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延看着自己的罪恶之手，默默缩到后面。
方修新没说什么，维持“冷漠”的人设，言简意赅地说：“坐。”
但他撑着沙发上的手指骨收紧，青色的脉搏凸出，筋骨毕现。
胸腔鼓着气流，胸肌隐隐发麻，像触碰到滋滋的小电流，流淌出四肢百骸的爽感。
“好。”蓝延淡定地坐下去，心里给自己找补：害！多大点事，手滑手滑。
不过……
他捏了捏自己的指腹，软弹的触感依稀残留，一种意犹未尽的感觉涌上。
像玩解压球，手感怪好的，适合解放压力。
白烨见人齐，清了清嗓子，“大家应该都收到讯息了吧，顺序已经定了，第一对——”
他看了眼通讯器，“我和小辰。”
“我今年25岁，是自由职业的赛车手，和白叔叔在一起已经五年了，最近一次分手是在三个月前。”原辰手肘搭在膝盖，静静地听着，见白烨望向自己，轻声说：“哥，其他的你说吧。”
他的意思是，把这段感情的阐述机会交给对方。
白烨抿唇，没有立即应声，过了几秒，他移开视线，“嗯，到时有什么补充的你说。”
“我今年40岁，担任一家科技公司的执行董事，和小辰是五年前交往的，交往期间分分合合很多次，来节目的主要目的……”
他握紧手，“大概想找个突破口，不再纠缠这一段感情里，有点疲惫。分分合合的次数太多，最后不知道这样做的意义是什么，想了断又下不定决心。”
“嗯，所以今天参加这个节目，就这样了。”
原辰忍不住抬头，神色有点复杂，嘴唇动了动，想说些什么。
白烨打断：“小辰和我的想法其实差不多，感受大抵相同。”
【嘶！怎么觉得有隐情？】
【难道白叔叔是个……渣？】
【我反而觉得是原做了什么，白叔叔替他遮掩，没有一次性说出来】
【是的……分分合合一定有原因】
【我关注点是，白叔叔叫原辰是叫小辰】
【然后原辰也叫白叔叔】
【我们是不是偷人家的爱称了2333333】
【果然，昨天和今天早上都是刻意冷淡】
【找突破口是啥意思？各自找新的人还是破镜重圆】
【好问题】
【白不好说，但原辰都把讯息发给蓝了……】
【白叔叔昨晚发给前任又改，我怀疑有复合的想法……当然，也可能是礼貌讯息，后面发现对方不给自己发，就改掉】
【说到这，这一对的品味倒是出奇的默契】
【分手后我们爱上同一个男人是吧】
【哈哈哈哈哈有这味儿了】
徐维冷不丁地发问：“烨哥，你们分手的原因大概是什么？”
他指骨轻敲手背，低声说：“有时候一段感情总是来回分手复合，究其原因都大差不差。”
徐维虽然在问白烨，语气沉沉，更像在说自己的经验。
白烨沉默片刻，斟酌该如何回答。
“其实主要问题还是出在我身上。”原辰出声，“我没有给他足够的安全感，对感情也不够成熟，总是让人失望，才导致我们之间分手。”
白烨脊背往下压了压，苦笑：“小辰……”
“说到底，是我太不自信。小辰很耀眼，平时也非常受欢迎，我们之间存在的年龄差往往难以弥补……所以分分合合不可避免。”
白烨说得体面，但屏幕外的观众都是人精，尤其是这种恋综节目的老粉，锻炼出鹰一般的敏锐嗅觉。
【淦……我就说，他竖起的每一根头发丝儿都像有百八十个男朋友】
【一眼感觉不会错，看着就爱玩】
【救命，他不会脚踏几条船吧】
【不至于，感觉真这么渣，白叔叔看起来不像没原则的】
【年轻不定性吧，可能每次分手就去玩，玩够了再找白叔叔复合？】
【呜呜呜难怪白叔叔这么在意年纪，他是不是觉得自己和年轻的恋人岁数相差太多，对方又受欢迎、不肯安定下来，一直偷偷自卑啊】
【有些人是不是太马后炮了……】
【拜托，我从到尾都觉得原不行，面相就不咋地，只是有些人一直嚷嚷说他们甜】
【对呀，白叔叔的性格这么温柔，面对原辰时都不太能控制自己的情绪，眼神也悲伤，总是躲避接触】
【他看原的眼神好难过】
【啊，这对明明看着默契……】
【分分合合无数次，默契肯定有，但绝对心力交瘁】
【话说，没有人去问问原为什么要邀请白上节目吗？】
【毕竟现场气氛……大家不好问吧】
【徐主动cue原因也是很出人意料】
【等等，你们怎么知道是原邀请的】
【是呀，先导片里说了】
【我看了下，谭和白都是被前任邀请上节目的，其他两对说是共同决定】
【很难评价】
【……CQX这宇宙如你所愿……】
【如你所愿……】
【把问题刷上去，节目组看到的话，说不定之后的单采会问】
【有道理】
【节目组！！！原为什么要邀请白上节目？】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得不到答案我就发疯（吼！！！）】
客厅的氛围凝滞片刻，彼此神色各异，大致有点猜测，但也没有人不识趣地要刨根问底。
徐维见白烨垂首失神，原辰默不作声，主动出来cue流程。
“烨哥说完，第二对就轮到我们了。”
“我今年30岁，工作是金融行业，和蔡非行在一起有五年了吧。一开始是因为工作认识的，刚好同岁，聊得来就成为朋友了，后来机缘巧合走在一起。”
“说实话，在工作上我们蛮合拍的，一起完成了不少案子，但生活里相处习惯却处处不和，小到爱好、作息、吃饭的口味、穿衣服的品味，大到未来的计划、彼此的观念、退休后的目标，没有一处地方是合的。”
徐维又举了些小例子，分析两人的习惯和爱好有多么的不同。
【好夸张，这么极端的反面吗】
【想想也崩溃，喝水一个冷一个热，喝粥一个咸一个甜，一个想躺一个想卷，家装一个必须全黑一个必须全白……】
【嘶！听得我头皮发麻】
【偏个题，这样床上生活是不是很不和谐？一个想玩这样，另一个想玩那样】
【抱歉，在如此沉重的话题，我的废料脑子也想到这个问题】
【这个难受了……其他都能将就，这个很难将就】
【不——最难将就的是活烂！！！爱好不同起码能爽，活烂就是遭罪】
【笑死，前所未有的新思路】
【话题拉回来，认真讨论，就算爱好不同，不能一个个来吗？玩了自己想的，再玩对方想的呗】
【话虽这么说，但体力有限……】
【蔡哥看起来很行，他肌肉啧啧】
【徐斯斯文文，看着就是坐办公室的精英，体力估计不够吧】
“而且我们的脾气性格……”他想了想，委婉地说，“容易吵架，恋爱过程一直在磨合，但效果甚微，提出过要冷静一段时间，但每次都会故态重萌。”
徐维说到这，深吸一口气，“我和他其实都挺累的，总这样因为某些小事吵，消磨感情，但美好的记忆始终存在，来参加节目有逼自己一把的意思，要么根除曾经的沉疴宿疾，要么彻底分道扬镳。”
原辰两手抱臂，沉着脸，“嗯，他说的就是我想说的，没什么要补充。”
【啊……感觉也不是什么原则上的大事】
【这种才难搞吧】
【相爱抵万难，他们之间还有感情】
【……这句话骗骗小孩得了，真谈起来要命】
【我和前任也这样……就是小事，但日积月累耗尽感情，每天起床胸闷气短，人都老了十几岁】
【以前看电视剧不理解，习惯不能迁就吗？后来发现真不能，不合适就是不合适】
【母单不理解……只觉得不够爱，矫情】
【……不理解可以不说话】
【单身狗在择偶标准里再加一条，生活习惯要契合】
【择偶标准都是虚的，不要沉浸想象的爱里，要和真实的人去碰撞，你才会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哎，感觉大家的表情好沉重】
【蓝和谭都在发呆】
【是想到自己的感情吗】
【下一对是谁】
徐维这一对讲完，轮到蓝延和方修新。
蓝延轻轻拍方修新的手臂，直直望过去，像在询问我们谁说？
方修新按住蓝延的手，用眼神传递话语。
凭着前半个月朝夕相处的经验，蓝延懂了。
他微微坐直，脑子快速组织语言，面部表情一点点调整。
“我今年26岁，因为无意来到克罗夫特星球，所以这段时间没有正式工作，都是打零工。来节目是人口管理所推荐的，原本不知道《二选一》拍什么，还想着赶紧换的。”
他说到这，自嘲一笑，“后来去看了看，发现这节目来得还挺巧的。”
“我和修新之前在同一个星系，他是我高中的学长，比我大很多届，某次学校校庆，优秀学长回来做演讲，我一见钟情吧，鬼迷心窍地去要联系方式，还真要到了。”
“后来慢慢熟悉，一直暗恋，等我考上大学向他表白，我们就在一起了。”
“我们差了13岁，大概谈了八年，因为总是分手复合，加起来不知道有没这个数，可能没有。”
“恋爱期间我们有不少矛盾。”蓝延望着方修新，轻声说：“他是一个很理智的人，但我可能比较感性，总会不断索要肯定和情绪价值。他工作忙，我还是学生时，我们的节奏就不合拍，出到社会后愈发凸现这种差异。”
“有时候他管我管得紧，我也不耐烦，激发了不少矛盾……我承认我交朋友、处事方面可能幼稚，但他理想中的样子，我好像做不到。他喜欢让我猜，可我往往搞不懂他的想法，我试过去交流，但他好像不愿意和我说，总是沉默或者只有我在说，他就在听。”
他声音变低，像陷入回忆。
“其实想想，琐碎的小事太多了，导致我们的争吵不断，最后他说感情淡了，就——”
他勉强笑了笑，“分手了。也复合了好几次，后面无一例外，结果都不好。”
蓝延眼眶变红，总是上扬的唇角抿得死死的，鼻子微微颤抖。
【靠……】
【别哭别哭，我给你递纸巾】
【方怎么这样啊……】
【感情虽然是两个人的事，方的问题明显更大】
【对……蓝还反省……】
【宝贝！！！这不怪你，明明就是他冷暴力、控制欲强、以自我为中心的‘理智化’啊！！！】
【是的，标准的暗渣，还不用负责】
【神特么的淡了……】
【为什么要复合……是我就美美找一个新人】
【不值得同情，对方都说淡了，何必死扒着不放】
【有些人说话不能积点口德吗】
【初恋吧……还八年，十八到二十六，放不下正常】
【有一说一，蓝口里的分手复合，我怀疑就是冷战又和好】
【原来蓝不是克罗夫特星球的人】
【大美人要哭不哭的样子，我心都碎了】
【呜呜呜呜爹咪有大奈子也不管用了，他好没品】
【……方不说话吗】
【默认吧】
“后来他莫名其妙失踪，没有音讯，我找过他一段时间……”蓝延眼睛像兔子，覆着一层水光，“我当时想，干嘛，以前分开还有预兆，说好的，现在怎么偷偷走了？”
“我挺难过的，去找了很久，没找到人，心里就当他死了……直到我因为黑洞风暴，恰巧来到克罗夫特，还重新遇见修新……”
【虽然不应该，但蓝说他死了有点搞笑】
【哈哈哈哈哈蓝自己也笑了】
【害，某种程度上，下落不明的前任可不就死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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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分分合合太多次，没把最后一次当作分手吧】
【嗯……所以情感也没有理由脱离】
“说真的，在克罗夫特第一次见他，我是开心的，想过是涅瓦特斯给的缘分，要珍惜……”
蓝延停顿一下，“但还是不行，当初什么问题现在也不例外，他甚至比更冷漠，我们居然又吵起来了……”
他眉眼低垂，“重蹈覆辙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来这个节目是我主动要求的，他——”
“他一开始没答应，后来才被我劝说接受。我想放下这段感情，也希望他幸福，或者说体面的告别吧。”
蓝延说到后面，笑容变得如以往一般，灼灼如耀眼。
方修新慢慢抬头，凝视蓝延，“会的。”
蓝延一怔，“嗯，我也相信。”
【啊，他们不打算复合？】
【听这话有这个意思】
【确实，都谈得不开心就没必要谈】
【不好说……不到最后一刻，谁知道呢】
【节目魔咒之一：不想复合的最终都会重归于好，未来甜甜蜜蜜】
【好像有这么个规律】
蓝延说完，陈亦洺左右环顾一圈，“到我和素淮了。”
“其实也没什么好讲的，我今年32岁，在一家生物公司当经理，素淮是搞艺术的，平常就弄弄画画、摆画什么的。素淮比我大一岁，我们是初恋，算青梅竹马，在一起14年了，因为一些分歧，所以暂时分手了。”
“这次参加节目，我抱着和素淮重新在一起的目的而来的。”
现场的人听到十四年，面上都是压抑不住的惊讶。
【14年！！！！！！】
【好久……光是听到都会感动的数字】
【妈呀，我就知道，节目组把这一对留到最后揭晓是有原因的】
【青梅竹马……不是大哥，那你对谭这么冷漠？？？？】
【是呀，连原和方都比不上，好歹前者会喊哥，后者关心对方吃没吃面】
【方什么时候……】
【就早餐啊，蓝刚说喝营养液，方就问谁夹不到面，然后被陈这小崽子捷足先登，借花献佛了】
【他是唯一一对没有和前任对视或者询问，就自顾自开始介绍的】
【搞艺术的……好傲慢的语气】
【靠……艺术怎么了？画画、摆花惹你了？！】
【没错，看得我好不适】
【抱着复合的目的来，为什么发讯息给蓝？】
【不懂……】
【分歧是什么，故意在模糊】
【肯定对他不利的事情呗】
【语气也怪怪的，好像责怪谭不懂事、不理解他才分手的】
谭素淮神色平静，见陈亦洺说完，淡淡地开口：“分手原因不算分歧吧，与其粉饰原因，不如直白点说，我们之间的感情出现问题了。”
陈亦洺僵了僵，“素淮，我觉得——”
“其实两个月前，我们快结婚了。”谭素淮没有理会，继续说话，“但在我怀揣着对婚姻生活的美好期望里，我发现他和另一个人在通讯里分享自己的生活，言语间都是暧昧的打俏话。”
“大概持续了几年吧，没有一天中断的。说来好笑，连我们都没能坚持天天聊。”
他努力想笑，声音却不受控地哽咽，“刚谈恋爱时，你恨不得二十四小时贴着光脑，和我视频、聊天，现在呢，一个月发讯息的次数屈指可数。”
“素淮，我说过他只是我朋友，所谓的暧昧话都是表情包和流行梗语，没有任何越界。”陈亦洺皱眉，“我和他之间清清白白，什么也没做。如果你不信，我可以把他叫来当面对质，或者你想用什么方法需要证明，我都接受。”
谭素淮盯着陈亦洺，“你敢发誓，这个过程没有一瞬间，感情游离于我们彼此，享受和另一个人互相陪伴的感觉？”
陈亦洺哑然。
谭素淮唇色愈发苍白，声音发颤：“我想过为什么？但没想明白。”
“我不死心，于是想啊想，忽然明白了。你和我之间的爱情，在十四年的光阴里悄然转化为亲情，或许感情还在，但激情、冲动、热烈已经消失了。”
“你没有犯错，你只是厌倦一成不变，想要生活的波澜。”
陈亦洺想辩解，但对上那双流泪的眼睛，被震在原地。
谭素淮眼神悲哀，视野里一片水雾，透明的泪水倘湿脸颊，“亦洺，如果亲情和爱情的界限不再明显，所有憧憬不是因为深刻、激烈的爱意，而是给彼此一个交代，那结婚还有意义吗？”
他慢慢闭上眼，双手撑住额头，从头到尾挺直的脊背弯曲下来，伏在膝盖颤抖。
“求你告诉我，还有意义吗？”
【******************】
【去死吧，陈亦洺】
【好恶心】
【复合个********你去吃*****你个****】
【呜呜呜呜我哭得好大声】
【谭的眼泪掉得和珍珠一样，我趴在桌子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这种要出轨不出轨的状态，居然比出轨还要恶心】
【这就是出轨……不是非要上床才算】
【不算出轨吧，他也没做什么】
【谁天天和人聊天说暧昧话？？？】
【陈解释了啊，是表情包和网络梗】
【……】
【这种话你也信？】
【但凡陈不心虚，会被谭问得说不话？】
【有些人让我知道，星际诈骗在克罗夫特还是有市场的】
【为陈说话的，不会自己也这么做吧（微笑）】
蓝延抽了几张纸，递给谭素淮，轻声说：“擦一擦吗？眼泪留在脸上不舒服的。”
谭素淮睫毛沾在眼睑，水汽朦胧，含着鼻音说：“谢谢……”
蓝延摇头，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
他见陈亦洺这样的男人太多了，对他们的心理精准把握。
——自以为守住底线，实则在放纵自己。
啧，真是傻逼。
忽然，传来哽咽的抽气声。
嗯？又哭了？
蓝延正要再抽几张纸，发现好像不是谭素淮在哭，而是——
蔡非行。
他胸膛起伏，眼睛通红。
徐维在给蔡非行递纸、擦眼泪，握住他的手安慰。
蔡非行胡乱地擦脸，死死盯住陈亦洺，眸子狠戾。
他气得爆炸，代入感太强，想骂人，但因为场合克制住自己。
最后只能狠狠地抽几张纸，拼命擦眼泪，重得要把脸擦秃噜皮。
徐维无奈，提醒他力气小点。
【艹，蔡哥怎么这么好笑】
【对不起……这么悲伤的时候，我居然笑出声了】
【抱歉，我不该笑的（砰砰磕头）但第一次见一米九的钢铁硬汉哭成这样哈哈哈哈哈】
【本来我很伤心的，但谭那边的镜头突然切到蔡哥，我真的忍不住】
【笑笑笑，你们就知道笑，蔡哥这是真性情（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摘下墨镜，露出真实，www.youxs.org】
【别笑，懂不懂什么叫一生为爱流眼泪，蔡哥这么伤心，你们居然……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对不起，没忍住】
【他是不是想骂陈？但因为在直播，不好骂又憋回去了】
【是的，蔡哥憋得很辛苦】
【哈哈哈哈哈脸都憋红了】
【让我们为好男人喝彩！！！】
【好男人！！！】
【好男人！！！】
【好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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