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中天，想办的事已经办了，开镜打算回去。
张日山却忽然拦住对方：“聊聊？”
“不要。”开镜想都没想直接拒绝。
张日山却忽然上手一把握住对方手腕，开镜下意识就要往回抽，奈何抽了半天卵用没有：“你放手！大半夜的孤男寡女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吴……开镜，你为何……没有脉搏？”
“……”
“我在问你话。”
“……”
“说话！”他语气有些生硬，隐约还有着不少怒意。
小姑娘看了对方良久，无奈叹气，回头看向吴邪的屋子，最终只得道：“进来吧。”
吴邪屋内并没有什么窃听装置，这点在张日山进去后就已经检查的十分仔细。
“好了，这没外人，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张日山的长相不怎么太出众，倒是那一身气势，很难让人觉得这是个什么简单人物。
与吴邪不同，他的威胁性给人一种靠近就会没命的错觉，相比吴邪那种仿若书生一般的模样，张日山如果不死死盯着你，难得有些安全感，但并不多。
开镜坐在张日山对面，一如十几年前在新月饭店的时候。
“我时间不多了。”开镜头微垂，看起来有些落寞。
听见此话的张日山眉头一皱：“什么意思，你这不好好的么？”
开镜没说话，只是点起一盏小台灯，已经适应黑暗的张日山双眼微眯以减少光源的进入，很快对方脱掉了自已上身的运动服。
里面依旧是常年不变的那件黑色吊带背心，可张日山在看清开镜身上那几乎遍布身体黑色纹路时顿时被惊得一下子从座位上弹起：“这！怎么回事！”
这纹路张日山不是没见过，可那时也都是出现一阵，随后就慢慢散去，哪里会像如今这般跟画在身上似的。
此时开镜身上的纹路好像大白挂在墙上许久，因为没有维护又加上受潮，密密麻麻到处是蔓延的黑色纹路占据整个身体。
张日山有些不可置信，伸手稍微触碰了下对方身上裸露出来的皮肤，结果刚一碰，一块不规则的惨白皮肤瞬间就从对方身上脱落掉在地上，眨眼功夫就变成黑色的灰磨在空中散个干净。
而没有皮肤的部位却露出大片的黑色，好像能从那处黑色看穿开镜整个身体，实在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怎么会这样……”
张日山放下手，不敢再碰，开镜也穿好衣服重新坐回到位置上一言不发。
两人就在这面对面坐着，一时间屋内静谧的很。
过了半晌，张日山终于从刚才那股震惊情绪中回过神来，可大脑依旧无法接受现状：“这到底怎么回事？”
开镜顿了顿稍微组织了下语言：“如你所见， 我确实死了。”
张日山第一反应就是这妮子在开玩笑：“那我面前坐着的是谁？难不成你变成鬼了？”
出乎张日山意料，开镜居然对着他点头，这动作顿时让张日山觉得自已仿佛受到了莫大屈辱：“你给我适可而止！”
“这种时候我不会开玩笑，张先生，我的时间确实不多了。”
“你给我一五一十说清楚！”
“尸体……你看到了吗？”开镜并没解释，反而说起另外一件。
张日山不明所以：“什么尸体？”
“我的。”
张日山 有些愣怔，好半天才点头。
“那就好。”
“什么那就好！为什么现在你会成这副样子？还有，你既然死了，那你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这还要托那孩子的福。”提到黎簇，开镜原本惨白的面容居然多出几分笑意：“他身上有块东西，我不知道你见没见过。”
大概描述了下黎簇身上带着的那块盘龙玉，张日山脸色别提有多么丰富多彩：“所以你现在……跟幽灵差不多？”
僵尸粽子啥的张日山也能理解，毕竟说所穿了，那些东西按照现在的话来说就是某种寄生在动物身体上的病毒，再由病毒控制大脑跟肌肉，某种程度上来说确实可以达到长生不老的效果。
但像吴优这种，人死了，魂还在，扭头摇身一变成了一个小精灵，饶是张日山这种对新奇事物接受良好的百岁山也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可以这么理解。”开镜对于张日山能这么快接受表示很赞：“所以我要托你一件事。”
“我拒绝！”张日山想都没想直接摆手。
当初这妮子没了时候吴二白给他折腾的腰都快散架了，好说歹说连唬再骗的也没什么用。
这要是这妮子再来一次，他还活不活！
刚想张嘴和张日山说些什么的开镜顿时一堵：“你别拒绝的这么快啊，很简单的。”
张日山直接给了开镜一个大大的白眼。
容易？他在信这妮子就是脑子被门挤了：“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不答应。”
“黎簇不论是对我还是吴邪都很重要。”不管张日山再怎么拒绝，开镜也懒得理会，直接说出自已要求。
对于对方，开镜自认为还算了解。
那家伙对小辈典型刀子嘴豆腐心，就算明面拒绝，真到了那一步这厮也会硬着头皮认了。
不论是自已当初不管不顾的决定还是如今吴邪的事情，对方依旧在不打折扣认真完成。
说来张日山也真是够倒霉的，挺好的养老生活偏偏遇见他们兄妹俩。
一个比一个主意正。
都是只通知没商量，你是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
此时的张日山恨不得今天没带耳朵过来，认命的闭了闭眼睛，似乎有些困倦的样子：“所以，那小子你打算怎么办？”
开镜沉默一瞬：“吴邪要做的事我管不着，但我希望别把那孩子逼得太狠了。
黎簇不是狗崽子，是条狼崽子，真要把他逼急了，吴邪的计划能不能完成我不知道，但想来到时候没一个人能好过。”
张日山眉头皱了一瞬忽地松开，难得有些不正经的调侃道：“你怎么对那小子那么上心，你俩什么关系啊？”
开镜笑了笑起身：“他啊，我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