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坎子口中的山寨,我曾经去过一次,山寨就在郑县县城郊区的山上。
由于年代久远,山上已看不到有人类活动的痕迹,早就被植满了树木。
所以我仅凭着一点想象,再根据将军回忆录,尝试着描绘出山寨的场景。
太阳升到对面山峰苍松翠柏的枝头上,使得坐落在光秃秃山脊上的山寨分外醒目。寨墙上站着许多身穿破夹袄的土匪。寨里毛草房子杂乱的连成了一片。宽敞的操场上穿着各式各样衣服的男人排列着队伍站着。
李和尚,郑娃子,田妮端着三八大盖瞄准三个木头桩子上贴着的日本兵画像。
深秋的早晨很凉,山上起了薄雾,热乎的枪身上粘满了露水。操场边上柳树上几只晨起的麻雀在枝头上叽叽喳喳地叫。
李和尚说:“枪口对准木桩上的日本兵画像。”
他充满磁性的嗓音,像是在天空翱翔老鹰欢快的鸣叫声般嘹亮,又令每一个人都听的十分的舒服。
“打我男人干啥打我男人干啥……”
一个头发像是盘根错节树根结了绺的,脸蛋苍白,身材窈窕,穿着旗袍,面容姣好的年轻女人赤着脚从茅草屋跑了出来,站在木桩日本兵的画像前。
她指着木桩上日本兵的画像,又指着操场上所有土匪,说:“你们都是我男人…嘻嘻…你们都是我男人。”
她将手指含在了嘴里,痴傻的笑着。她身边木桩子上日本兵画像在风中哗哗啦啦的直响,像是在嘲笑她。
“娘的,你们都是傻子连个疯婆子都看不住。大清早的,让我睡不好觉。”铁坎子吼着,从大屋中赤裸着上身跑出来,揪住疯女人的头发。
“就应该将你捆上,省得你让人操心,到处乱窜给山寨丢人现眼。”
晨光照射在铁坎子身上,使得他身体古铜色的肌肉,像是涂抹了一层黄油,油亮,而又显得极结实。
抓在疯女人头发上的手在用力时,他胳膊上的肌肉顿时就线条分明起来。
与铁坎子站在一处,这疯女人像是一只小鸡。
疯女人痴傻笑着,指着铁坎子,说:“你是我的男人,我的男人。”
铁坎子挥手就打了疯女人一个巴掌。
疯女人疯了般抓挠铁坎子面颊。
我在将军回忆录中第一次看到关于这个疯女人描述时也觉得十分诧异,这疯女人穿着旗袍,容颜姣好,并不像是普通百姓人家的子女,沦落土匪窝里,又疯了,经历过怎样的一段故事呢?
当我迫不及待地想要在将军回忆录中寻找答案的时候,结果却令我大失所望。
在将军回忆录中并没有这个疯女人的太多记载,甚至也没有这个疯女人的结局,只有那么一点点的片段。
既出于同情心,也出于好奇心的驱使,后来经过多方打听,我才知道了这个疯女人,但是这只是后话,暂且先不提及。
铁坎子踹倒疯女人,他手上扯断了疯女人的头发。李和尚带着郑娃子,田妮走到铁坎子身前。
李和尚走到铁坎子身前,伸开双臂挡住他的去路,说:“她就是一个疯子,打她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