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询在北地忍受刺骨寒风,等待朝廷的消息,而东京城中却热闹非凡。
李府的小院内,这段时间李清照来访,犹如回到自家,自在无比。
她甚至整日逗留,仅夜晚回家歇息。
很多时候,李清照不愿离去,恨不得长居于此。
脚踏板凳,手中摩挲着一张牌,李清照细细品味牌面的纹路。
哈,有了,有了。
呀哈,自摸!
牌声哗啦落下,李清照望着满盘的豆子,满脸得意洋洋。
李询禁止她们以钱作赌,确有远见。
李清照是个赌瘾者,技巧高超又机智,尤其是输时会拍案而起。
昭君和香君想要胜过她,几乎是天方夜谭。
继亭已连输多次,躲进宫中不再露面,除非李清照离开,或柒柒专心学习之时,她才会出现。
输豆子而非金钱,继亭觉得总是失利,面子挂不住。
牌局上,三位女子与一个小女孩。
嗯,年仅六七岁的柒柒被李清照拉入局,尽管昭君和香君极力反对,但李清照决心将所有技能传授给柒柒。
她擅长什么呢?除了诗词文采超群,赌博的各种技巧,酒量除了李询的酒能让她醉倒,其他酒对她来说鲜有醉意。
嗯,李姐的确是个风流人物,这不是贬低她,而是史实,李清照有过两次婚姻,第二次时年纪已大。
她的诗词中常透露出一丝轻佻。
此外,她热爱收藏,几乎集酒色财气,吃喝玩乐于一身。
她是柒柒的女教师,有权教育柒柒,昭君和香君无法反驳,其实是李清照以教师身份压人。
不过,李清照也有不足之处,不通人情世故,不善权谋计策,更别提武艺格斗了。
她富足,生活随性,过得自由自在。
这些方面,昭君、香君,甚至继亭都能教导柒柒。
有时,昭君还会请来梦云居的戴萌萌和春芳阁的齐霏,教授昭君其他知识。
小小的柒柒好学,无论姐姐们和女教师教什么,她都乐于学习。
四位东京城内的顶级艺妓,加上一位行事颇为随性的女教师,再加上继亭传授的权谋之道,真是难以预料柒柒在这样的熏陶下,将来会成为怎样的人物。
目前,她面前的豆子数量仅次于李清照。
李清照收起豆子,一边洗牌,一边对柒柒讲解。
“嘿,柒柒,今天我要教你一个道理,别看我们现在只是在玩牌,实际上这其中蕴含着策略。
你要记牌,留意打出的每一张,虽然都能看到,但如果你每次都去看,别人就能从你的眼神猜出你需要什么牌。
如果是设局的话,有个同伴,你可以暗示她打出你需要的牌。
不过那样就成了作弊,我对此可是嗤之以鼻。
我们要凭自己的本事赢得胜利。
李清照说着,提起茶壶,壶口对准嘴唇,仰头饮了一口,接着说:“此外,不仅要记牌,还要会算牌。
观察别人出的是什么,以此推断他们想要什么。
就像刚才那一局,你知道为什么你昭君姐想要小鸡吗?”
柒柒端坐,双手规矩地叠放,像个专心听讲的好学生,只是此刻是在牌桌上,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她明亮的眼睛望向昭君,思考后回答:“昭君姐姐的表情很直白,摸到图案复杂的牌时会带点喜悦,但看过之后又会显得失落。
她连续打出多张牌,只有在出条子牌时有些犹豫,因为小鸡的图案复杂,先生是这么判断的吧?”
李清照满意地点点头,脸上洋溢着对学生赞赏的神情:“嗯,很好,你说得对。
你昭君姐的情绪表露无遗,她的表情都写在脸上了。
听到柒柒和她的老师这样评价自己,昭君心中有些不快。
尽管李清照是在教柒柒,但说自己的情绪全挂在脸上,昭君感到不太舒服。
青楼女子从小就要学会隐藏情感和表情,但她离开青楼后,生活变得轻松,不再需要在勾心斗角中隐藏情绪,也不再需要迎合男人,竟有些忘乎所以。
她悄悄瞥了一眼香君,用眼神传递信息。
香君若有所悟地点点头。
昭君嘟起嘴,不满地说:“再来一次,如果这次还输,我就倒着念我的名字。
昭君,倒过来依旧是昭君。
李询的五个好友最近忧心忡忡,真的非常忧虑。
林冲简直是个胆小鬼,宁愿被刺字流放到劳改营,也不敢为了红颜一怒杀掉高世德。
他们已经明确告诉林冲,只要他敢动手除掉高世德,他们五人就会帮他改名换姓,给他一大笔钱,让他带着家人去南方过上安宁的日子。
即便如此,林冲依然未曾轻举妄动。
酒馆中,梁辅忧郁地举起酒杯:“或许李五爷错看了人,林冲这小子本质上是个懦夫,明知妻子遭受高世德那恶棍的欺辱,竟还能忍气吞声。
童师礼沉声道:“李五爷的馊主意让我们白白耗费了这么多时日,倒不如我们亲自找人解决那个姓高的混蛋,也算替东京汴梁除去一害。
“唉!”众人发出长长的叹息,仿佛忘记了他们自己也被视为东京的祸患。
此刻,他们口中提及的李询,正忍受着刺骨的寒风。
时间已过去许久,北方的冬季早早降临,他在城外躲避,无法生火取暖,衣物也单薄不足。
“该死的,怎么还没消息!再不来信,我怎么回去完婚呢。
这时,李询竟想起了自己的婚事,但他的神情更像是在想念心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