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冰山女人陡然一个旋身!
长鞭尾端一颤,那女孩儿被甩飞而出,撞在了一旁的山壁上,直接昏死了过去。
爬了一半的黄鼠狼,被摔进了另一侧的灌木丛中。
那几只耗子吱吱惨叫,被弹飞数米之外,那些细长的黑蛇也落入灌木,不见踪影……
我看的几乎傻眼了。
她这身手,厉害得离了大谱……
“走!”冰山女人轻声喝道。
我瞟了一眼那洞口,哑着声音道:“得带着秦姨和老张叔……”
话语间,我朝着刚才老妪过来的方向走去。
只是我身体太疲软,腿脚一直打摆子站不稳……
用力一咬牙,我侧身先到了那女孩儿身边,快速在她身上摸索。
柔软的身体,却让我心神有些不稳。
说实在的,我没想到我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触碰一个女人,会是在这种环境下……
我摸索了半天,最后在她微鼓的胸前衣服里,取出来了一个拇指大小的木筒子。
凑到鼻尖一闻,腥辣的味道直冲脑门儿,我顿时恢复了体力。
这时我才发现,那冰山女人已经朝着刚才老妪出来的方向走去。
一转眼,她就扛着瘸子张回来了……
瘸子张很是凄惨,头脸上有许多细密的伤口,双目紧闭,嘴唇漆黑。
我抿着嘴,心头尽是担忧。
这时我却来不及多想,瞟了一眼洞口。
那边已经开始钻出来一些耗子,蛇……
我赶紧走到秦六娘跟前,将她背了起来。
那冰山女人快速从我身旁走过,朝着镇上的方向疾驰。
我紧跟在她身后,很快,我们就远离了这座后山,回到了镇上。
太阳穴青筋还在鼓动,我心咚咚咚的跳着。
从后边儿看着那冰山女人,我思绪却极为紊乱。
看来,我想错了一点……
当时定住我的,并非她身边的人。
她完全没有看出来我的意图,否则她绝不会是现在这态度。
那人又是谁?
还有,無先生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他被逼着说了我在八茅镇?
一时间,我又有些心急如焚。
他是我曾祖,是我的血脉至亲,他肯定不能出事……
我思索间,那冰山女人居然带着我,走到了我家门前……
她推门而入,直接将瘸子张平放在了地上。
我赶紧放下秦六娘。
秦六娘还好,呼吸匀称,只是脖子上有一条细细的勒痕。
我伸手掐住她的人中,稍稍一用力,秦六娘就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
可再看瘸子张,他微张着的嘴巴,嘴角更黑了,好像是中了毒……
甚至他头脸上那些细小的伤口,也在冒出黑漆漆的血……
“老张叔……”我哆嗦地喊了一声。
我抿着嘴,没去掐他人中,而是疾步走进他房间,拿出来了一个鼓鼓囊囊的袋子。
我打开袋子,抓出来一把糯米,朝着他脸上的伤口覆盖而去!
背尸人常年面对尸体,而尸体最多的就是尸毒,糯米是百试不爽的解毒之物。
可让我没想到的是,覆盖在他伤口上的糯米,丝毫没有变色。
“并不是尸毒,那妖女驱使的是家仙,这应该是它们身上的毒。”那冰山女人蹙眉,轻声道。
我脸色再变,扭头,就看向我们回来的方向……
那些畜生东西身上的毒,我压根不会解,还得去找她们!
可我余光却瞧见那冰山女人蹲身至瘸子张身边,取出来了一个小小的玉瓶,倒出来一颗药丸,将其塞入了瘸子张口中。
我来不及阻拦……
瘸子张的身体陡然绷直,猛地一颤,糯米四散落下。
下一刻,他原本漆黑的嘴唇,竟恢复了一点点的红润。
我顿时惊喜起来!
“老张……”秦六娘也从地上爬起,呆呆地看向瘸子张,又抬头看了看那冰山女人和我……
“送他去房间躺下,天亮就会醒来。”冰山女人平静地说道。
我赶紧将瘸子张背进他房间。
等回到堂屋内,便瞧见秦六娘正紧张地看着那女人。
“秦姨……你去照看一下老张叔……”我定了定神,压低了声音道。
秦六娘面露不安之色,她不敢多停留,低下头,朝着瘸子张的房间走去。
堂屋里,只剩下我和那冰山女人了。
我不自然地看向她。
她清冷的丹凤眼与我对视。
“你还没回答我,为什么要走?”她问道。
那种被剖析的感觉又来了……
我觉得一旦撒谎,还是会被看穿……
“有危险……”我眼皮微跳,答道。
“危险?”冰山女人若有所思。
她上下扫视了我一眼,眉头却紧皱起来。
“的确,你很弱。”
我:“……”
其实,我没觉得自己多弱,至少瘸子张告诉我,我很有天赋,甚至比一些入行十几年的背尸人还要厉害,假以时日,我会更凶。
可真要对比现在遇到的事情来看,我又的确没有多大的反抗本事……
好像她说的没错。
另外,让我稍稍松口气的是,她没追着那个问题问了。
“無先生呢?”我尽力抑制着语气,问了一句:“被你杀了吗?”
她眉心又皱了皱,才摇了摇头道:“他比你强很多,我杀不了他,本来以为接近了,他就必死无疑,可没想到,他的阴阳术很强,也很特殊,我从没有见过。”
我一愣,喃喃道:“阴阳术?”
冰山女人看我的眼神奇怪了不少,她瞥了一眼瘸子张的房间,却轻叹了一口气。
“怪不得你弱,教你的人,一样弱,你一问三不知,愧对了你身上流的血脉。”
我:“……”
秦六娘说瘸子张会噎人,我觉得,她是没和这女人面对面说话。
还有,她提到了血脉……以及愧对两字……
我眼神有些茫然了。
这女人和其他人都不一样,壬家想要我死,無先生想要我一起报仇,壬家恨我身上的血,而無先生更多的是有些抗拒,厌恶,无奈,但还是要将其传承。
这女人完全不同,她这副模样,怎么有些恭敬?
“你到底是谁?你想做什么?”我忍不住了,沙哑的开口问道。
冰山女人深深的看着我。
她看了我许久,才轻声又道:“我叫沈髻,是蒋盘的弟子,我来找你,是因为你的命。”
“你命中,有一件大事要完成,而我命中,也有一件大事要做。”
“收拾收拾你的行礼,跟我走吧。”沈髻淡淡的说道。
一时间,我身体僵住了。
走?我能走吗?
这事情好像一点点印证了老先生的话。
我要活下去,就得来找这女人。
我见过了她,危急关头,她又来救了我,甚至又说出来了一些关于我血脉的事情!
可無先生所说的经历却告诉了我,身边盯着我的人,就算不是想杀我,也都是不怀好意!
还有,蒋家不就只剩下無先生,我,还有蒋淑兰了吗?
蒋盘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