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赵暮被绑架的第二天,时间匆匆而过,第一刑侦支队的所有人,都在为寻找这个女孩而卯足了劲。
城市的另一头,赵暮仍旧被关在那个分不清白天黑夜的小木屋里。
杜凌飞打开木屋房门又迅速关上,他刚一歪头,就看到瘫坐在房间最里的赵暮弯下腰去,正在尽全力地把背在身后的手往上举。
这个动作极其别扭,也会让赵暮特别不适。
可是她就这么继续艰难地往上举,腰也压得低低的,直到手臂高过了头顶。
杜凌飞觉得她这动作狼狈又搞笑,忍不住轻笑了一声,缓缓走到了赵暮面前。
“你一个劲地往上伸手干什么?”杜凌飞摇了摇头,看着面前的女孩。
“如果长时间以这种不舒服的姿势举高手臂,有可能会导致血压异常,最后诱发猝死。”赵暮抬起眉眼回答,又重新弯下腰去拜。
“你还真挺有能耐的,我都把你紧紧锁在这里了,你还是想要求死。”杜凌飞无奈地一笑。
“我已经查过很多种自杀的办法了,无论你怎么对我,我都……”赵暮自顾自地说。
可是她话还没说完,只听“咔擦”一声,她手上的麻绳被杜凌飞一剪刀剪开了。
赵暮甚至没反应过来,没了束缚的手下意识一斜,无力地坠了下来。
“你查得不够仔细,不正确体位诱发猝死的几率很小,而且多发生在上了年纪,本身就有基础疾病的人身上。”杜凌飞接过话。
“你把我的手解开,不怕我伤害你吗?”赵暮一边揉着自己酸痛的手腕,一边上下打量杜凌飞。
“你的脚上还有锁链,是不可能逃掉的,而你本身的求生欲望并不强,更不会动什么手脚。我不如多担心担心,你会不会趁我不注意真找到什么办法杀掉自己。”杜凌飞说罢,站起了身。
“脚上的链条是够长的,可以延伸到厕所,里头没有热水,你洗不了澡。”接着他一边看着赵暮,手臂缓缓抬起,指向了身边一扇关闭的木门。
“哦……”赵暮还没来得及开口回答更多,杜凌飞便转身走开了。
赵暮就这样眼睁睁看着杜凌飞离开,可没过几分钟,这个男人端了盒香气四溢的泡面回来了。
赵暮的肚子开始咕噜咕噜地叫,这桶泡面摆在她面前时,赵暮才意识到,自己自己一天一夜没有吃饭了。
杜凌飞冷冷地笑了一声,把泡面放到了赵暮面前,最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喂!喂!”赵暮叫不住杜凌飞,最后这间小木屋里只剩她自己,和一桶香气袅袅的泡面。
赵暮轻喘了一口气,她只觉得面前的男人总是来无影去无踪。
赵暮饿了太久,这桶泡面最后连汤带面被她吃得干干净净。
很快,她打算去一趟厕所。
赵暮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脚踝上的链条被摩擦得叮当作响。
她走向卫生间,因为有链条卡着,卫生间的门没办法关上。
这个卫生间比较破旧,马桶虽然打理得比较干净,但颜色已经有些发灰了,马桶盖上还爬着一条一条裂痕。
洗手池上布着一大片洗不掉的水垢,水龙头的滤芯处看起来也附着一层厚厚的白色水垢。洗手盘上已经干透了,下方的塑料管耷拉着,看起来十分破旧。
赵暮嫌弃地撇了撇嘴,但是内急确实憋不住,所以也只能硬着头皮去上厕所。
她刚走到马桶前,忽然发现脚踝上的链条被扯到了尽头,索性不再挣扎,一下坐在了马桶上。
赵暮嘟着嘴弯下腰,双手捧着脸颊,抬眉扫视着周围的情况。
即使是卫生间这样不起眼的空间,木板的缝隙也是密封住的。.
“这地方简直是一点缝隙都没有,外头是白天还是黑夜我甚至都不知道。”赵暮坐在马桶上,撑着脑袋忍不住思考起来。
“我就算是死,也不想死在这种地方啊!没有漂亮的沙滩和海洋,没有通透的天空,更没有满天灿烂的星光……到时候尸体也没人收拾,就这样在这个小房子里腐败发臭,撞开房门就能闻到满屋子令人作呕的尸气,实在是太恶心了。”赵暮忍不住摇了摇头。
她是一个浪漫主义者,之前挑了好久,才把自杀的地点挑在了一片蔚蓝的海洋中。要是最后死在这狭小的木屋里,赵暮还真有种莫名其妙的不甘。
她在这一刹那想到了逃走,想找个方法将自己的位置信息传递出去,好让别人把她从这个房子里找出来。
然后,她就可以转头拥向大海了。
“我在这个地方呆了一天一夜,一直把头挨在木墙上,有时不仅能听到海浪的声音,还能听到一些渔民的声音。”赵暮坐在马桶上,猛一下回想起来。
木头材质不太隔音,只要偏过头把耳朵贴在木墙上,就能听到外面发生了什么。
“可是从来没有人注意过这个房子,看来这地方已经是荒废已久的,别人根本不会想到这里有人。”赵暮皱了皱眉头,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
赵暮觉得自己的当务之急,是让外面的人意识到这间小木屋里还住着人。
一个抬头,赵暮看到了木墙上挂着的花洒头。
“房子的结构是木头,这种材质是可以透水的。白天海边风大太阳也大,沙子很快就干透了,如果有人发现木房子里有水渗出来,就能意识到这房子里有人!”赵暮忽然想。
她想罢咬了咬牙,起身用力地往上伸手,想要抓起那个破旧发黄的花洒。
冰冷的铁链在赵暮的脚踝上摩擦着,长长的锁链已经被扯平到了极致,赵暮不停地往上够,连指尖都绷紧得微微颤抖起来。
“差一点,就差一点了……”赵暮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指即将触碰到花洒的不锈钢水管。
在她的胳膊就要伸得僵硬酸痛时,冰冷地不锈钢管终于碰到了她的指腹上。
赵暮用力往上一推,花洒被她从墙上顶了下来。
她兴奋地拉扯不锈钢水管,手掌快速地在胸前晃动,塑料花洒头终于被她握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