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陈镇雄浑的声音渐渐落下,梅桃那原本就羞红的脸色变得愈发滚烫起来,她轻轻松开了原本缠绕在陈镇脖颈处的玉手;而后默默地坐在草席上,黑色的美眸凝视着面前宽厚的背影,静静地看着他站起身来,笔直地地望向前方。
摆脱掉了脖子上的束缚,陈镇动作利落地脱掉了身上早已被雨水湿透的衣衫,随意地将挡在自已面前的头发往后一捋,然后转头看向了正朝自已冲过来的刺客。
陈镇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语气中充满了调侃意味:“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你们已经刺杀了我三四回了!你们不累吗?”
“陈镇!你这个恶贼,残杀我夏家的数百口人!此仇不共戴天,我夏家和你不死不休!”为首的那名汉子一边奋力挥舞着手中的兵器,艰难地抵挡住许褚等护卫们的反击,一边怒目圆睁的对着陈镇破口大骂。
陈镇的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疲惫和无奈,他看着眼前这匹夫,无奈地回应道:“下令杀害你全家老小的人可不是我啊!你要报仇应该去找老爷子才对啊!”
“哼!你们爷俩没一个好东西,谁杀的有区别吗?”为首的刺客怒喝一声,手中的兵刃奋力挥砍,一刀解决完面前的太子卫,似乎觉得不够解气,在补上了几刀,像是将他当成了陈镇碎尸万段。
在发泄完胸中的怒火后,刺客身形一闪,钻这空子向陈镇那边冲锋而去,然而,就在他快要成功地靠近陈镇之时,一道巨大的黑影如同一座不可逾越的泰山,直接挡住了他的去路。
瞬间,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这道黑影之上。定睛一看,典韦手持长戟,威风凛凛地站在那里。只见他眼神坚毅,气势如虹,俯瞰着后退的刺客。
"挡我者死!" 刺客怒吼着,他的声音如同惊雷般响彻整个房间。面对突然出现的拦路虎,他不得不这样做,既是为了给自已壮胆,也是希望能吓退对方。
然而,典韦根本没有被影响。他毫不犹豫地挥动手中的长戟,仿佛那是一把能够斩断一切阻碍的神器。长戟带着无与伦比的力量和速度,如同一颗流星般朝着那名壮汉猛扑过去。
只听得清脆的 "咔嚓" 一声,鲜血四溅开来。
刹那间,整个场面变得异常血腥和恐怖。伴随着凄惨的叫声,那名壮汉的手臂竟然硬生生地被典韦砍飞了出去。
断臂在空中划出一道诡异而弯曲的弧线,就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一般。
最终,那残缺不全的臂膀不偏不倚地落在了躲在桌子底下瑟瑟发抖的谭玉身上。
谭玉感受着物体的碰撞,转头望去,惊恐万分地望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他的身体无法抑制地颤抖着,心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从小娇生惯养、从未经历过如此血腥场面的谭玉,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惊吓?他顿时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整个人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蹭的一下跳了起来。
失去理智的他手忙脚乱地掀开身上的案板,然后像发了疯似的,以一种近乎癫狂的状态向后狂奔而去。现在的他,已经完全陷入了恐惧之中,仿佛身后有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在追赶着他,让他不敢有丝毫停留。
"拿下!"典韦一招得手之后,看到那名夏家子弟捂着受伤的地方,口中发出凄惨的哀嚎声。他的眼神冰冷至极,没有丝毫怜悯之情,只是冷冷地喊了一声。听到他的呼喊,身后的太子卫们立刻围拢过来。
陈镇站在场地中央,冷静地观察着周围黑压压、乱糟糟的一群人。他双手别在腰带上,神情冷漠,仿佛对眼前的混乱毫不在意。此时,常庚和陈到两人一左一右地守护在陈镇身旁,他们警惕地注视着四周的动静。
陈镇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他轻轻挥动了一下右手,示意陈到采取行动。陈到立即明白了他的意图,毫不犹豫地大步向前冲去。他对着混乱的人群大声怒吼道:"动手!"
随着陈到的命令下达,整个场面变得更加紧张起来。太子卫们迅速展开行动,与夏家子弟展开激烈的搏斗。一时间,喊杀声、撞击声响彻整个空间,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紧张气氛。
"嗖嗖嗖!"只听见一阵尖锐的破空声响起,众人定睛一看,原来是那一群夏家刺客中的数十个好手竟然突然倒戈相向。他们手中的兵器瞬间反转方向,毫不留情地朝着身旁的同伴猛刺过去。
原本士气高昂、气势如虹的夏家刺客们完全没有预料到会发生这样的变故,一时之间被杀得手足无措。
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刚才双方还能勉强维持势均力敌的局面,但在这一瞬间就彻底趁现一边倒的局面。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地面上已经躺满了横七竖八的尸体。
"怎么可能!"躺在地上被擒获的夏家刺客瞪大了双眼,眼珠子几乎要瞪出来一般,满脸都是不敢置信的神情。
这些刺客都是他精挑细选出来的,每一个都经过了严格的训练和考验,怎么会在关键时刻背叛自已?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心中充满了愤怒和绝望。
“住手!统统给老子住手!”在一片混乱的人潮之中,夏谦扯着嗓子怒吼出声,手中紧握的长剑紧紧地贴住乐瑶白皙的脖颈处,锋利的剑尖闪烁着寒光,只需再稍稍用力,便能轻易刺穿她的咽喉。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夏家措手不及,为了挽回败局,夏谦也只能不择手段。
此刻,他的眼神冷若冰霜,透露出一股令人胆寒的决绝与狠厉,口中威胁道:“谁要是再不罢手,休怪我剑下无情!我立刻取她性命!”
原本乱作一团的人群,因夏谦的这声怒喝而瞬间安静下来。
众人皆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目光纷纷投向夏谦所在之处。
几个机灵的夏家刺客见状,迅速抓住了几名世家公子作为人质,并朝着夏谦的方向靠拢过来;周围的太子卫们也不敢贸然行动,毕竟乐瑶贵为太子妃,身份显赫无比。他们深知其中利害关系,绝不能轻举妄动。
乱糟糟的人群中,唐庆早已被吓得魂不附体,仿佛整个人已经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能力。他的身体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左右,剧烈地颤抖着,如同风中的落叶一般无助。
此刻,一名冷酷无情的刺客紧紧地抓住了唐庆的衣领,另一只手则紧握着锋利无比的匕首,紧紧贴在他的腰部。唐庆甚至能够感受到那冰冷的金属触感,以及匕首所散发出来的凛冽寒光。
只要唐庆稍微有一点反抗或者试图逃脱的举动,那把匕首就会无情地刺进他的后背。
在这个医疗技术极度匮乏的时代,一旦遭受刀伤,尤其是这种致命的伤势,几乎就等于被直接判处了死刑,生命在这一刹那变得如此脆弱而珍贵。
"放过我!放过我!我是无辜的!求求你们饶我一命吧!" 被抓住的唐庆泪流满面,苦苦哀求着,完全抛弃了昔日风度翩翩的公子形象。
他的声音充满了恐惧和绝望,回荡在空气中,让人不禁为之动容;然而,刺客们却丝毫不为所动,他们的眼神冷漠而坚定,似乎决心要完成自已的任务,拉着唐庆就往夏谦那边靠拢。
"救命啊!救命啊!" 尖锐的呼救声此起彼伏,响彻整个空间。与唐庆一同被捕获的,竟然还有那个狡猾如狐的令狐岚岚!刚才的场面一片混乱不堪,令狐岚岚像只无头苍蝇般四处逃窜,但不知为何,一名假装成世家子弟的刺客心生邪念,毫不犹豫地出手将其擒拿。那男子用手肘紧紧卡住她的脖颈,只要稍有不慎,令狐岚岚便会命丧黄泉。
陈镇抖了抖身上湿漉漉的衣物,身后的常庚迅速搬来一把椅子放在他身旁。陈镇慢腾腾的坐下,调整到一个舒适的坐姿,然后随意挥动衣袖,目光冷冽地扫向对面的人。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冷漠和不屑,仿佛在审视着一群微不足道的蝼蚁。
目前被对方挟持的足足有三人之多,他们分别是乐瑶、唐庆和令狐岚岚。
而对方也只剩下最后的七八人,其他的世家子弟要么已经被擒拿,要么就是惨遭杀害。
放眼望去,地面上到处都是蒙面刺客的尸体,令人触目惊心;大难不死的世家子弟们更是被吓得瑟瑟发抖,纷纷聚拢在一起,根本不敢再向前迈出半步,能够处理眼下局面的只有陈镇。
“陈镇!你可真够狠辣的啊!我们精心挑选出了四十名得力的兄弟!竟然有一半都是你的人!”夏谦的心跳剧烈起伏着,目光不时打量着这四周的弓箭手,此时此刻,他必须竭尽全力地保持镇定。
他情不自禁地吞咽着口水,眼神充满恐惧地紧盯着陈镇,同时还不时地扫视着身后以及周围的那些刺客,生怕对方还有什么后招。
“行了!”陈镇掏了掏进水的耳朵,直接挥手打断夏谦的话语,衣袖移动,数十个刚刚落网的夏家子弟全部被压了上前,咽喉处还别着刀剑,只要陈镇一声令下,这些人必然会身首异处。
“平哥!”夏谦看着断了一臂的夏平,眼中满是心疼和懊恼,从他们刺杀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预料到会有现在的结果,但当这件事发生在自已眼前时,他们又无法接受。
“夏谦!不要在乎我等!太子妃在你手中!杀了她!为族人报仇雪恨啊!!”夏平面色惨白如纸,失血过多的他感觉整个世界都在天旋地转,仿佛下一刻就会晕厥过去,但他仍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量,声嘶力竭地喊出这句话。
“聒噪!”常庚怒目圆睁,大步流星地走上前来,抬起脚对着夏平的后背猛力一踹。夏平瞬间失去平衡,重重摔倒在地。常庚紧接着单脚踩在夏平脸上,同时将手中闪烁寒光的长刀抵住夏平的咽喉,眼神冷酷至极,死死盯着夏谦,厉声道:“给你三息的时间!立刻放开他们!否则……”
常庚话音未落,手中长刀又往下压了几分,冰冷锋利的刀刃紧紧贴住夏平的脖颈,只需再稍稍用力,便能轻易割破大动脉。刹那间,殷红的鲜血顺着伤口流淌而出,触目惊心。此时此刻,夏平的生死就在须臾之间。
“哈哈哈哈哈!兔崽子们!你以为爷爷是吓大的吗?告诉你,爷爷我从小就是在刀光剑影里长大的,什么场面没见过??”夏谦深吸一口气,眼中的疯狂之色愈发浓烈,仿佛在进行一场豪赌。
"放过我放过我!"唐庆的声音颤抖着,仿佛风中的落叶一般脆弱不堪。然而,还没等双方的谈判有一个明确的结果,他就已经无法承受内心带来的恐惧了。
他的双腿像是失去了支撑一般,剧烈地颤抖着,最终无力地跪坐在地上。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无尽的惶恐和绝望,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崩塌。
此时,唐庆的手臂上还留着一道长达数十公分的伤口,鲜血不断地渗出,染红了他的衣袖。
一旁的乐瑶的脸色苍白如纸,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她怎么也想不到,曾经对自已情深意切、风度翩翩的唐庆,如今竟然会像个懦夫一样跪地求饶。那个曾经才华横溢、傲骨铮铮的才子,此刻已经完全失去了往日的风采。
乐瑶的心中涌起一股无法言喻的悲凉,她觉得自已好像从来没有真正认识过唐庆。她原本以为他是一个坚强、勇敢的人,但现在看来,他不过是一个软弱无能的家伙。
唐庆低着头,不敢正视乐瑶的目光。他知道自已的行为让她失望透顶,但他已经无法控制自已的恐惧。在死亡的威胁面前,他所有的骄傲和自尊都荡然无存,只剩下本能的求生欲望。他默默地祈祷着,希望对方能够放过自已一条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