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好在来的路上想过很多种可能。
他们可能会像之前一样遇到各种各样的问题,也可能运气差到极点一个人在沙漠中荒野求生。
这一路上的顺利路程让这位已经习惯于精神紧绷的少年人逐渐放松下来。
仔细想想也对,有着这么一票大佬在,想有问题都难。
再加上苏万这一路上兴奋的跟自已诉说着接回黎簇后大家一定要在火锅店中大杀四方之类的,唯一那点紧迫感瞬间消失无影无踪,那个在道上风靡一时的杨经理又变成了那个喜欢对着好友侃大山的少年人。
离着目的地越来越近,苏万心情也有些激动,少见的还有些惴惴不安:“好哥,希望这一切都一直顺利下去。”
话毕,苏万还十分虔诚的对着苍天双手合十的拜了拜,也不知道有用没用。
“你这也太小看这些大佬了,肯定没事,你就放一百个心吧,与其担心这个还不如想想回去之后去哪潇洒。”
黑瞎子时不时回头看眼后面自家那好似要炸锅的徒弟,再次感叹自已这么大岁数,依旧是个劳碌的命。
解雨臣这次没来,九门现在死的死伤的伤,没个自已人坐镇他也不放心。
在跟霍秀秀说明自已假死之类的事后,两人也是交谈了好一番。
既然解雨臣不去,霍秀秀便自告奋勇的过来了,只不过看见杨好后她的脸色有一瞬间的不太自然,却也没找一个小孩子的麻烦。
两小只一路上的兴奋众人看在眼中,知道他们是为了接自已朋友的众人默契的没有打扰两小只暗戳戳的小动作。
直到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到了目的地却忽然给他们憋了个大招。
突如其来的情况让众人在原地愣了好半天,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嗓子后众人这才乌泱泱赶紧过去。
漫天的灰尘,四散倒塌的房屋,爆炸引起的连锁反应还在向他们这边逼近。
苏万看着这一切原本兴奋的表情凝固在脸上,表情有些呆滞。
他们不一直都很顺利么,不是已经找到他们的大本营了么,明明还差几百米的距离,只要稍微快一点他们就能接到人把人带出来。
急促的喘息让苏万大脑急速缺氧,只感觉脑子忽然晕了下,天旋地转的,腿一软,后退好几步,还是黑瞎子眼疾手快捞住对方后衣领这才没让人摔了。
“你俩在这待着,别乱跑!”黑瞎子嘱咐以后赶紧跟着大部队冲了过去。
苏万只感觉脑子里好似有万千只苍蝇在飞来飞去,看着一群人在自已面前跑来跑去,又看见黑瞎子对着自已好像说了什么,嘴巴一张一合后转身也不见了踪影。
直到这群人都快跑没了后苏万这才如梦初醒般回头晃了晃同样呆愣在原地的杨好:“好,好哥!怎么办,怎么办!”
此时的他又成了那个没有主见的苏万。
杨好总算是被对方晃回了魂,抓着苏万瞬间跟着大部队的方向狂奔而去:“救人!”
混乱的场面没人会在意两小只到底在哪干什么。
没人见过原本的这里是什么样,但想来应该还算的过去。
可此时除了一片废墟,被炸得四散飞溅的血肉,只剩下漫天的白色铺散四周。
“黎簇!黎簇!听见吱一声!”杨好站在废墟堆上,手上动作不停扒拉着脚下的废墟,期望能找到那个二货的身影。
“鸭梨!你在哪!鸭梨!”苏万同样也扯着嗓子,平常说话温声细语,就算生气也只是扭头不理人的大少爷此时额头脖子青筋暴起,好像个到了穷途末路的危险分子在奋力挣扎。
苏万喊了没两声,忽然噗呲一下哭了出来。
每走一步就会踩一脚的鲜红东西,没有一个完整的人型生物,这一切的客观事实都在诉说着一件事。
黎簇,可能真的没了。
“不行……不行……不行鸭梨……你说话啊鸭梨……鸭梨你在哪啊……鸭梨……”
苏万摇着头,极度排斥这种事实,朦胧的视线让他走路都有些踉跄,手上好几处都是破碎砖瓦划出的口子却执拗的不肯停下。
泪如雨下这个词杨好知道,小学也曾跟着老师背过,但头一次见到确实在自已兄弟身上,那真就是水龙头放了闸,对方脚下没一会儿就湿了一片。
每翻动一处,苏万心里就凉了一分,直到最后他看着土墙下掩盖的地方,已经不敢再上手。
杨好皱着眉,见苏万盯着那地方不动,深吸口气,眼睛一闭,双臂用力一抬。
苏万有些不敢看,闭着眼睛扭过头,等待着最后的宣判。
“这,这什么东西?”杨好有些懵逼的看着这东西。
周围熟悉的丝线把这地方紧紧裹住,好似一个蚕蛹。
杨好微愣,慢慢伸手捅了捅那处地方,软乎乎肉乎乎的,还有些滑溜溜的感觉,好似最珍贵的丝绸。
上面还有着些许温度,仔细感受下来杨好还能感觉到有脉搏在微微跳动。
苏万睁开眼就看见这神奇的一幕,与杨好一样,懵逼中带着些惊奇。
苏万慢慢蹲下跟杨好凑在一起,研究起了这东西究竟是个什么。
“该不会是什么异形的卵之类的吧……”苏大少爷开始头脑发散,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干脆就把脸贴在蚕蛹上使劲往里看。
怎么好像……有个人?
而且那个人怎么有点像……
“快!好哥!快!鸭梨!里面是鸭梨!”激动不已的苏万直接抓着杨好的手臂内侧一顿催命摇晃,疼的杨好眼泪差点没出来。
“知道了知道了,你先松手!”
肉块被你薅掉了!
两小只赶紧抽出腰间配的匕首等利器对着蚕蛹就是一顿猛烈的劈砍斧凿,奈何就算他们试了吃奶的力气依旧丝毫不动。
与此同时,找人的不止有杨好跟苏万,吴邪带着人四处翻动,一群人乌泱泱的好似炸了锅的蚂蚁在废墟上忙忙碌碌。
他们这次来不是为了别的,只是找人。
一个刚成年的少年,一个未成年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