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我们的调查,柳泽敦平日里也无冤无仇,没有女朋友,也没有情感纠纷。”
“虽然这么暴虐的行为像极了仇杀,但是在把他周围的人际关系都排查了一圈过后,依旧没有发现任何人拥有杀人动机。至于他的为人,我们又从当地的居民那里了解到了一点。。。”
“得得得,你就不要再说了,白鸟警部。”
打断了他的滔滔不绝,徐然又是一阵扶额叹息:“该说你敬业还是工作狂呢?你自己还没发现吗?”
“说着说着,你就又扯到这起案子上来了。我刚才的问题,也只不过是想听听你的抱怨,以及为什么会负责这起案件?”
“抱歉!”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白鸟任三郎面色讪讪,只好又换了个话题,“不过,如果这种发明推广出来的话,我们很大一部分警察不都要失业了吗?”
“所以它才没有推广出来呀。。。”徐然笑语盈盈地回答道。
心头一紧,白鸟任三郎内心不安的猜测脱口而出:“你的意思是,上面曾经考虑过这件事?”
“哈哈哈,我开个玩笑而已。”看到对方明显过激的反应,徐然哈哈一笑后,也收敛起了他的恶趣味,耐心解释道:“上面的人也不都是傻子,起码那时候跟我谈的那个人,应该就不是。”
“虽然短期来看,的确好处多多。任谁都可以做出实绩,这就意味着像你们这样依靠破案为政绩的警察,上升途径几乎断掉了,唯一能做的也就只有苦熬资历,然后慢慢升上去,听起来简直跟政府的那套制度差不多。。。”
“然而有利就有弊,谁一开始都不是上层,无非是现实把他们逐渐变成了那样的人。所以,他们自然也清楚这样做的坏处;所以,他们才会给后来的人留有一点爬上去的希望。”
“而且更关键的一点,这东西说有用也有用,说没用也没用。你知道的,人是经常会被各种各样的东西误导的。死者所看到的,也不一定就是真正的凶手。”
“又或者说,就从这起案件说起,考虑一下最坏的情况,因为是预谋杀人,凶手刻意遮挡住了自己的面容,这样子的话,死者完全不知道杀他的人是谁,这样即使有记忆,案件进展方面也根本无从谈起。。。”
“到头来还是得靠你们自己办案,死者的记忆这时候也就只能提供一个辅助作用,帮助你们略微刻画一下凶手的形象。。。”
“但是这个时候,就会有另一个问题出现!人在一些特定的情况下,会下意识的将一些眼前的东西缩小或放大,这其中也包括对方的体格、形象等等。。。”
“举一个最简单的例子,如果你害怕某样东西,那么在你的潜意识里,你所看到的这个东西就会比实际上大出1.5~2倍左右。”
听了好一会儿,白鸟任三郎终于开口道:“。。。我好像有点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说人在濒临死亡时,人体的感官可能会有一定的变化,而这个数值的一般变化,徐然君你还没有总结出规律,所以极有可能会出错!”
“bingo,答对了!”徐然打了个响指,然后赞叹道:“真不愧是白鸟警部!”
紧接着,露出了颇为遗憾的表情:“主要还是用于实验的样本太少了,这次来,其实也有我想要多采集一些样本的私心在里面。”
“反正大家都还是互利共赢的嘛!”
“。。。”白鸟任三郎罕见地沉默了一会儿。
两人,依旧呆在那个角落里。
“我在这。”听到了好像有鉴识课的人在叫自己的名字,白鸟任三郎高喊着回应。
紧接着,有些麻利地从地上爬起,拍拍屁股上的灰,微微躬身,向坐在地上的徐然道歉道:“抱歉,徐然君!鉴识课的那边人好像找我有事。。。”
“你果然还是在意这起案件。既然这样,那好吧,我也去凑个热闹好了。”
“就当锻炼自己的智商了!”说完,徐然也从地上爬了起来,跟在他后面,一副颇为感兴趣的样子。
“那就走吧。”走在徐然前面,白鸟任三郎的步履匆匆。
而负责给他们两人带路的,则是一名有着青涩面孔的小警员,他边走边说:“白鸟警部,我们鉴识课的登米鉴识官,在距离尸体4米左右的墙上,提取出半个清晰掌纹。”
闻言,白鸟任三郎自然是心中一喜。
不过立刻就听到警员说:“对比结果刚刚已经出来了,比较遗憾的是,掌纹是属于受害者的。”
“到了!”把他们两个领到了发现掌痕的位置,那名小警员就匆匆离开了。
“看不出来你还挺有威严的,新来的居然这么怕你?”
“平常不这么做怎么服众,我比较讲究公私分明,不同场合的姿态自然不一样!”他看似一本正经地回答道。
但目光,早已经死死地盯着原来的陈尸点,只不过现在已经空无一物。
再偏过头,白鸟任三郎望向一侧鉴识课的那帮人所说的,发现掌纹的外墙面。
从位置上来看,受害者是从那个方向回来的,经过那面墙,才遇害。墙的上方有一片屋檐挡住了雨水,难怪得以保留。
不过这个掌纹是属于受害者的,没有多大参考价值。想了一会,白鸟任三郎做出了上述判断。
“你是不是觉得这个掌纹没有什么价值?”像是猜出了对方的心思,徐然故而笑着问道。
白鸟任三郎:“。。。”
徐然顿了顿,似乎态度并不因白鸟任三郎的沉默有任何变化,不卑不亢,开始平静地说出自己的看法:“柳泽敦在距离被杀点4米外,留下半个掌印。掌纹清晰,用力均匀,并且周围没有血迹。所以这是他还活着的时候留下的。”
“他那天去过酒吧,喝过酒。这么大的雨,为什么会在雨中隔了一段距离、突然停步,还用手撑在墙上?我想,应该是他看到了自己认识的人,或者至少是在度假村里见过的人。”
“不是陌生人!你在雨夜看到陌生人,哪怕觉得奇怪,也只会擦身而过,不会为他停下。”
一边说着,徐然一边抬起头,眯起眼睛,开始举目四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