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有才之前在学堂待过,也确实有一点学习的天赋。
只是经历了之前的事情,让周大友觉得心里有些不安。
学堂除了教习学生知识之外,也要教做人的道理。
如果脑子里只有钱的话,那以后就算有所成就,也会把家里头的人抛得一干二净,甚至比周济才做的还要过分。
周大友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语气中带着无奈:
“大壮娘,不瞒你说。
我也想过把有才送到学堂读书,只是种种原因拖到了现在。”
林绾绾想了想,好像附近并没有比较好的学堂了,于是便问道:
“叔,镇子上的修德学院不错,不知道你有没有考虑过?”
修德学院的文风很正,里面的夫子为人正派,学子们都是以学业为重,没有玩乐混日子的,是一个静心修学的好地方。
“哎,我也听镇子上的人说,修德学院的确是一个好地方。
只是每天都要来往镇子上,的确有些不太方便。
若真是去修德学院上学,每天来往的路费就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综合几个因素,周大友决定还是让有才暂时帮家里干些农活。
学习的事情等以后再说吧。
现在家里没有条件,很多东西不能强求。
林绾绾淡淡一笑,接过了话头。
“其实这件事情并不难。
既然有才是块学习的料子,那还不如送到镇子上的学堂。
只要他努力学习,未来一定会有一片好的光明。”
屋子里的周有才向外面看了一眼,眼神中充满了渴望。
相比于在家种田,他还是希望去学堂上学。
识一些字的周有才清楚的知道,在田里刨食几乎是没有出路的,只有去学堂学习,去参加科举,未来才有一线希望。
只是现在家里的条件摆在那里,他也无法改变。
说实话,现在的周有才很羡慕周石头的。
周石头从一个玩泥巴的小屁孩转眼成为了修德学院的一名学子,并参加了这一次县试。
不知道周石头有没有机会通过县试,成为一个童生。
那以后两个人的差距就越来越大了。
周有才叹了一口气,没想到同人不同命,只怕以后两个人的生活轨迹也没有交叉的地方了。
桌子里是被包的很好的书本,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拿出来了。
周有才的心里很乱,虽然现在家里的条件比以前好了不少,但昂贵的束脩费并不是他家里能够撑起来的。
“叔,我是这样想的。”
林绾绾将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
“我们镇子上的宅子还有些空房间,如果有才愿意去镇子上的修德学院上学,就可以住在我那边。
至于束脩费也不用担心。
前期的束脩费都由我来,还有一切吃穿用度也不用你们担心。
我们吃什么,有才也吃什么,可不会怠慢他的。
如果以后有才能够在科举之路上走,那我这也算是对他前期的投资了,相信他会给我一个很好的回报。”
“什么?”
周大友有些不敢相信了。
连着束脩费可是一笔不小的开支,若是林绾绾全部包下来,这个恩情也太大了一点吧。
“大壮娘……”
周大友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
他是一个男人,今天却也被感动到了。
“婶婶!”
周有才从屋子里冲了出来,直接跪在了地上。
“您对我家的大恩大德,有才莫齿难忘,将来一定报答婶婶。”
“婶婶?”
林绾绾噗嗤笑了出来,赶紧把周有才拉了起来。
“以后可别这么见外了。
你可不能叫我婶婶,论上辈分,你得叫我一声姐。
以后见面就叫我林姐吧。”
虽然周有才和周石头的年纪差不多,但是辈分却与林绾绾是一辈的。
周有才有些搞不清楚状况,但还是叫了一声“林姐”。
又在周大友家里闲聊了一会儿,林绾绾和周大壮两人才离开。
临别的时候,林绾绾让周有才收拾一下东西。
等到他们回镇子上的时候,把周有才一并带上。
看着林绾绾离去的背影,周大友一时感慨万千。
“三娘,我们欠大壮娘一家的恩情越来越多了,以后可怎么办?”
农家人最怕欠着别人东西了。
现在连周有才学习的问题都解决了,周大友不知道自已该怎么报答林绾绾了。
唐三娘想了一会儿,便说道:
“大友,我看大壮这小子会留在我们荷花村。
我们没有机会报答林绾绾,但有机会保护好大壮。
你想想看,林绾绾这次来是干什么的?
她是要给周大壮一个依托。”
唐三娘拍了拍自已的胸脯,继续说道:
“既然林绾绾对我们这么好,我们自然要以真心换真心。
如果小翠她娘家还要过来吵,那便将她们挡在村子外面,省的扰了清净。
另外,干活的这些人里头肯定有滑头在,要是大壮不好说,你来开这个口。
我们总不能什么都不做,这样可对不起人家的一番心意。”
唐三娘虽然不识字,但有的道理还是比较清楚的。
总想着占别人的好处而不知道付出,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儿?
周大友轻轻的拍了拍桌子,点了点头说道:
“媳妇儿,你说的对。
以后林绾绾家的事儿就是我们的事。
出了荷花村,我周大友可能说不上话。
但在这荷花村里面头,要是有人胆敢对林绾绾家使坏心思,就别怪我不客气啦。”
屋子里面,周有才激动的将书本拿了出来。
这些书本是他之前在学堂上学的时候抄录下来的。
这一笔一划都是出自周有才的手,他格外的珍惜。
这次能重新回到学堂,周有才自然高兴的很。
周有才暗暗发誓,以后进了学堂一定要认真学习,这样才能够报答林绾绾的恩情。
路上,周大壮有些不太明白了。
家里头本来就和村长一家走的挺近,何必再认个亲戚呢?
周大壮对亲戚并没有什么好感。
除了家里的那些叔叔伯伯,还有自已的丈母娘一家。
只是有的东西断不了,血浓于水,无法分割开来。
也不知道娘是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