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书生见势不妙,脸色阴沉一甩袖子化作道黑烟遁于地底!
但到底慢了一步,黑龙咆哮着俯冲而下,狠狠咬了口白衣书生的腿,随即在撞击地面的刹那化作地狱般的黑色烈火将一切燃烧殆尽!
已经被拎进帝星怀里的奶团子一惊,连忙攀住他的手臂往下望!
想象中方圆十里被摧毁成废墟的场景没出现,漆黑的烈火像是被圆形的罩子裹住,仅在整个后院内无声燃烧,唯有那棵巨大的槐树早被烧得干干净净!
“还是跑了……”帝星不爽地“啧”了一声,他抬手给了奶团子一个脑瓜崩,
“看什么看!怕我烧了这儿?小蠢货动动你那菜青虫一样的脑子想想!那家伙有备而来,早设下结界,不然你以为我为何到现在才出现?!”
伸出奶爪想揉额头,奈何奶团子够不着,只得愤愤隔着暗红衣襟掐了把帝星,皱眉奶凶地说,
“要不是我没带《万鬼册》,也不需要等你来!”
奶团子的举动于他不过小虫咬一口,帝星用嫌弃的眼神打量奶团子,搂紧她往楼上走,漫不经心地说,
“那鬼肯定是被你的香味儿吸引来的,没想到玄阳如今的鬼为了吃可以不要命。小蠢货,以后跟我睡。”
翻了个白眼,奶团子皱眉朝帝星提出抗议,但被帝星无情大手捏住嘴、变成了只小鸭子,当即被他带回房间。
隔天,妣鬼和上官夜魄才在帝星嫌弃嘲笑的话里知道昨夜的事,妣鬼一脸自责走向坐在桌边吃早饭的奶团子跟前蹲下,
“星星,都怪妾身没有保护好你。”
咽下嘴里的饼,奶团子放下比脸还大的碗,满不在乎地朝妣鬼摆摆手,
“无碍,也是我掉以轻心。走吧,今天不是要去拜访那个谁么?”
上官夜魄狼吞虎咽把手里的饼吃完,拽住袖子一抹嘴起身殷勤往门口跑,
“走走走,去找纪大善人!看来兴林县也不安生,早些把事情问清楚得好!”
三人一团来到纪家宅邸,本以为会被门童拦住许久,却不想上官夜魄道出来看黑白锦鲤水墨图后,门童乐呵呵笑了,转身领着他们走去会客厅。
路上攀谈,三人一团才知道自从纪玉书得了画后,每天都有人登门拜访,连那门槛都要踏平了。
会客厅内,门童殷勤给几人布茶,不过一会,一位面带和善身着朴素白衣、长相普通的公子在丫鬟的引领下走进来。
见到众人,纪玉书没有露出不耐烦或是不喜的表情,反而面带歉意上前拱手道歉,
“纪某的画卷幸得诸位垂怜,是纪某的荣幸。可不凑巧的是,昨夜有野猫闯入书房,不慎把画卷弄脏,方才纪某还在抢修,恐怕今日不大方便,抱歉了。”
三人一团脸色当即微妙起来,不自觉联想到昨夜的事。
帝星眉梢一挑,又想起之前附身于凡人的佼人鬼,藏在宽大袖摆里的右手手指一并,朝纪玉书打出一道灵力探查其体内。
但他体内没有鬼,只是一个普通的凡人。
帝星微微皱眉,趁上官夜魄上前和纪玉书闲谈的功夫,弯腰对站在他身侧的奶团子低语,
“小蠢货,去看看。”
悄悄翻了个白眼,奶团子撅起嘴,奶爪搭在小肚子两侧苦恼嚷嚷,
“我想尿尿……”
奶萌的声音吸引所有人,纪玉书一看这般可爱的奶团子,面上不自觉浮现微笑,他朝丫鬟招招手,温和吩咐,
“送小姐去如厕。”
然不等丫鬟上前,奶团子扔下句软萌的急匆匆的话,绕过丫鬟跑出去,
“我、我自己去!”
丫鬟想追,妣鬼上前温婉一笑,
“见笑了,孩子小,皮得很。我随你一起去吧。”
帝星瞥见纪玉书的表情淡了些,双手抱臂嫌弃地补了嘴,
“休要给人添麻烦,快去快回!小蠢货怎么这么多事?”
妣鬼微微点头,与丫鬟一起聘聘袅袅走了出去。
纪玉书脸上的笑容这才重新挂回脸上,继续与上官夜魄刚才的话题。
话分两头,奶团子从花园钻出个头,左右瞧瞧确保无人,这才挤出花丛在纪玉书书房前站定。
被她藏在怀里的《万鬼册》突然发光,奶团子一愣,扒拉出书翻开一看,就发现扉页浮现一行字,许久未说话的“老鬼”醒了,
“什么味儿啊?又是妖又是鬼的,这院子里的妖气这么重,也亏书房里的鬼忍得住没发飙!换了我我可得把那死妖精找出来打跑!”
奶团子面上一喜,心道这纪大善人家里果然藏了猫腻,便软乎乎追问,
“你知道是什么鬼和妖么?”
书上字体淡去,很快又浮现一行嘲弄的话,
“我又不是狗,怎么会知道是谁?不过嘛,这气息倒是挺干净,没沾染业障……”
奶团子怕有人会寻来,不敢耽搁,她重新把书塞回怀里,手脚并用爬上台阶,想也不想扑到书房的门前一把推开钻了进去!
可这刚探头进去,映入眼帘的就是两幅被挂在正前方墙壁上的画!
一副画的是两尾相互依靠的黑白锦鲤,乍一看那鱼仿若活了似的,鱼尾溅起的水花在光影中粼粼发光。
但如纪玉书所说,在画的左下方有黑乎乎的痕迹,似是被什么东西烧成这样。
而另一幅画,则画了个美人的侧影。
看起来怎么这么眼熟?
不等奶团子细细琢磨,她猛地被人从身后拎起,丫鬟惊慌失措的声音从头顶响起,
“你怎么跑这儿来了?被老爷知道了定会生气的!快些回会客厅吧!”
跟在后头的妣鬼快步上前接下奶团子,将其搂在怀里后朝丫鬟温婉一笑,
“孩子小,不懂事,我们这就回去。”
回了会客厅,早已不耐烦的帝星一见奶团子悄悄点点头,立即朝上官夜魄一台下巴傲慢地说,
“小狗儿,既然看不到画就回去吧,过几天再来。”
上官夜魄担忧地打量一番纪玉书,很想提醒他注意安全,但到底还是把话咽回肚里,朝纪玉书告了声叨扰,约好等画修复后登门造访。
待几人出去,纪玉书的脸色立即沉下来,他冷冷看向瑟瑟发抖的丫鬟,
“说,出什么事了。”
瘦小的丫鬟眼角含泪,吓得跪倒在地连连磕头,
“老、老爷,只、只有那个小孩子推开了书房的门,但婢子保证,她和另一个女子绝对没有进去!”
纪玉书眼底浮现阴鸷,他冷笑着一甩袖子抬脚往书房走,
“也罢,留你一命。”
另一边,走出宅邸的几人从奶团子口中得知纪玉书院落情况,表情各异。
帝星伸手摸着下巴冷笑道,
“鬼的载体会体现它的状态,那鬼肯定藏在画里,痕迹就是昨晚被我烧的!”
再度坐回帝星肩上的奶团子皱起眉思索,奶爪无意识扒拉起帝星粗硬的发丝,一如前世她钻研学术时扒拉书页的样子。
半晌她才奶呼呼问,
“可鬼怎么就没沾染业障呢?”
这话难倒大家,但坠在后面的上官夜魄突然想到了什么,小跑上前一脸兴奋道,
“要不,咱们晚上去验尸?说不准会得到些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