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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国庆、建军再回到于心远面前时,于心远知道宋开顺已经归案了。
“队长,要安排突击审讯宋开顺吗?”国庆问道。
于心远摆摆手:“不忙!先说说拘捕他的情况吧!”
当国庆、建军出现在宋开顺面前时,他正在县委招待所餐厅里忙碌着。应该说,作为招待所所长,宋开顺极其专业,也非常认真,从审定菜谱、到座位摆放,都亲力亲为,对服务人员一一耐心指导。
“宋所长,我们是行署公安局刑侦队的,有些事情想向你了解一下,请你跟我们回局里协助调查一下!”国庆瞅准一个空档,来到宋开顺面前,一脸严肃地对他说。
看着面前的两个陌生年轻人,宋开顺一开始微微感到有点吃惊,但马上就平静了下来,笑着对国庆、建军说:“晚上县政府有一场重要招待宴会,接待一批重要客人,等我安排好手头工作后,马上就跟你们走!”
然后,若无其事地继续布置工作。等把一切安排妥当,临了,宋开顺还跟一个负责人模样的人说了声:“老张,你跟县委办公室王主任说一声,我要请几天假;还有,跟我妈说一声,我要出差几天!”然后从容地跟着国庆和建军走出招待所,一起上了吉普车,就如同来公安局开会一样。
这倒符合宋开顺这个人的性格!于心远一边想一边问道:“你们现在把他安置在哪里?”
“留置室!”国庆答道。
“按照规定,留置时间不能超过24小时!”于心远想了想,然后说:“国庆,你和治安科的同志们商量一下,由他们出面,让‘龙三浪’指证宋开顺涉嫌盗窃!注意,一定要把证据坐实!”
下午,国庆回来了,看上去垂头丧气,一见于心远就说:“哎呀,队长,真看不出,这个宋开顺表面上很和气,但骨子里却是一个厉害角色,各种证据都确凿,他就是不肯承认,问及什么,都是不知道,一问‘三不知’,一副滚刀肉的模样!而且,讯问过程从头到尾都始终满带笑容,这哪是来接受审讯,简直就是来串门聊天!”
对于这个结果,于心远并没有感到特别意外。“不见棺材不掉泪!”他对国庆说:“这样,你先按照刑法第187条,以国家工作人员渎职罪拘押他;重要外宾死在县委招待所,他这个所长逃不了干系的,名正言顺。这样会给我们深挖证据留下更多时间。同时,依法提取他的全部指纹,血型。”
当国庆将涉嫌渎职罪的拘押单放在宋开顺面前时,宋开顺无奈的苦笑笑,说了声:“唉,活该我当替死鬼!”然后轻轻长叹一声,“成者为王败者寇、反攻倒算报私仇!”
别人可能没听懂,但国庆知道,这是宋开顺暗示于心远借机整他,报当年“**”期间他告发于心远和鲁思侠的一箭之仇。
这是宋开顺想把水搅浑!国庆心里暗暗思忖,“**”刚刚结束,党内认识尚未完全统一,“**”期间靠造反起家的各类干部还未及时清除,甚至不少还在各级领导岗位上,这个派系斗争的余毒依然存在。宋开顺这么说,就可能误导很多人,对下一步办案造成极大干扰,这一手看是轻描淡写,但骨子里却暗藏玄机。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宋开顺这个人真的不简单!
国庆正色说:“宋开顺,今天拘捕你是按照新刑法,追究你的渎职责任,你不要胡说八道!”
宋开顺自作轻松地笑了:“小同志,我也略懂法律。追究我渎职,应该是由纪委或检察院负责调查,让你们公安局、尤其是你们行署下来的重案组调查,是不是有的小题大作了?”
国庆一时竟无语可对。
宋开顺一副理解宽容的样子:“小同志,这不怨你们,要怪也只能怪我工作不慎。麻烦你们暂时不要把这个消息告诉我母亲好吗?她年纪大了,我怕她承受不了这个打击!”
国庆回答道:“按照法律,拘押超过24小时,就必须通知家属。”
宋开顺一脸恳求:“能不能网开一面?”
国庆为难地说:“那好吧,我向领导汇报一下。同时,也请你配合我们一下,拘押时都要拍照,提取指纹和血型。”
宋开顺顺从地配合了。
当国庆将宋开顺10个清晰的指纹送到于心远手中时,于心远对建军说:“建军,请你立即回行署公安局,带上烟盒和手表两个物证以及宋开顺指纹,请检验处的同志认真比对,力争在烟盒上、手表上找到宋开顺指纹,为下步指证他盗窃罪找到有利证据。”
第二天一早,国庆就兴冲冲地回来了,带来了天大的好消息:“在山田次郎的手表表面和表带上,提取到了三枚清晰指纹,经比对,与宋开顺指纹完全吻合!”
幸好”龙三浪”想把手表留给他的未来女友,一直妥善保存着。因此,上面遗留的指纹才能保存的这么完好。
铁证如山!
“莫伸手、伸手必被捉!”于心远耳畔似乎回荡着老一辈革命家的至理名言。他马上布置道:“国庆,你带着指纹检验报告,和治安科的同志再次提审宋开顺,打掉他的嚣张气焰和抵触情绪,看看他还有什么话说!”
中午的时候,国庆兴奋地回来了:“队长,果然不出你所料,他一见到指纹比对报告,就面色大变、马上痛哭流涕,对盗窃行为都承认了。说是不知道烟盒手表价值,只是觉得是外国货,又漂亮,一念之差,犯下大错,希望能宽大处理!”
建军提议道:“队长,要不我们趁热打铁,再次提审宋开顺,也许他真的就是凶手!”
于心远摇摇头:“没有铁证,宋开顺是不可能认罪,尤其是凶杀这样的重罪!他也绝不可能为了一块手表、一个烟盒去杀人,这里面还有太多疑点,我们要先做仔细梳理。”
“那宋开顺现在该怎么办!”国庆、建军异口同声问道。
“用盗窃罪再次拘押他!打掉他所谓的无辜心理,让他意识到自己对国家和人民犯了罪,是真正的罪犯!”于心远果断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