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圣旨出宫的胤礽陷入了沉思。
他到底是怎么从一个闲王变成了如今领了四份差事的贤王呢?
一份在收尾中的理藩院外交公务,一份吏部行走的差事,一份宗人府宗令的职务,还有一份科举主考官的重担。
这到底是怎么发展起来的呢?
他真的迷茫了。
但迷茫归迷茫,差事已经领了,就由不得胤礽反抗了。
他接下来,百分百会忙得团团转了。
胤礽茫然望天,这会儿不是在摆姿势,是真的忧郁上了。
他就知道,老十三这家伙不能逗,一旦逗过了,下场就是他这样。
众观一众兄弟,就连四弟手里头都只有两份差事,而他——四份啊!
苍了天了啊!
要老命了啊!
胤礽失魂落魄地离开了皇宫,手里头还抱着份圣旨,整个人垂头丧气的,如果这会儿再来一场大雨,他就能切实又深刻地给别人演绎出“落魄”二字了。
可惜天公不作美,不止不下雨,还艳阳高照,微风徐徐,那叫一个绝佳好天气啊。
“你说二哥是不是耍宝,被十三弟给教训了啊?”
不远处的礼部衙门,胤祉和胤禛站在门口,双手抱胸,齐齐盯着演苦命人的胤礽看。
两人一边好奇地张望,一边不解地探讨。
胤禛:“我觉得吧,十三弟应该不至于教训二哥的。”
虽然二哥经常在十三弟面前贱嗖嗖地进行挑衅,但也不是一年两年的事情了,十三弟早就习惯二哥的行为了,应该不至于因为二哥耍宝就把二哥教训成这样的。
emmm应该!
胤禛有点心虚地垂眸,一旁的胤祉倒是没看他,而是兀自猜测着,“教训可能谈不上,但折腾二哥肯定是有的。”
胤祉拿手肘点了点胤禛,示意他朝胤礽看去,继而说道:“你看二哥手上的圣旨,他之前不还兴高采烈地说把建交的事情处理完,就能继续当他的闲王了吗?”
“我看啊,这肯定是被十三弟安排了其他的事情做,一朝闲王梦碎,可不就要失魂落魄了嘛。”
胤祉对此表示了幸灾乐祸。
本来就是嘛,他们一个个的忙得水里来火里去的,结果二哥一个人在那儿悠哉悠哉地享受闲王生活,谁能看得过去啊?!
这就算十三弟不出手,他都准备找机会把二哥拉过来礼部跟他一起忙活了。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能同甘,能共苦,但不能你甘我苦!
胤祉觉得这句话说得非常对,就是这样,尤其是对于他们这群兄友弟恭的兄弟们,最是适用了!
“三哥,你的话最好别让二哥听了去。”不然我怕你会挨鞭子抽。
后面的话,胤禛没有明说,但胤祉却仿佛听得到一般,十分郑重地点头:“你放心好了,我可没有那么傻自己去讨打。”
这要不是身边站着的是四弟,换成八弟九弟他们,那他也是不会说这些话的。
不然的话,他敢保证,他现在说完这些话,过会儿二哥就能知道整个经过,然后抄着鞭子过来抽他一顿了。
毕竟,那些个兄弟,可是最爱看热闹了。
胤祉长叹一口气,说道:“还是四弟你好,说保密就保密,一点儿也不像老八老九他们。”
守口如瓶的胤禛无话可说,只能无奈地摇摇头。
虽然他确实会保守秘密,但你们也别什么话都说给他听啊,万一哪一天他憋不住跟人说了,那可就全员团灭了。
想到那个可能所有人抄着家伙干在一起的画面,胤禛猛地打了个哆嗦,不敢想不敢想,万一真有那一天,爱新觉罗的胤字辈,可能就得玩完了。
越想越觉得不行,胤禛也不跟胤祉胡扯了,抬眼看了下已经看不见人影的前方,便道:“好了,三哥,我还要去一趟工部呢,就不跟你继续说了。”
话音落下,跟胤祉挥了挥手,胤禛就跑到不远处的工部衙门去了。
近来工部又在研究新事物,他可得多看看才行。
虽然他没有工匠们的技术,但他胜在去过后世一遭,对很多事物都见过,有时候也能从各种角度给些建议与思考。
再者,这次工部研究的新事物里头,也有些是他家汗阿玛给的思路,总归还是老样子。
目送着胤禛往工部去,胤祉也没再在门口站着,转身便进了衙门,开始忙活起了自己的工作来。
千步廊左右的大清官衙都在忙着,没有哪处是清闲的。
好比天牢之中,廉亲王胤禩就在提审倭寇,以及一些跟着使团身后偷偷摸摸上岸的洋人。
那些洋人分别来自三国,不在使团队伍中,而是偷渡到大清来的,一上岸就被盯上,后来寻了个机会,恭亲王常宁指挥部下将人擒住,送到了京城来。
这些偷渡的甚至比使团还先入京,只是彼时朝中大事频发,就一直关在了天牢里头,再加上又抓了一批倭寇,倒是使得天牢中外国人多过本国人了。
眼下朝中已经没什么大事要忙,胤禩便终于想起来要提审这些洋人跟倭寇了。
因着正在进行的征倭之战,他先审的是那些个倭寇。
不过洋人也没被带下去,而是让他们一起在旁边观看。
满清十大酷刑,用在倭寇身上,痛在洋人脸上。
在一旁观刑的洋人脸色惨白,甚至比在受刑的倭寇还要苍白,仿佛受刑的是他们一样,疯狂叫骂惊呼,惹得胤禩满心烦躁。
“闭嘴!”他冷喝一声,用的大清话。
气势过于冷厉,浑身的煞气直奔洋人而去,好似化作了实际的刀刃一般扎进他们的身体里,顿时便鸦雀无声了。
胤禩眼神冷鸷,看着他们不发一言。
只是他浑身气势阴冷,嘴角却还挂着弧度明显的微笑,整个人诡异到不行,在阴暗的天牢里显得格外瘆人。
高高的墙上一个小小的窗,光线透进来,照在胤禩脸上,明暗分明。
“接下来,轮到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