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兵也快被容清纾逼疯了。
御颜熠干嘛要吩咐他这种事,弄得他两头都不讨好,“太子妃,要不然我们各退一步,你从城墙那边的狗洞爬进去,我们就当做没看见,行不?”
“你开什么玩笑,以为太子妃是什么阿猫阿狗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去钻狗洞,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
容清纾见小兵要被藿蓝逼得抓狂了,含笑将藿蓝往后拉了拉,“这样,我们也不为难你,你放我们进城。到时候,你就跟颜熠说,我是从狗洞钻进去的。”
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今天就算他倒霉吧,“唉,算了算了,太子妃快进城吧,我们什么也没看见。”
容清纾从藿蓝那里接过一袋重重的银子,“这些银子,就给这些兄弟去买酒吧。”
进城后,容清纾也没有松一口气,“藿蓝,你说,颜熠现在在哪呀?”
藿蓝不断地用手扇风,“主子,你可别想着太子殿下了,这么热的天,都要被晒掉一层皮了。我们先找个地方休息休息,才是正理。”
“也行,那我们先去官邸歇一歇。说不定,他就在官邸处理公务。”
反正,她都已经到谱城了,见到御颜熠是迟早的事。
还好,容清纾到官邸时,虽然那些都用着奇怪的眼光打量容清纾,却并没有再被拒之门外了。buhe.org 非凡小说网
只不过,容清纾回到自己原先住的房间时,却被玄穹拦住了,“这里是太子殿下的院子,旁人不得靠近。”
容清纾突然察觉到,御颜熠似乎就在里面。
容清纾绕不开玄穹,便突然大声地喊道:“颜熠,我知道,你就在里面。你让我进去一下,我有事和你说。”
良久后,里面才传出淡漠的声音,“玄穹,将人哄走。”
容清纾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当务之急,是将一切的误会都解开。
所以,容清纾趁玄穹不备,直接朝他甩去一把药粉,将他迷晕后,便冲进了房间。
容清纾正要准备开口,向御颜熠将所有的事情,都一一解释清楚时,御颜熠已经先一步开口,“坐。”
容清纾不由得一愣,御颜熠怎么这么反常?
她这么闯进来,按如今的情势来说,御颜熠不是应该骂她一顿,然后再赶出去?
不过,既然御颜熠让她坐,她还是规规矩矩地在圆桌上坐下。
十分反常的御颜熠,又给容清纾倒了一杯绿豆汤,“盛夏烈日当空,暑气极重,先喝些绿豆汤,清火祛暑。”
若是换做往日,容清纾自然不会多想。
可如今,他们之间,都已经结了一层数九寒霜,御颜熠还这么温柔体贴,实在容不得容清纾不深思,“你……”
若是御颜熠骂她几句,那就说明,在御颜熠心中,她还有改过自新的机会。
可御颜熠待她这般客气,就像是主人待客一样,这是真把她当外人了。
御颜熠还特意和容清纾笑了笑,只不过,那抹笑意,只停留在表面上,“喝完绿豆汤后,便将想说的话,一道说完。”
容清纾越听越奇怪,御颜熠的种种行为,就像是囚犯要上断头台前,最后一次善待和享受一样。
御颜熠见容清纾愣愣怔怔,半晌没有开口,修长的指尖在桌上扣了扣,“若你无话可说,那本宫便要说了。”
容清纾总感觉,御颜熠要说的,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情,“我有话要说!”
若是她将所有的事情,都和御颜熠一一解释清楚,也许,还会有转圜的余地。
御颜熠端坐在容清纾对面,双手交叠,放在桌上。
似乎是准备认真听一听,容清纾到底想说什么,“说吧。”
“昨晚,你……”
只不过,容清纾刚一开口,便被御颜熠打断,“虽说,你昨日不知死活,和常越血拼内力;但若是没有你及时出手,擒拿常越,确实还要花费一番心思。你身为古御子民,对古御有大功,本宫于情于理,也该帮你渡过生死危机。”
“你口口声声说,这是你的分内之事,可若换做是别人,你也一样会出手?”
御颜熠眼底一片坦然地看向容清纾,“这是自然。”
容清纾咬了咬下唇,不甘心地开口,“也包括宽衣解带?”
御颜熠敛了敛眉,“这是我的私事,与人无尤。”
虽然,容清纾早已做好心理准备,可听到御颜熠这番话,心里还是觉得疼痛难忍。
就像是要将两颗相连的心,生生地用刀斩断剥离,“你不是说过,我们不分你我的?”
“昔年,本宫不知人心难测,难免年少轻狂,胡乱立誓。如今,本宫便将那些做不得数的誓言,如数收回。”
御颜熠嘴角,仍旧挂着一抹浅笑。
像是在嘲笑自己痴心错付,又像是在嘲笑容清纾还留恋不堪回首的往事。
“你是不是还在怨我,当初我离你而去,又损坏了墨玉麒麟佩。这些,我都可以解释的。”
“往事如烟,随风散去,本宫也不愿计较。墨玉麒麟佩既已损坏,无论是无心之失,还是有意为之,都不再重要。”
“颜熠,你骗不了我,你分明很在意此事。”
昨晚,若是御颜熠没有发现那块玉佩,也许,事情不会变得这么糟糕。
“在意如何?不在意又如何?既已损毁,便是天意。你与本宫,注定无缘。所以,你也不要再奢求,怀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容清纾的心颤了颤,“你不是说,要听我解释的?”
无论如何,她都要将事情说开。
“无论解释与否,本宫做下的决定,绝无可能改变。不过,既然你想说,本宫便耽搁片刻,听上一听。如此,也算好聚好散了。”
容清纾吞下一口苦水,“好聚好散,你想休弃我?”
“你在谱城疫病中,立下大功。昨日,又助古御生擒常越。你已是美名远扬,本宫若休弃你,岂非要饱受天下骂名。你以为,本宫会做这些得不偿失之事?”
说话间,御颜熠已经从袖袋中取出一个卷轴,“这是本宫写下的和离文书,本宫已经签字盖章,只差你了。”
容清纾的指甲,已经陷入的拳里,“和离文书,必须夫妻双方同意,才能生效。我不会点头的,除非你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