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九六年秋,长安街两边的树叶已枯黄。我和一位朋友推着自行车在街上漫步。一阵清冷冷的风吹过,树枝哗啦啦地响,枯黄的树叶轻柔地随风飘落。
我的朋友说:“释道和尚......”
我在一九九六年之前,没听说过释道和尚。由于近代中国情况特殊,先后经历过辛亥革命推翻清王朝,又经历军阀混战,然后是抗战,再之后就是伟大领袖***领导的中国革命。
期间将领层出不穷,释道和尚并不引人瞩目。
几片枯黄的树叶从我眼前飘落,我的视线被挡住,前方气势雄伟的城门楼子,仿佛被这几片枯黄树叶染成了金色。
“释道和尚?”我说......
我的朋友说:“是的。”
我说:“这个释道和尚,一定不出名。”
一九四九年新中国成立,鲜有人知这个叫做释道和尚的。
我的朋友说:“我也是偶尔听朋友提及,正像是你说的,他应该不太出名。”
两个车轮转动碾压过的枯黄树叶印上轮胎黑印儿,然后又随着风,在沥青路上飘荡,就像是刚化茧成蝶的蝴蝶。
一阵汽车轰鸣声响起,一辆红旗牌小轿车,风驰电掣般从我们身边驶过。
“你看!”我的朋友说,“红旗轿车后排做着的,就是释道和尚。”
他指着红旗轿车的手指激动地颤抖着。
当我看向轿车时,那轿车在翻飞的枯黄树叶簇拥中驶向了远方。
我遗憾地看着轿车模糊,消失在街道尽头。但是我朋友激动的表现,却深深的印刻在了我的脑海里。我开始对释道和尚感兴趣了。我喋喋不休地问我朋友释道和尚的事儿,可他知道的极有限,几乎就知道一个人名儿。
所以在一九九七年电视台组织的采访活动中,我才有幸成为了一位听众。
不过这场采访只持续了十多分钟,只是对释道和尚的生凭以点带面的串联起来,总体给我的印象还是模糊的。
于是在电视台采访后我专程去了一趟郑县档案馆。
到达郑县时已近傍晚,匆匆出示证件后我调阅了释道和尚的人物志。
由于时间上来不及,我大致翻阅后,就拿着相机给县志拍照,意图放大照片后详细的研读。不过在当时,我对释道和尚杀日本兵后的经历记得还是很清楚的。
他在杀了三个日本兵后并没有跑,而是在附近寻找有同样遭遇的中国人。
郑娃子,田妮两个幸存的孩子就是他找到的。郑娃子当时十六岁藏在草垛子里,田妮当时十四岁躲在水缸里。他们的家人都被日本兵杀害。他们三人结伴埋葬了他们的父母。
根据县志的描述,那场景是悲惨的。
释道和尚,郑娃子,田妮用草席裹了亲人的尸体,在后山挖坑埋葬了他们的父母。
后来他们就躲在三个日本兵藏身的山洞,寻找打日本人的队伍,要抗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