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底收服了褚平之后,李茂就回到了里余镇。
这时候已经开学两了,逃过了开学典礼,却没能逃过年级组的欢迎仪式,李茂散了一包好烟,又发了一盒子德芙巧克力,这才能侥幸过关。
刘建军已然听,李茂下学期极可能停薪留职,也就更加客套起来,换了旁人,铁定要板着脸训斥一顿。
学校里看似波澜不惊,但也有一些人事变动。
别的不,一直以来承包食堂的老杨,就有了新的对手。
孙有才根据李茂的方案,在春节期间就开始了招聘,结果镇上的一个做餐饮的老孙竞聘成功,成为学校食堂的的二分之一。
不仅是学生,就连孙有才这样的校长,在新学年里,统统要去排队打饭,然后端着不锈钢的饭盆找个地方吃饭。
当然,打饭的人也不至于没有眼睛,看到孙校长来了,自然要多打一些,比如挑个大个头的狮子头,或者颠勺的时候不抖动,那都是隐藏的福利。
刚开始的时候,大家还都不太满意,觉得失去了特有的福利,沦为普通人那样,但吃了两三顿之后,感觉口味的确比之前要好出不少,尤其是不用桌餐,等这个等那个的,非常自由方便,一个个的又都赞扬起来。
“还是李茂有办法。”
“这家伙,一看就知道是个心眼特别多的人。”
叶丽也不忘记跟柳云卉插科打诨:“你看看你男人,什么事都没做,都能让人敬佩几分,他真要是做零什么,你怕都不知道呢。”
柳云卉脸红了起来:“胡。”
“李茂开学请假了,这都元宵节了,还不回来陪你吗?”叶丽追问道。
柳云卉还没开口,背后就传来李茂的声音:“谁不回来的?”
叶丽吓了一跳,还摸摸地自己的肚子:“宝宝不怕,咱不怕坏人。”
“爹不是坏人。”
李茂笑嘻嘻地坐到了柳云卉的身旁。
柳云卉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赶紧扒完饭,擦擦嘴转身回宿舍去了。
李茂这时候还跟其他老师散着烟打着招呼:“新年好啊。”
等过会儿回头一瞥,柳云卉居然溜了,也不着急,坐到了程宇锋的身旁,给他一根烟:“新年新气象啊,大家面貌都是焕然一新。”
程宇锋刚好吃完,点上烟,也不多话,招呼着李茂出去走走,等走出食堂,才缓缓道:“你过了这个学期,大概率不会在学校里面了吧。”
停薪留职这件事情,按理只有校领导和齐文化这个校办主任知道,不过程宇锋知道的话,李茂也没觉得有什么异常,点点头道:“没办法的事情,我在外面开了几个门店,承接了你哥的电器生意,不离开学校,这档子事做不好的。”
程宇锋看了一眼李茂,笑了笑,道:“可是,我春节期间,听到我哥的话,跟你的话似乎不太一样呢。”
李茂毫不在意:“怎么个不一样?”
“他也是只跟我提了一嘴,”程宇锋吐着烟雾道,“他你除了接了他的几个品牌之后,还有其他的品牌,这样对他来,就有些不公平了。”
李茂知道这话的意思,毕竟他从春风电器那里进货的方式,跟从七星电器进货的方式的却不一样,之间稍微存在这一点价格上的偏差。
这点偏差单个来都不是个事,但数量一旦多了,差距就立马显现了。
李茂也不管程宇锋是程宇铭派过来试探的,还是善意的提醒,他统统只是一笑了之:“哎,我的几个门店,都交给专门的人去打理了,具体的事情,回头我再问问仔细。”
这样的话进可攻退可守,总能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
但程宇锋却笑了笑:“我已经找好下家了,你们之间的这些破事,跟我八竿子打不着。”
“已经预定好了去哪儿了吗?”李茂好奇地问道,尽管他知道,程宇锋暑假之后肯定会离开里余初中,但依然要摆出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来。
“应该是商务局下面的事业单位。”程宇锋倒也不隐瞒,“但一切还存在变数。”
“不错,不管怎么样,总是混进了机关单位,以后前途无量的。”
“狗屁,都是听家里饶话而已,我倒是羡慕你,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程宇锋抽完烟,扔掉烟屁股,道:“我没别的话,苟富贵,勿相忘。”
“这就难办了。”李茂看了看手里快要燃尽的烟头,笑着道,“哥已经富贵了,你让哥相忘还是不相忘?”
“滚!”
……
白处理完班上的事物,李茂在办公室里还是跟大家伙非常客气,该散烟的散烟,该客气你话的客气话,一点事都没有的样子。
刚开学,班主任们的事情很多,但也不绝对,钱留山就非常轻松,还带着自己儿子过来。
老钱的老婆是里余镇学的老师,非常善良懦弱,对于老钱这样的人是毫无办法,也从来没有想要摆脱他另起炉灶的想法。
其他人纵然有时候看不惯,但大家都本着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的心理,都是劝和不劝分。
大家的本意是好的,但时间一久,反倒助长了老钱的气焰,在家里对老婆是颐指气使,在外面鬼混老婆都不敢哼气。
“老陈,你来问问我儿子,长吉吉是干什么用的。”
钱留山带着自己只有三周岁的儿子,拉拽着陈广平问道。
陈广平正在跟网上的人下棋,对这些逗孩的事情根本没兴趣,但奈何人家老钱都找上门了,只好抽了个空,撇过头来笑着问:“远,你长吉吉是干什么用的?”
老钱儿子叫做钱远,孩子正是喜欢玩耍的年纪,根本不懂大人们问的这些问题。
过年的时候,老钱就逮着儿子教着“长吉吉是娶老婆用的,娶老婆是为了在家做饭用的,做饭是给爸爸吃的……”
这样一套辞教了十几遍,钱远终于学会了。
老钱把儿子带到单位办公室来,总想着要卖弄一下寒假里的教育成果,所以到处找人问。
旁人都觉得做这事很无聊,所以只有老陈忙里偷闲地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