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大人，大公子当晚是去了什瓦城最大的勾栏，叫做天香院。”
“当时，是两位贵族公子跟他一起饮酒的。”
章高远回禀道。
“包厢里只有两位公子陪同，还有其她姑娘吗？”
凌风询问道。
毕竟都去勾栏了，一般都会点几个玩玩，否则就有点不正常。
“有，不过，只是负责唱曲，并没有一同饮酒。”
章高远回忆道。
凌风眯了眯眼——
“那就将陪同喝酒的两位贵族公子，和负责唱曲的姑娘，一并叫过来问话吧。”
“整个勾栏的所有人，也先控制住，看看有没有突然失踪或者逃走的。”
这些人现在都有嫌疑下蒙汗药。
必须抓过来一一审问。
“好，凌大人，我现在就去安排。”
章高远抱拳道。
凌风呼出一口浊气，现在手头上的线索越来越多，真相也将浮出水面。
……
就在当晚子时。
凌风亲自审问有关人等。
尤其是那两个跟大公子喝酒的贵族公子。
第一位，是当地什瓦城知府的嫡长子，名叫勒泰。
“勒泰，当晚你和大公子喝酒后，是完全醉倒了，还是有意识的？”
凌风询问道。
“大人，我只是有些醉，勉强还能走路，并非没有意识。”
勒泰畏畏缩缩地回话，毕竟面对的是离国最可怕的锦衣卫，他胆子本来就不大，自然有些害怕。
凌风眯了眯眼。
这般说来，蒙汗药是有针对性的，并不是下在所有人的酒菜里。
“那晚，大公子喝完酒后，有什么异常？”
凌风继续追问。
“启禀大人，大公子原本酒量是在我之上的，那一晚有点奇怪，才喝了一个时辰就醉了，而且还……”
勒泰小心翼翼地回话，脑海中似乎在回忆那一晚的具体情形。
“而且什么？”
凌风追问。
“大公子这次喝醉后，很不正常，他……他原本喝醉都会胡言乱语的，酒德很糟糕，这一次直接就是昏死过去，一句话都没有。”
勒泰回忆道。
凌风冷冷一笑，这自然是被下了蒙汗药的效果，和正常喝醉有本质差异。
“那另一位跟你们一起喝酒的贺洪公子有没有醉倒？”
他继续问讯。
“他倒是没有，就他敬酒最勤了，都有点挡不住他。”
勒泰开口道。
“他是如何敬酒的？”
凌风不由好奇。
“就是直接给我们倒酒啊，一杯接着一杯，大公子那里敬得最多了。”
勒泰回忆起当时的场景。
“他亲自倒酒？”
“用的酒坛还是酒壶？”
凌风眯了眯眼。
这非常重要！
如果是酒壶，有可能是机关酒壶，一边有蒙汗药，一边没有，所以能做到专门针对大公子。
江湖上将这类酒壶称为鸳鸯壶。
“酒壶！”
勒泰确定道。
“这酒壶有什么特征？”
“倒也没怎么关注，和天香楼其他酒壶大同小异。”
毕竟喝酒的时候，一般都不会太过关注酒壶这种东西。
“好，本官清楚了。”
凌风点了点头。
他旋即示意手下让勒泰先行下去。
“铁手，你立刻让天香楼的老板，提供当晚所用的酒壶。”
“这是非常重要的证物！”
凌风吩咐道。
他要看看，这是不是有机关的酒壶。
“是，大人。”
铁手立刻下去询问天香楼的老板，幸好对方也已经捉来问话，倒也方便。
只不过——
当铁手回来禀告的时候，却是一脸皱眉。
“大人，我去问清楚了，天香楼的老板说，当晚大公子他们喝过的酒壶，不见了。”
凌风闻言，嘴角不由掀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不见了，才符合他的猜想！
一个有问题的酒壶，怎么可能让别人发现呢。
“如此看来，这酒壶应该就是江湖中的鸳鸯壶，内有机关，可以控制下药的酒水和没下药的酒水。”
在凌风眼中，这位贺洪公子有非常大的嫌疑。
“带贺洪公子上来，本官要亲自问话。”
凌风当即命令道。
“大人，我这就去安排。”
铁手领命。
很快。
贺洪公子便是来到了审讯室。
“参见凌镇抚使。”
他儒雅有礼道。
“你就是贺洪，前宣长使的小儿子。”
凌风看了看此人的卷宗，大致了解对方的家族背景。
据说，他深得前宣长使的喜爱，三年前就中了秀才，是当地的乡试第一，颇有才华。
“在下正是贺洪。”
这位贵公子神情平静，像是见过大世面的。
“当晚你跟大公子喝酒，醉了吗？”
凌风浅浅问了一句。
“微醺，倒也说不上醉。”
贺洪拱手回应。
“当晚都是你在倒酒？”
“差不多吧，总不好让大公子亲自给我倒酒，而勒泰兄又不懂得这里面的规矩，我便代劳了一些。”
贺洪的答复堪称滴水不漏。
“可我们在大公子的血液里，发现了蒙汗药！”
“现在怀疑是你下的！”
凌风当即诈上一诈。
“大人，请不要信口雌黄！”
“我家世代居住什瓦城，我父亲更是侍奉了三代土司，做这种事情，对我们家族有什么好处？”
“不能因为在下倒的酒，就如此冤枉于我。”
“还请大人明察！”
贺洪当即否认，说话掷地有声。
审讯室内顿时陷入死寂之中。
凌风只是神情冰冷地看向对方，不发一言。
很久没有遇到过如此气定神闲的贵公子了，家教绝对不凡。
而这个时候！
负责调查另一条线索的袁方，急匆匆赶了过来。
“大人，你让我查的东西，已经弄清楚了！”
袁方将卷轴呈报了上来。
凌风先前让他彻查，调青石村男子入土司府的审批官员信息，先前关系梳理得还不够，如今呈上第二份。
他展开一看。
“青石村里长当年做主簿时的长官，是前宣长使的门生。”
凌风看到这条信息，不由眯了眯眼。
之前调查的土司府内长使，也是前宣长使的门生！
而有下药嫌疑的贺洪，则是前宣长使的小儿子！
所有线索，都指向了一个人——
前宣长使贺永安！
扶持三代土司的什瓦城元老级别的大人物。
这绝对不可能是巧合！
以凌风办案经验看来，大公子之死，极有可能是此人在背后设计。
然而——
目前证据严重不足！
这位前宣长使，只是有嫌疑，但无法直接定罪。
最关键的是，一个扶持三代土司的大忠臣，有什么杀害大公子的动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