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我额头上大汗淋漓,惊恐万状。
是什么东西,在我身后?!
那女人显然没有察觉这些,她一鞭子击中了那些纸扎。
纸扎被逼退之余,她又跨步往前,另一手中摸出一把符纸。
她手一甩,符纸簌簌射出,刚好稳稳地贴在了那一排纸扎皮上!
紧接着,她又一甩长鞭,鞭子缠住了纸扎皮。
纸扎皮却嗖的一下,朝着庙外飞射而去!
“舍不得?要露头了?”那女人语气更冰冷。
刹那间,长鞭被绷的笔直!
纸扎要逃,但长鞭将其缠住。
女人身体忽地往前一倾,显然那力道太大,她索性顺着就被拽了出去!
临到庙门前的时候,她头都没回,只严厉地说了句:“蒋红河,回家去等我,注意安全。”
下一刻,女人已经离开了庙内!
一时,庙中变得无比的空寂安静。
可却让我压不住心头的惊疑慌乱了。
我背后有人啊……
不,还不知道是人是鬼!
刚才就不该动手,结果放松了自己的警惕,反倒是被别的东西制住了……
轻微的叹息声,从后方传来。
我感觉身体忽然一颤,居然又能控制住行动了。
我趔趄往前两步,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一张符,缓缓的飘落至地面。
这符格外复杂,其上似有一张人脸……
我头皮发麻,迈步就往庙外跑。
不管怎么样,我得赶紧离开这个地方,去一个安全的所在!
三步并做两步,我直接冲出了庙外。
夜,到了最漆黑的时候,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我强忍着狂跳的心脏,又快步跑出了庙院。
从那两个骷髅头经过的时候,我甚至感觉腿上一软,差点儿没跪下来。
总算出了庙,我朝着蒋家狂奔而去!
几分钟后,我跑到了蒋家门外,心咚咚咚的狂跳,感觉魂儿都差点儿被我跑丢了。
扭头看了一眼后方,我才堪堪松了口气。
好歹没东西跟上来……
推门,我进了院内。
普通正常的小院儿,让我心更定了几分。
擦了擦汗,我关上院门,径直走到堂屋里头。
桌上摆着水壶,我倒了一碗水,咕嘟咕嘟的灌了下去。
此时心神恢复了镇定,我才腾出空来去想,那女人肯定是通过纸扎皮去找無先生了……
無先生,应该不会有事吧?
还有,定住我的到底是谁?
他该不会看出来,我要对那女人下手?是那女人身边,还带着人?
想到这里,我心里头又惴惴不安起来。
真要是我想的那样,恐怕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我哪儿还能在蒋家待着,等她回来,不得扒了我的皮?
我一时间又想跑……
却不知道该跑去哪儿了……
無先生肯定不能出事,他是我曾祖,经历又那么波折,如果他死了,蒋家多一个仇人,我又怎么对付那些人?
还有瘸子张和秦六娘也在他身边……
我额头上又一次出现了细密的汗珠。
就在这时,院门忽然传来吱呀一声。
门居然开了!
而出现在门口的,竟然是瘸子张,还有秦六娘!
瘸子张脸上几乎没有血色,整个身体都伛偻着。
秦六娘肩膀上,居然趴着蒋幽女……
我大惊之余,又是大喜。
快步朝着他们走去,秦六娘搀扶着瘸子张,进了院内。
我们刚走到近前,耳边就响起一声鸡鸣。
秦六娘的身体直接朝着前方倒去。
我赶紧一把搀扶住她。
瘸子张堪堪站稳,急促地喘息着。
我哪儿看不明白,是蒋幽女带着他们回来的,只不过鸡鸣破晓,蒋幽女不能再鬼上身秦六娘了……
可我依旧惊疑不定,是無先生让蒋幽女带他们来找我的?
我立刻就问了瘸子张我的猜测。
瘸子张额头上汗珠细密。
他摇了摇头告诉我,刚才他们在旁边屋子,都听到我和無先生的话了,可并不是無先生让他们回来的,而是無先生从院子里头突然离开了。
他们想走,但走不掉,院里头还剩下很多纸扎人。
是蒋幽女忽然上身了秦六娘,然后他们才从那院子走出。
瘸子张这三两句话,便让我恍然大悟。
他又上下扫视我,惊疑地问道:“你这么心慌意乱,那女人,被你杀了?”
我苦着一张脸,说:“老张叔,你要知道那女人是谁,就不会这样问我了……”
没等瘸子张再问,我就一字一句的说了,無先生让我杀的女人,就是之前出现在铺子里,问我名字的人。
瘸子张:“……”
我又告诉了瘸子张,我刚才找到那女人后发生的事情。
瘸子张额头上的汗珠便更多。
他皱眉思索了半晌,才道:“無先生的本事,不至于被杀,可他和那女人,应该不相上下,或者说,他有的地方被掣肘了,毕竟無先生像是个先生,他就算有纸扎匠的本事,也不像是那女人的对手,所以他不敢被近身。”
“我们待在这里,等那女人出来,恐怕要出事,得走。”
瘸子张这话,让我心头定了不少,我用力点了点头。
“你去开车,先离了蒋家村再说。”瘸子张又道。
我毫不犹豫的搀扶着秦六娘朝院外走去。
瘸子张一瘸一拐地跟着我。
很快,我们就出了院子,大金杯就停在了路边,我将秦六娘放上车,瘸子张也上去后,我迅速上了驾驶座。
钥匙就插在车上,我点了火,握着方向盘就是一踩油门。
天蒙蒙亮,路上还有晨雾,我开了远光灯,径直朝着村口而去。
很快,我们就出了蒋家村。
这时候,我稍稍松了半口气……
后边儿的瘸子张低喃道:“这事情,太复杂了,居然你的身世这么波折,那老先生既然是無先生的死对头,的确不能全信,只是,他们的关系,也很匪夷所思……”
“我们也不能回仙桃市,那女人肯定会找上来,得去一个安全的地方,等無先生才行。”
我心头微跳,却不知道应该去哪儿了。
扭头,我问瘸子张,去什么地方?
瘸子张迟疑了一下,道:“八茅镇,按道理说很危险,可壬家的人,应该是在仙桃,那除了八茅镇留下的隐患,就是一些当时無先生留下的东西。我们被那老先生给引导了,無先生的东西,对你来说,不会是真的危险。”
我眼皮抽搐了一下,喃喃道:“老张叔……你意思,是回镇?”
说真的,这决定,让我有些露了怯……
这未免太冒险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