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一七一：棋断因果
昆仑山一行，让李北得到了教训。
也让李北明白了一个真理。
那就是实力强，说话才能硬气。
就比如面对傲苍。
若是他实力够强，或者是大唐实力够强。
那个傲苍又如何敢欺辱他？
可惜，修行并非一朝一夕的事情。
除非得到奇遇，或者得到如观音菩萨那样的指点，强行提升实力。
否则，就得依靠漫长的修行，才能使自身的修为得到提升。
虽然有系统的帮助，他修为提升已经非常快了。
但在对抗这些老牌的大能上，他还未成仙的实力，依旧是不够看的。
既然自身的硬实力，提升不上去。
那就只能从软实力入手。
提升大唐的整体实力，背靠大树，好乘凉。
收编这些小妖小怪，散修宗门。
虽然无法抵抗一些实力强悍的大能。
但最起码也不会让人轻视于他。
再者，这些小妖小怪们，随着时间的流逝，实力也会增长。
哪怕现在还看不到什么收益。
但未来肯定能成为大唐一股战力。
修行之路坎坷异常。
鲜有人能真正的成为万人瞩目的大能。
可就算修行之路再难，基数摆在这。
哪怕只有几个人能成为顶尖的一批，那也是赚了。
更何况，就算成不了顶尖，能成仙就行。
数万仙人，随便一站，谁敢小觑？
怀揣着如此远大的理想。
在前往灌江口路上，李北收编了将近数万小妖和修行者。
原本不到千人的队伍，突然间变成了一股庞大的军队。
幸亏这些都是修行者，靠灵气就能填饱肚子。
再加上物产丰富，飞禽走兽无数。
不然这数万军队的口粮，将是个很困难的问题。
当然，这收编过程中，也碰到了硬茬子。
就比如即将靠近灌江口的地方，有一处荒废的道庙。
庙里盘踞着一只狼妖。
那狼妖的实力，比傲苍还要强。
幸好，狼妖并不好杀，是个良善之妖。
面对李北的招揽，也只是好言拒绝。
对此，李北只觉得惋惜，但未强求。
主要是实力不如人。
有了狼妖这个例子在，李北倒是收敛了些。
以免遇到实力强悍的，见他心烦，一巴掌将数万大军打散了去。
毕竟在一张嘴就能吞吃数万天兵天将的西游世界。
一切皆有可能。
若非如此，以他这种荤素不忌的招募。
毫不夸张的说，最起码能招揽十几万。
或许是因为有二郎神坐镇灌江口。
灌江口一带，并没有什么妖怪。
哪怕是再偏僻的山林中，也没见有什么妖怪。
李北只好打消了继续招募的心思，带着数万修行者，前往附近的县衙休整。
准备明日一早，便前往二郎神庙拜会二郎神杨戬。
等到了附近的县城。
浩浩荡荡的军队刚来到县城境内。
守城的将士见状，还以为敌国入侵。
连忙让人关闭城门。
并且派人通知县令。
县令也被吓住了。
数万大军来犯，这也太看得起自己这么一个小县城了。
他慌里慌张的带着县衙人手，跑到城门上，准备守城。
同时让家仆带着家人避难，并且通知附近的县城赶来支援。
李北也是担心闹了误会，提前安排人手，通知当地县令。
当县令听说是闻喜县子领兵前来，顿时一喜。
闻喜县子失踪一事，已经在大唐传得沸沸扬扬。
大唐天子有令，凡是能发现闻喜县子踪迹的，赏百金，官升三级。
由于李北为了招揽人手，一直在荒郊野岭，人迹罕至，妖物众多的山林中游荡。
凡是遇见的人，不是被李北打杀，就是被李北收编。
所以，哪怕数万大军声势浩大，也鲜有人能够发现李北的踪迹。
对于县令而言，这简直是财神爷上门。
他连忙叫回求援的士卒，同时亲自出城迎接。
等安顿好了大军。
县令又在县衙内设宴款待李北。
县衙内。
杯觥交错。
“早听闻喜县子大名，今日一见，果真是一表人才。”县令举起酒杯，恭维道。
对于县令的恭维，李北不以为然。
他举起酒杯，与县令共饮。
县令饮完，放下酒杯，直入正题，“县子可知，前些日子，大唐各处皆传闻，县子死于昆仑山上。”
李北一愣。
他还真第一次听到这话。
李北看向县令，皱着眉，“是谁所传？我只是在昆仑山受了些伤，休养了些时日。”
县令笑了笑，“坊间传闻，自是不可信之。不过，陛下担心县子良久，不如我谴书信告知陛下，如何？”
李北想了想，点点头，“也好。”
“那县子何时返回长安？”
“此间事了，便回长安。”李北想了想，开口问道：“县令可知，此地何处有二郎神庙？”
“二郎神庙？”县令奇怪道：“县子问这个作甚？”
“我听闻此地二郎神甚是威武，特来此拜一拜，以保个平安。”
“灌江口有大大小小三十四座二郎神庙。不知县子要前往哪一座？”
“哪座二郎神庙最为灵验？”
“城西五里地外，有座二郎神庙最为灵验，若是求神保平安，可前往此处。”
酒宴散去。
李北在县衙休息了一晚，便独自前往了二郎神庙。
刚到庙外，便见一童子在门口等候。
见李北前来，童子上前，询问道：“可是长安来的客人？”
李北见此，也不奇怪。
他询问童子，“可是二郎神派你等我？”
童子没有搭话，而是伸手在庙门旁的墙壁上一划。
墙壁上出现一道比庙门更加庄严的大门。
童子打开大门，伸手指了指里面，“客人请。”
李北也不惧，径直走了进去。
如果二郎神想要害他，也无须使什么手段。
直接打杀就可以。
进入门内。
双眼一晃，便来到了一处山脚下。
童子变做白鹤立于李北身前。
回首对李北道：“客人请上步。”
李北感叹。
这二郎神腐败了啊。
“不必。”李北对童子说道：“我飞过去就可，前方引路。”
“客人，此处与外界不同，未到仙境者无法在此处飞翔。”
李北听后，一阵尴尬。
他不再坚持，跳到白鹤背上。
白鹤带着他往山顶悬崖处飞去。
一直飞到一座庙前，方才停下。
这庙也是二郎神庙。
不过与外界有些不同。
外界的颇为华丽，但神性较弱。
有种华而不实的感觉。
而这座二郎神庙，神性颇强。
还未走近，便能感觉到一股压迫。
庙前大树下坐着一名中年人。
中年人一袭破旧道袍，坐在树下，正下着棋。
而他对面，并没有人。
童子落入地面。
李北从他背上跳下来，打量着这座二郎神庙。
童子再度幻化成人形，恭敬地对树下的中年人说道：“老爷，贵客已到。”
中年道人嗯了一声，“回来吧。”
童子变成了千纸鹤，飞入中年道人的袖中。
李北顺着童子的声音，打量起了中年道人。
这中年道人该不会是二郎神吧？和传说中的，完全不一样。
中年道人看向李北，或许是猜出李北心中所想，笑了笑，“我那徒儿斩妖除魔去了，我帮他守几日山门，顺便等你。”
李北知道这中年道人是谁了。
能叫二郎神为徒儿的，恐怕也就阐教的玉鼎真人了。
玉鼎真人仿佛对李北很熟悉，对着李北招了招手，“来，你我很长时间没有下上一盘棋，陪我下上一盘。”
李北愣了愣，他哪会下棋。
刚想拒绝，却听脑海中有道苍老的声音响起，“得罪了，借身躯一用。”
李北感觉神识越发迷糊，最终昏死过去。
当李北再睁开眼。
那双眼睛中满是沧桑。
他走到玉鼎真人面前，“好久不见，玉鼎师兄。”
“是啊，自封神大劫，你我有近乎千年未曾一见。”玉鼎朝着对面伸手，“坐，与为兄手谈一局。”
李北坐下，挥了挥手，棋盘上的棋子消失不见，“玉鼎师兄，你先行。”
玉鼎也没客气，变出一粒白子，点在棋盘上，“听闻师弟转世，为兄还有些不信。”
他看了李北一眼，“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这有什么好意外的？”李北变出黑子，放在棋盘上。
“你虽无神位，但也能得自在。为何转世？”
“师兄又为何修行？”
“自然是为了追寻大道。”玉鼎再下一子。
李北也下一子，“师兄想追寻大道，我自然也是想的。然前世因果太多，资质不佳。唯有转世重修，方有一丝可能。”
“师弟有大气魄，我不及也。”
“我也是被逼无奈。若有神位，也不会出此下策。”李北叹息一声，“我资质不佳，若不转世，等寿元尽时，唯有死路一条。”
他看向玉鼎，“我想活着，好好的活着。就只能转世投胎，重新修行。”
“那为何不告知我等，若是告知我等，也能为你护道。”
“玉鼎师兄。”李北直勾勾地盯着玉鼎真人，“你们会为我护道吗？我只是封神大劫的工具，封神大劫结束后，你们弃我如敝履。还会为我护道？”
玉鼎真人没有说话，自顾自的下着棋。
李北笑了笑，“这也是我投胎转世的原因之一，我不想再成为棋子。”
说完，李北将棋子放在棋盘上。
“这都是天意，之前你摆脱不了，现在你还是摆脱不了。”玉鼎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李北笑道：“或许此次我真能摆脱命运。”
他又将棋子放在棋盘上，“之前我只是棋子。而这次虽然也是棋子，但该怎么走，由我自己决定。”
“就凭你的一魂一魄？”玉鼎真人不紧不慢的将棋子放在棋盘上，“你其余魂魄皆在天庭，若想成仙，只能入天庭，取回其余魂魄。否则劫难到时，只能再度转世。”
玉鼎真人看向李北，“只要你重回阐教，我们可前往天庭，讨回你的魂魄。”
李北摇了摇头，“我不想当棋子了。就算魂魄都还给我，又能如何？只是成为天庭那众多提线木偶中的一员。永远无法超脱。”
他将黑子放在白子的包围圈中，“世人都说仙神好，却不知他们失去了很多。自由，未来。”
“那你将永远修不成仙，就算有了九转玄功，你也无法度过三灾。”
“这不劳师兄操心。”李北淡然的将棋子放到棋盘上，“师兄，将九转玄功交给我吧。这是你们欠我的。”
“难道你真的不想回来？”玉鼎真人将白子放到棋盘上，“只要你回来，你将成为阐教第十三位金仙。修行不易，师弟多加考虑。”
他看向李北，“这是老师最后的承诺。”
“替我多谢老师。若是之前，我还会心动。可现在我有自己的路。”
“自己的路？”玉鼎轻笑一声，不紧不慢的围堵黑子，“莫非你以为有了遁去的一，就能成道？你以为自己如今不是棋子？你以为你的路，能够自己选择？”
棋盘上没有活眼的黑色棋子一颗颗消失。
“你太天真了。就算有遁去的一，你也无法成道。唯有老师能够庇护你。魂魄不全，你的前方唯有死路。”
玉鼎真人放开捏住棋子的手，“你输了。”
他闭着眼，仿佛在等着李北的答案。
李北笑了笑，“师兄棋艺还是如往常那般。”
他幻化出一颗黑子，“我修为不比师兄，资质也不比师兄。唯有这小道，能胜师兄一筹。在玉霄宫时，师兄赢不了我，现在也是如此。”
李北将黑子放在棋盘上。
原本占据优势的白子，一颗颗的消失。
最终，棋盘上只剩下黑子。
对于这个结果，玉鼎真人并没有多少意外，他依旧闭着眼睛，“考虑清楚了？这条路，坎坷异常，没有回头路。稍有不甚便身死道消，魂魄不存。”
良久，不见李北说话。
玉鼎真人伸手一挥。
桌子上出现一块玉简和一把长刀。
“此次，你与阐教因果了断，生死由命。”
玉鼎手指桌上的刀，“此刀名为追星，乃先天灵宝。是老师赠于你。毕竟师徒一场，也算有个善果。”
李北面色如常，仿佛这些是理所当然。
他一挥手，将玉简和刀收回，“替我多谢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