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脸色登时就变了。
瘸子张要被我害死?
这没理由啊,瘸子张肯定不会将这件事情说出去。
那什么事情会危及到瘸子张的性命?
我不敢不相信这老先生。
因为他说的事情,都应验了!
强忍着心头的不安,我问老先生,那这怎么补救?
我那天没忍住,说了一些事情,但老张叔肯定不会讲出去。
老先生却摇了摇头,告诉我,此事无法补救。
因为有的人掐指一算,就能算出命数。
他之前帮我和瘸子张走出八茅镇,是因为瘸子张刚过死劫,属于变数,不在命数之内。
他再救了我,不让我说出他的时候,也是避免他暴露在有些人的视线之下。
因为我也属于一个变数,无法被计算。
而当我再将他的存在告诉瘸子张的时候,瘸子张已经不是变数了,他就会被人盯上。
我脑袋有些发懵。
这老先生的话,我是听明白了,可又没有完全明白。
迟疑了一下,我问道:“有心人……是無先生,还有那壬河吗?壬河不是已经被贴上了符,您应该已经解决了他,無先生,他到底是谁,您对付不了吗?”
我认为,盯上老先生的,要么是壬河,要么就是無先生……
如果能对付他们,那瘸子张也就不可能出事。
老先生面容更深邃。
他摇了摇头,道:“你真以为,只有他们盯着你,想害你么?”
我脸色顿时又变了。
老先生又道:“壬河没有死,我给你的符,本来可以定住他,但他身上却还有一样东西,挡住我的符,让他逃了。”
“至于無先生……”老先生摇头叹息:“他并不想真的杀了你,但他错了,你决不能接近他,更不能听信他的话。”
我:“……”
老先生说的越来越深奥了。
这也让我更为茫然不安。
無先生到底是谁?
果然,無先生不是要杀我的,按照老先生的话说,不能信他,那他是要骗我?
我脑袋都开始发疼了……
除了無先生和壬河,还有谁在盯着我?
这时,老先生又道:“蒋红河,瘸子张一定会死,因为有人已经盯上了他的魂,想要撬开他的嘴。”
“等他死了,我也就彻底暴露出来,我再贸然出现,我也会丧命。如果你想活下去,就得自己弄清楚一切。”
“有个女人来找你了,那就是你的契机,跟着她,才能活命。”
语罢,老先生缓步朝着路另一侧退去……
我脸色煞白,更是满腹疑问。
本来想追上他,可脚下就像是生根了一样,怎么都迈不开步伐。
等到我能动的时候,老先生已经不见了踪影。
我在原地站了许久,心口都堵得慌。
老先生说了许多,可又像是什么都没说。
我只觉得自己好似笼罩在一个巨大的谜团之下……
我怎么可能眼看着瘸子张死?
还有那个女人……
我忽然想到了蒋淑兰给我打的两次电话!
她说有个女人要找我。
就是老先生所说的人!?
此外,我又想到一件事情。
瘸子张要死了,老先生才会暴露。
那如果瘸子张不死呢?是不是老先生也就没事儿?!
我呼吸都变得更粗重了。
可冷不丁的,我肩膀被人重重的拍了一下。
我被吓了一大跳,猛地回过头!
在我身后的,不正是瘸子张吗?
“老张叔……”我张了张嘴。
瘸子张眉头紧皱:“我恍惚间,好像看见是那个老先生了,你没追上?”
我额头上的汗水,顺着脸颊滑落。
却不知道,刚才的事情,应不应该和瘸子张直接说……
如果我说了,还会影响什么吗?
瘸子张又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问我怎么发呆了,他在和我说话呢。
我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咬了咬牙,低声道:“老张叔,刚才,你什么都没看见,千万不能对任何人提起!”
瘸子张满脸的疑惑。
我又赶紧说了,等回去之后,我捋顺了,会告诉他。
但他一定得记得我说的话,刚才就当没看见,而且我以前和他说的老先生的事情,也决不能告诉任何人!
瘸子张这才点点头,说他知道了。
再接着,他又道:“我们先回去工地那边,刚才有工人报警了,阳差过来了,还有个老熟人。”
“六娘大致和他们解释了一下,说的我们是来做法超度的,这地方闹鬼,却碰到了车驹半夜捅自己老婆,再加上有工人佐证,我们没怎么被牵连,反倒是制止了车驹。”
“先过去,你也得说几句,不然那些阳差会一直找我们。”
话语间,瘸子张转身朝着工地大门那边走去。
我这才跟上他。
捋顺了瘸子张说的话,我心头微跳。
车驹虽然是被借体了,但是他众目睽睽下捅人,大家都会认为是他捅的,而不是说被破尸鬼借体。
死人了,也不可能不报警……
一转眼,我们回到了工地大门前。
几辆警车闪着灯,警戒线围住了血泊所在的位置。
车驹和李兰都已经不见了……
秦六娘捂着腰,还在被两个民警围着。
我刚跟着瘸子张进了大门,一个高高的警察朝着我走过来。
我一眼就认出来了,果然是老熟人……
他不正是镇上的警察,唐克吗?!
唐克到了我跟前,皱着眉头,说了句:“挺有缘。”
我抿了抿嘴,没接话。
再之后,就是唐克的例行询问。
我就按照瘸子张的提点和嘱托,全都说了。
当然,关于借体,闹鬼的事儿,我没怎么提,更没说老先生最后帮了忙。
唐克持笔记录,时不时又问我两句。
这时,唐克接了一个电话,脸色骤变。
他快速写下最后几句话,让我随时保持电话畅通,有问题会找我们。
接着,他立即走向其它警察面前,迅速说了刚才行凶的车驹,家里头有情况,发现了一些东西。
大门口只留下两个人执勤,其余的警察全都朝着荒地那边走去!
人是一种好奇的动物。
之前被吓得四散的工人,也朝着那边围拢过去,似是要去看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