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2 郁真从他怀里,倏然倒地

这一道声音,本不该被听见的,但因为顺风,风将声音送了过来,烟花中,混着宁辛远的一声真真,好像带着无限的缱绻与温柔。

郁真下意识朝宁辛远看过去,然后,脸色倏然一变。

她想也没想的,朝宁辛远跑过去了。

同时跑的,还有陈如。

俩个人,似都不要命的朝宁辛远跑过去,然而,郁真身高腿长,跑得更快。

她心跳加速,她耳朵里传来了枪声,她只知道,跑过去,跑过去……

宁辛远的唇轻轻的勾起,朝郁真张开了双臂。

郁真扑进了他的怀里,然而下一秒,是子弹从她身后穿透的声音。

宁辛远只觉得郁真在他怀里,被什么震动了一下,然后,有血飞溅到他的脸上。

宁辛远一摸,是温热的。

同时,郁真却从他怀里,倏然倒地,一头栽进了峭壁的江里,扑通一声,溅起水花。

所有人都被这一变故惊呆了,全身发麻,没法动弹。

陈如简直慢了一步,在郁真掉下江时,伸手拉住了宁辛远的手,让他蹲下。

“辛远,快蹲下,有人开枪。”

她张开手臂,要将宁辛远圈住。

宁辛远的眼睛发红,又一枪子弹袭来,打中了陈如的胳膊。

陈如痛苦纠结,却颤抖着开口:“辛远,快跑。”

宁辛远却是将她一把推开,然后,跳入了江里。

子弹继续发射,但那枪声,却被满天的烟花的喧嚣给遮盖住了。

陈醉发现不对,冲上来,看着陈如,问:“你怎么样?”

陈如简直是要癫狂了:“我没事,哥,就打中了我的胳膊,可是辛远他跳下去了,辛远有没有中弹,我好怕,哥,辛远有没有中弹?”

她这反应,陈醉并没有多想。

只以为陈如实在是太过于爱宁辛远了,所以,才会这种反应。

“你先等着,我马上叫救护车。”

烟花还在绽放,陈醉跟几人朝江边奔腾而去。

付瑶害怕得全身都在发抖,她紧紧揪着叶泽西的衣服,问:“叶大哥,真真会没事的吧?叶大哥,是谁开的枪啊?”

陈如瘫坐在地。

怎么会这样!

明明跟陈雪说好的,一枪打中她的胳膊,只是做做样子。

可是,那些枪一枪枪的打过来,她还不明白,就是傻子了。

陈雪是想要宁辛远的命!

宁辛远不知道中弹了没有。

为什么郁真要跑出来!

如果郁真没有跑出来,替宁辛远挡住第一个子弹的,就是她了。

如果她掉下去了,是不是宁辛远也是一样,会这样奋不顾身的跳进去?

有人替陈如做了紧急处理,以免她流血过多。

陈如像行尸走肉一般,任由别人处理。

冷,刺骨的冷。

伤口很疼,很疼。

郁真不会游泳,事实上,她也游不动。

那枪实打实的从她后背击中。

血流如柱,将清澈的江水,染得一片腥红。

却又因为水的涌动,那红色在飘扬在变浅。

又有什么扑通一声跳了进来。

郁真奋力的睁开眼,渐渐往下沉去。

她是要死了吗?

她怎么看到宁辛远在向她游过来?

明明是黑暗中,她应该什么也看不清的,但,她却如此肯定,那个人是宁辛远。

郁真的唇角,不由轻轻勾了起来,很快乐很快乐。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挡在了宁辛远的面前,几乎是下意识的,身体诚实做出的举动。

但这一刻,她突然觉得值得了。

烟花终于放完了,一片归于平息。

然后,哗啦一声,有人跃出了水面,是宁辛远。

他搂着郁真,全身湿漉漉的,却宛如天神降临。

陈如痴痴的看着宁辛远抱着郁真一步步走上来。

这一份待遇,本该是她的,本该是她的!

郁真为什么要冲出来,郁真为什么要插一脚,不甘心啊,不甘心!

郁真紧紧皱着眉头,痛,好痛,渴,好渴,冷,好冷。

她以为的喊痛声,却只是细微的呻吟。

宁辛远偏过头去,耳朵贴在她的唇瓣,问:“真真,你要什么,真真,你在说什么?”

病床上,郁真趴着躺着,似是极为不舒服。

那唇已然苍白干裂。

宁辛远拿了棉签沾了水给她润泽了一下唇。

他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的弄。

昨天晚上将郁真送到急救室来,医生将子弹取出来。

医生的话,让他有一些后怕。

“还好,是从后面中弹的,从肩胛骨那里穿透,起到了阻碍作用,要是从心脏的位置直接穿透,那大罗神仙也难救了。”

后面毫无意外的反复高烧,感染,郁真一直没有醒过来。

她在梦里反复说着胡话,呓语。

警察也来问话,但宁辛远这里,哪里知道些什么。

他现在也没有心情去做任何事。

他要守着郁真,要等郁真安然的醒过来。

纪兰那边,他都不敢告诉实话,只说,他带郁真去其他地方旅游了。

纪兰自然是信以为真。

房门被敲响了,赵宏走了过来,手上带着餐盒,对宁辛远说:“六爷,你该吃晚饭了。”

该吃晚饭了?

这么说,郁真昏迷了,都快一天了。

“好。”

宁辛远接过餐盒,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郁真将生的希望留给了他,那他,绝对不会浪费这样的机会。

将饭吃完,宁辛远抽出纸巾将唇随意一擦,又坐在郁真的床前,紧紧握着郁真的手。

他的胡子一天一夜未刮,此时冒出青青的一茬。

“郁真,你如果不醒来,我会很生气!我不会再管阿姨,到时候,她一定会被郁家的人欺负死。郁真,你给我听着,你不要以为你替我挡了一枪,我就会很感激。我真的很想骂你,你怎么这么蠢!我死了不是正好吗?我死了,你不就是解脱了吗?”

床边的男人,说着狠厉的话语,与此相反的,却是他的眼神,柔和专注得不像话。

陈如站在门边,捂住自己的唇,听到里面的人传来的话语声。

她的牙齿,将她的手心都咬出了血。

陈醉来看她,见她没在病房,一路找过来,却发现陈如在郁真的病房门偷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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