穹又惊又怒，“那你方才又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