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本宫入宫之时,毓媛赠送本宫一座玉雕,将府宅精心地镂雕在上面,解了本宫思家之苦。本宫见到你,便想起昔日的毓媛,恰巧近日得了一套生肖核雕,便转赠给你。”
容清纾不禁冷笑,那些过往之事,她也略有耳闻。她母亲可从未与这位皇后有过交往,反倒与先皇后往来甚密。
至于那玉雕,也是她母亲送给先皇后的。
“多谢皇后娘娘赏赐。”容清纾打开红木匣子,看到里面排列整齐的核雕,嘴角的冷笑,更是压不住了。
核雕约莫手指大小,精雕细刻,精致玲珑。各生肖形象生动,栩栩如生。
她听父亲提过,这核雕是她母亲最钟爱的嫁妆,是先皇后嫁给古御帝时,她母亲赠去的贺礼。
如今倒好,先皇后薨逝后,所有的东西都被这位皇后据为己有了。
“这是核雕大师顾采的作品,难得的传世珍品。母后这么喜欢清纾,我都要吃味了。”御棠华一脸羡慕地看向容清纾。
容清纾强自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尽量语气平和道:“还是看在棠华公主的份上,皇后娘娘才将这核雕赠于我。”
“那是。”御棠华笑得有些不好意思。
“棠华,你们今日特意来此,可是来探望那几位昏迷不醒的姑娘。”皇后对她们此行的目的,早已洞悉。buhe.org 非凡小说网
“果然什么事瞒不过神机妙算的母后。”御棠华憨憨一笑。
“本宫今日身子也乏了,便不陪你们了。黎儿,你带她们过去。”皇后笑着徐徐起身,雍容雅步地走向内室。
“是。”
目送皇后离开后,御锦黎也放下手中的棋子,起身向容清纾而去,眼中闪过一抹意味不明的光芒,“听闻容家大姑娘昨日差点性命不保,幸而二姑娘医术高超,才让大姑娘转危为安。想来,若有二姑娘出手,那几位姑娘亦能安然无恙。”
“昨日能让吟蓁姐姐脱险,纯属巧合,我并无把握医治好她们。”她又不是傻子,都不知道她们情况,怎能被御锦黎引诱夸下海口。
若是医治好倒无妨,一旦没有办法医治,她可不认为御锦黎会放过她。
不叫的狗,最是凶狠,不声不响的人,最是危险。
御锦黎便是这类人。
“哥哥,清纾入宫是看望她们,并非是为她们医治。”御棠华也理解了御锦黎的弦外之音。
“今日诸大臣联名上奏,请父皇严惩夏霁。若是容姑娘能医治那几位姑娘,兴许夏霁的罪责也能减轻一二,太子殿下也不会焦头烂额了。”御锦黎扫了一眼容清纾,越过三人,向外扬长而去。
容清纾自然不能让御锦黎等她,也迈着步子紧跟在身后,“恕清纾愚笨,不知黎王殿下所言何意。”
容清纾心中冷笑,御颜熠昨日弄那么一出,如今这些人,都有意无意的将他们凑在一起了。
“清纾不过一介女子,如何能牵涉到朝政。”御棠华是个很称职的徒弟,听到御锦黎含沙射影的话,立即为她撇清干系。
“是啊,太子殿下为一国储君,忙于朝政是分内之事,与清纾何干?”任葭亦适时帮腔。
御锦黎显然没料到,自己的话会被三个女子齐齐堵下,脸色一时有些挂不住,“你们三人何时成了闺中密友了?”
容清纾为何会得御棠华和任葭青睐,他还真是想不通。
“姑娘家的事,你一个男子关心那么多作甚。”御棠华瘪了瘪嘴。
“黎王殿下对女子上心,也并非坏事,总比对男子上心要好。”容清纾对御锦黎本就印象不好,反正也不是一路人,此刻也是嘴上不饶人。
她原本还想再提宋蹈一事,让御锦黎下不来台,为容吟蓁出一口气,可御棠华在此,她不能不顾及她的感受。
“清纾所言甚是。”
任葭、御棠华纷纷眼唇而笑。
“说起对男子上心,太子殿下倒是算一个,不过他最近倒是对容姑娘颇为上心。”
“黎王殿下认为,清纾和太子殿下是一路人?”
御锦黎被容清纾一问,仔细想想,若容清纾和御颜熠站在一起,似乎怎么看都不顺眼。
一个尊荣雅致,一个霸道蛮横。
他这时也开始纳闷了,究竟是谁说御颜熠对容清纾有意思,简直不长眼。
“黎王殿下?”御锦黎因着容清纾的问题,一路上都若有所思,容清纾见他已经落后一大段距离,忍不住出声提醒。
御锦黎回过神来,也察觉到自己方才的失态,语气中也有几分懊恼,“就在前面的偏殿,男女有别,我就不进去了。这几位姑娘的身家性命就交给容姑娘了,可别让本王失望。”
容清纾心想,这皇室中人都这么执着、这么自以为是的么。
容清纾也不想费心搭理他,干脆当做没听见,自顾自地踏入室内。
只是这室内的情况,当真让她一惊。
太医们对病情争论不休的声音、破口大骂的声音、家眷们的哭天抢地声……交织在一起,简直是好不热闹。
以至于容清纾三人进来后,他们根本毫无察觉。
容清纾无声地叹息一声后,看向御棠华,扬声问道:“棠华公主,你可知那几位姑娘在何处?”
容清纾侧着身子在内室转了一圈后,除了争得面红耳赤的太医和几个家眷外,再无其他人的身影。
“清纾,看我的。”御棠华狡黠一笑后,在室内环视一圈后,随意拿了一个瓷瓶,在地上重重摔下。
“啪——”
众人被瓷瓶撞击在地面的声音所惊,一时都有些呆楞地面面相觑,反应过来后,都不悦地循声望去。
但当看到御棠华后,一个个的都背脊一凉,一时暗暗左顾右盼,这位小祖宗什么时候进来的。
“不知棠华公主驾到,下官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我过来看望那几位姑娘。”
“棠华公主,不是下官不让您看望,而是怕吓到您。”较有威望的太医令极其为难地看向御棠华。
“她们怎么了?”昨日是因致幻大伤心神才陷入昏迷,如今变得更加严重,甚至无法见外人。
若是她没有猜错的话,如今怕是轻微的癔症了,这可不好治。
“你是何人?”太医令对待容清纾的态度,全然没有对待御棠华的半分恭敬,眼底里充满了轻视。
“容清纾。”容清纾淡淡吐出三字,虽然不知为何,她什么也没有做过,但她嚣张跋扈的威名却是深入人心。
不过好在,因为这个名头,没什么人敢对她不敬。
“原来容家二姑娘,失敬失敬。”太医令也是油滑之人,知道容清纾的身份后,立马换了一副嘴脸。
“听闻容姑娘妙手回春,大姑娘昨日便安然无虞了。”高太医看向容清纾,眼中闪着热忱的光芒。
“我等对几位姑娘的病情彻夜商谈,仍旧束手无策,若有容姑娘出手,必能手到病除。”
“容姑娘,我家女儿就拜托你了。”
“哼,一个黄毛丫头而已,也值得那么如此吹捧。”
“我看她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竟被人传得神乎其神,真是荒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