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时候离开?”容清纾摸了摸发疼的后脑勺,给了宫襄宸一个眼刀。
“容清纾,我刚给你运功调息,身子虚弱不堪,你就要赶我走,真是没良心。”宫襄宸理了理衣袍,走下床榻,一块又一块地吃点心。
容清纾将食盒里的点心一一摆在宫襄宸面前,“难不成你还想留在谱城?这边是边境之城,可没什么好玩的。”
“如今容家乱成一团,你哥哥自身难保,容延朗还不得想尽办法欺负你。我思来想去,你还是跟我去凛宫浪几日,等容家风头一过,我再陪你去碧柠山,捣了御沐琛的老窝。”
“你在凛宫的处境,还不是一样险象环生的,不过一个半斤,一个八两罢了。”
“本公子智计无双,无所不能,谁敢欺负我?”
“我听说,你父皇母妃与你多年未见,为了让你留在宫中的皇子所,与你好好享受一番天伦之乐,原本给你建成的府邸,都赏赐他人了。若我真的去了凛宫,你打算如何安置我?”
提及此处,宫襄宸脸上蒙上一抹沉黯之色,此事,他确实没考虑到。
容清纾抓住时机继续道:“别说什么金碧辉煌、珍馐美馔无数的宫殿,后宫那群久经脂粉战场的女人,你能应付过来,我可无福消受。”buhe.org 非凡小说网
“你可是说好,要去凛宫蹭吃蹭喝的。如今,难道不做数了?”宫襄宸站起身来,走至容清纾面前。
“容家突生变故,为了解决这一棘手之事,剿灭碧柠山都要放一放,又怎会撇下一切去凛宫避风头。”
“那你打算如何做?”
“二哥争夺家主之位,多半是御沐琛指使。他们这些年私交甚密,我想从他身上入手,顺藤摸瓜,应该能得到不少有用的东西。”容清纾踱步至窗前,将目光投向一片漆黑寂静中唯一灯火通明的院落。
“容延朗和御沐琛私交甚密,他到底怎么想的?要不是御沐琛搞鬼,当年那根房梁也不会砸向你,他也不会给你挡房梁,落得自己武功尽废。”
容清纾的眸子暗了暗,“他如今是与虎谋皮。”
“我实在想不通,你们这种莫名其妙的关系,分明一见面就跟两只刺猬似的,恨不得将对方扎得遍体鳞伤。可在那种危急关头,他又甘愿舍身护你。”
容清纾摆了摆手,“别问我,我也想不明白。他虽屡次三番地针对我,似乎却从未做过危及我的事。”
她确实看重亲人,可也并非毫无原则。
宫襄宸对于这样的容清纾,实在是无可奈何,只好转移话题,双手捂着自己的心口处,一副生无可恋状。
“我千辛万苦地赶来此处,原本还以为你会对我感激涕零。没想到还被嫌弃碍事,真是受伤。”
“说吧,你想要我如何?”容清纾给了他一个白眼。
“为了你,我躲开了我父皇派来接我的人,他们没找到我,直接就重金悬赏了。我在你这别院避避风头,这不过分吧。”
“你想借宿,自己去找厢房,我要睡觉了。”容清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奔向床榻,她敢肯定,若她再慢一步,床榻就不是她的了。
但容清纾速度再快,又怎敌得过宫襄宸的无赖,“真是小气,连张床也不肯给我,那我只好自己抢了。”
宫襄宸直接把容清纾从床上拎下去,自己享受地横躺在床上,并将被褥扔在容清纾身上。
深更半夜的,容清纾也不能再去别的房间,只好抱着被褥睡在地上,“宫襄宸,你真不是男人,欺负我打不赢你,居然又让我打地铺。”
“你是我兄弟,又不是什么绝世美人。被褥都给你了,这还不够怜香惜玉,都要冻死本公子了。”宫襄宸作势,还打了个哆嗦。
“不许说话,我要睡觉了。”
“好好好,本公子不说话,谁让我如今是寄人篱下呢。”
嘁,若真有寄人篱下的自觉,会将她这个正主赶下床榻?
容清纾躺在地上,脑中思绪万千,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
宫襄宸亦是如此,在夜色中,他的眸光一亮,“清纾,敢和我赛马吗?”
“外面黑灯瞎火的,你确定要出去赛马?”还真是想出一出是一出。
“本公子行事,自然是要与众不同的,听你这意思,似乎是不敢应战?”
“赌注是什么?”虽然知道这是宫襄宸的激将法,但容清纾还是应下了,反正她也不一定会输。
“若我赢了,你跟我去凛宫。”宫襄宸等的就是这句话。
“你输了又当如何?”
“笑话,我最擅赛马,怎么可能会输。不过,到时候你比不赢我,说不定你哭一哭,我一心软,就让你赢了。”宫襄宸对于赛马是胜券在握。
“宫襄宸,你少得意,别忘了,赛马也是我所擅长之事。”
“与旗鼓相当的对手赛马才有意思,否则,多无趣。这么多年,每每提及要与你赛马,你便避之不及,我倒是要看看,你的骑术究竟如何?”
宫襄宸翻身下床,半蹲在容清纾身旁。
“你等着我赢了你,再让人将你送回凛宫吧。”她接下来会面对什么,谁也不知道,她不能让宫襄宸陪她涉险。
“真是难得,你竟然会担心我,明日天上定要下红雨了。”宫襄宸两只恶魔之爪,在容清纾的头上,像揉面团一般揉来揉去,直到乱成一团,才满意地撤回手。
“谁担心你,让你早些回去,只不过是担心那些奉命接你回去的人,没找到你,回去遭受无妄之灾。”容清纾一根根顺着自己的头发,若不是她内力全无,真想将宫襄宸修理一顿。
“行,你是担心他们。”他可不知道容清纾什么时候这么善良了。
“本来就是。”容清纾瘪了瘪嘴。
“上来吧,西郊已经备好两匹骏马了,只差你我二人了。”宫襄宸蹲下身子,转头让容清纾上去。
“看来你是等着我上钩了。”容清纾趴上宫襄宸宽阔的脊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