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包大人自从解决完了陈州的事情返回开封府之后,又连着几天处理完了开封府积压的公务,就准备写奏折给五鼠请功希望皇帝给他们封官,同时给展昭赐婚,就在包大人在构思奏折该如何写的时候,外面有人进来报事:“报告包大人,外面有刑部的李侍郎前来求见。”
“嗯?”包大人就是一愣,心想刑部的人来找我干什么呢?但是他不敢耽误,赶紧让人把李侍郎请进来。
李侍郎进来之后先向包大人施礼:“下官见过包大人。”
包大人赶紧站起身来,还礼道:“不知李侍郎前来所为何事啊?”
“包大人,下官这次来是为了一件案子。”李侍郎说的时候似乎还有一些不好意思。
“请问是什么案件?只要本府能够办到一定在所不辞。”包大人还很纳闷。
“哎,包大人,请问在法库大街上那家静月思胭粉店是展护卫的未婚妻开的吧,据说令爱还在那里担任账房先生?”李侍郎小心的说道。
“啊!胭粉店出了什么事情么?”包大人就是一惊,心想那里距离开封府不到一里地,怎么出事了我不知道反而是距离那么远的刑部听到信了。
“包大人放心,胭粉店没出事。就是有一些妇人用了胭粉店的胭脂之后啊,脸上出现了一些症状,变得又红又肿,所以呢她们就来刑部告状。本来这些地方上的事情应该是归开封府管的,但是她们说那家店的老板和账房都是开封府的亲戚,害怕包大人偏袒手下和家人所以才来刑部告状。我们靳尚书就命下官来处理此事。下官此次前来拜见包大人就是想问问,下官想带丁姑娘和包小姐回刑部问话,包大人可否同意?”李侍郎说道。
包大人听完了还是很愣的状态,心说丁月华的店里卖的东西怎么可能会给人毁容呢?不过现在对方都已经去刑部告状了,自己也没办法说别的,只好说道:“李侍郎,还请秉公办理,本府绝对不会徇私情的。”
“那下官就告辞了,如果有什么消息,下官马上通知包大人。”李侍郎说完施礼告退,带人赶往胭粉店。包大人赶紧让人把蒋平叫过来,想让他去打听一下到底出了什么事。
此时丁月华和包露思正在店里面闹心呢。丁月华刚从陈州回来的第三天,胭粉店上午刚开门,本来丁月华还美滋滋的准备重新当回自己胭粉店老板的角色,没想到就看见一群妇人气势汹汹的冲了进来,而且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是又红又肿。丁月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赶紧问道:“各位大姐,你们想买什么?需不需要我给你们介绍一下?我们店里最新的胭粉刚刚上市,效果非常好,诸位要不要买点试试?”
“我呸!”带头的妇人过来就啐了丁月华一口,“你就是老板吧!还买呢?要不是买了你店里的东西我们的脸能这样么?嗯?说!你准备怎么赔偿我们?”她身后的其他妇人也跟着附和着:“对啊!是啊!我们就是买了你的东西这才变成这样的,你得赔偿我们的损失!”
丁月华被她们闹懵了,心想自己都离开开封一个多月了,什么时候自己店里处理这种事情?赶紧解释:“诸位听我说!我刚刚才从陈州回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诸位请先冷静一下,等我问一下伙计好不好?”
谁知道那些妇人根本不管她说的是什么,而是继续在那里吵吵嚷嚷,很快就有不少人被她们的声音吸引了过来,围在外面看热闹。店里的丁义和包露思以及其他伙计也听到声音出来了,刚才他们都在后院准备备货,没想到丁月华自己就先跑出来把门板撤了,把店门打开了,正在想着这个老板怎么这么心急的时候就听到外面吵吵嚷嚷的声音不对,赶紧放下手里的货物跑到了店里面。
此时丁月华正在跟那群妇人七嘴八舌的讲着说不明白的道理,丁义和包露思见状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也跟着凑上来拉架。
为首的妇人看到包露思和丁义出来了,就指着包露思说:“那天就是她卖给我的胭脂。你们还敢不承认!”
包露思愣了,她一直在后面负责收钱算账,从来没亲自卖给过顾客商品,这项工作一向都是伙计们干的。她赶紧说道:“你骗人!我从来没有亲自卖过货!”
那个妇人从怀里掏出来一个胭脂盒,上面有静月思胭粉店的字样:“我们证据确凿你们还敢狡辩!”
“一个盒子而已,你怎么就敢说是我们店里面卖的?”包露思也不甘示弱。
“嘿!你们还不承认,这就是你们卖的,就是从你们店里买的。”妇人喊道
“就不是我们卖的,你们成心骗人,妄图敲诈勒索!”包露思跟着包大人也学了不少法律词汇。
双方都不甘示弱,吵了半天那群妇人也累了,就见那个领头的在说话:“好!你们这个黑店,卖了假货还不承认,你看我去告你们!别以为你们有开封府展昭和包大人撑腰,这里可是开封城,是皇帝住的地方,是有王法的地方!我就不相信没有讲理的地方了,我们走!”说着她一挥手,后面的那些妇人都跟着她一起离开了。她们边走还边对看热闹的老百姓说:“大家不要再来这里买东西了!这是一家黑店,卖的胭脂都是毁人脸面的,你们看我们的脸都是用了她们家的胭脂才变成这样的,大家以后千万不要来了。”
有那些买过丁月华店里商品的主顾就是一愣,心说我用了这么长时间怎么没出过那样的事呢?更多的是从来没来过店里买过东西的人,看到她们那样的脸也都议论纷纷,都伸着手指头指着店里的招牌说些闲话。包露思气不过,就想出去和她们理论,被丁月华拉住了。这一天的买卖算是完了,开门快关门也快。丁月华为了避免麻烦赶紧让丁义把门关上,今天就当放假一天了。包露思回家之后也没把这件事情告诉包大人,因为她看到包大人回家之后就每天都在废寝忘食的处理公务,心想这点小事用不着再让他跟着操心。而丁月华更是找不到展昭,原来展昭回来的当天就被皇帝下诏宣进了皇宫,一来皇帝要亲自问问他陈州的事情,二来就是说一说之前假传圣旨那个小太监的调查结果。丁月华想见展昭还得往后面排队。
本来她们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结束了,没想到这群妇人真的去告状了,而且她们没有去开封府,而是直接去了刑部。按理说刑部管的都是全国范围内的杀人放火的大案子,这种地方上的商业纠纷都是归本地的府衙管理,并不会对外办公。但是由于开封城是大宋的首都,每天都会有人由于地方上司法不公跑来进京告御状,所以刑部专门有一个部门是主管接待这些各地前来告状的老百姓的。这群妇人就来到了这个部门,进来之后就呼呼啦啦的跪倒一地,边磕头边大声喊冤,主管的功曹看到这样的场面也吓了一跳,赶紧让她们抬起头来好问话。
那些妇人抬起头来之后,功曹一看她们的脸也吓了一听,只见这群妇人的脸上都是又红又肿,比毁过容还难看百倍。赶紧问道:“哎呀!你们这是怎么了?怎么都如此模样?”
带头的妇人赶紧哭着喊道:“求大老爷为民女做主啊!”
功曹一见她们这样哭哭啼啼,想必是受了巨大的委屈,一股正义之心也就油然而生,说道:“你等不必如此哭闹,有什么委屈快快讲来,本官一定替你们做主!”
“谢老爷。启禀大老爷,我们今天前来状告的非是旁人,这是法库大街上的净月思胭粉店。她们贩卖伪劣商品,害我等被毁了容貌。我们前去她们店里理论,却被她们赶了出来,事出无奈这才前来鸣冤,望大老爷替我们做主。”
“法库大街?”功曹就是一愣:“莫非是开封城的法库大街吗?”
“正是!”妇人回答。
“这位妇人,本衙门受理的都是开封以外的案件,法库大街在开封城里,出了什么事都应该去开封府找包大人去报案。”功曹以为这些妇人不明白,跟她们详细的解释:“这里是太祖皇帝为了避免地方司法不公,造成冤案,所以恩赦的专门接待进京告状的衙门,至于开封城里的事情本衙门是无权管理的。”
“大老爷,民女知道这些,可是民女的冤枉如果这里不能给解决,那么恐怕只能去金銮殿告御状了。”妇人说道。
功曹一听这话脑瓜子就嗡了一下子,当年太祖就是因为建国之初,各地官员自恃战功赫赫欺压百姓,闹得各地百姓民不聊生纷纷进京告御状,所以他才特意开设了这个衙门,目的就是为了减少百姓告状无门的问题,更重要的是给自己带来清净。如今这些妇女又拿告御状来说事,万一自己真的没解决好,真被她们找到机会去告御状,扰了皇帝的清净还在其次,就她们这副模样首先就能把皇帝给吓一跳,万一皇帝追究下来,自己第一个受责罚。他赶紧说道:“开封府府尹包大人人称包青天,执法如山铁面无私,这起开封城里发生的事情难道他也解决不了吗?”
“对!他解决不了。并不是他解决不了,而是他要避嫌不能让他来解决。大老爷可知那家胭粉店的老板是谁吗?她就是包大人眼前的大红人展昭的未婚妻丁月华,还有那家胭粉店的账房先生就是包大人的女儿,大老爷你说这案子民女能去找包大人打吗?”妇人说道。
“这个……”功曹想了想,确实是听说过展昭的未婚妻开了一家店铺,不过具体叫什么名字是卖什么的他也没详细打听过,如今一听妇人说这话,他也就为难了。首先这是一起地方的买卖纠纷,根本不应该由刑部介入,可是案件一方的当事人却是跟主管开封城的官员关系过于紧密,又不得不找第三方去介入,想来想去他觉得脑瓜子剧痛无比,只好说:“你们先在此等候,待我去跟刑部的大人说一下。”说完他转身回了后堂,下面那些妇人还在喊呢,“大老爷一定要替我们申冤啊!”,“一定不能包庇凶犯!”
功曹找到了主管这个部门的李侍郎。最近李侍郎正在忙着应付京察大计的事情,看到功曹进来了就很不耐烦的问出什么事了。功曹咧着嘴把事情说了一遍,听完之后李侍郎把正在写字的笔放下了,心想怎么越到忙的时候越出事,怎么还有人敢来告展昭的未婚妻,包大人的女儿,这都成何体统。可是太祖在开办这个部门的时候为了避免官官相护互相包庇,特意强调有案必接,接案必查,如今自己管着这个部门,来了案子不管不顾就往外推,那自己的仕途也就到头了。可是想管又该怎么管呢?本来忙着写文书就够头疼的了,没想到又来了一件更头疼的事情,李侍郎没有办法只能赶紧来找刑部尚书请示。
刑部尚书听到此事之后也很吃惊,虽然他在朝堂之上跟包大人和文首相都是站在一条战线的,可是如今有人前来状告包大人的亲眷,如果他不受理的话,那么恐怕会被人抓住机会说他们结党营私官官相护,不仅自己和包大人都会受到影响,说不定连文首相也要受到牵连,想来想去尚书说道:“李侍郎,既然有人前来告状,那么你就受理吧。听情况就是普通的民间纠纷而已,你带几个人去看看,找到她们说的那些致人毁容的胭脂,找几个胆大的抹在脸上试试,这不是一试便知的事情吗?去吧,有情况随时向我汇报。”
李侍郎一听,好么,我这审案子变成做实验了。可是刑部一把手都发话了,他也不能推脱了,只好跟着功曹一起返回了大堂,此时那些妇人还在下面跪着呢。她们一看来了一个官服明显比刚才的功曹更光鲜的人,就知道肯定是个大官,又一起跪倒磕头连声喊冤。李侍郎摆了摆手让她们赶紧住口,然后问道:“你们说是买了丁月华店里的胭脂导致的毁容,可有凭证吗?”
“有!”妇人说着掏出来印有净月思胭粉店字样的胭脂盒子,交给衙役,衙役把盒子拿到了李侍郎面前。
李侍郎接过来盒子,打开一看里面竟然是空的,而且就像是用水洗过了那么干净,他就一皱眉:“这里面怎么一点都没有了?你们都给擦光了么?别人还有谁买了?”
“回大老爷,我们几个家里都不是很景气,但又都想打扮的美一点,之前是听说丁月华店里的胭脂水粉效果好,所以我们就凑钱买了一盒想试试看。买回来之后每个人都往脸上抹了一些,这盒里就不剩什么了。抹完之后一开始还没有什么感觉,后来我们就觉得脸上又痒又疼,痒的令人睡不着觉,连着痒了好几天,几天之后我们的脸就都变成这样了,我们这才知道是这胭脂有问题。可是这盒胭脂用完之后,被戴大婶拿回家去,本来她说看着盒子挺好看,想洗刷干净之后装点什么东西用,但是没想到却把证据都给刷没了。万般无奈之下,我们本来想去找丁月华理论一下,可是谁知她却说我们是诬陷她,把我们给哄了出来。大老爷,她的未婚夫可是包大人府里的大官,我们这些草民哪里打得过她啊!再加上她还雇了包大人的女儿当账房,我们更是不敢去开封府告状,所以才来到这里,希望大老爷替我们申冤啊!”说着又继续磕头,其他人也都一边磕头一边喊着“请大老爷替我们申冤啊!”
李侍郎一听这案子,光有一个空盒子这也算不上什么证据啊!凭这个就来告状,其实自己现在完全有权力以她们诬告为名把她们乱棍打出去,可是如果这么做的话,看这些妇人的泼辣劲,她们可是真敢冲到朱雀门前找皇帝告御状的人,要是真被她们把事情闹大的话,自己的帽子估计也戴不了几天了,实在是没辙了,李侍郎只好说道:“既然如此,这样吧。今天天色已经晚了,明天本官亲自带人前去丁月华的店里进行调查,你们也可以同去作证,今天你们就先回家休息去吧。”
“谢大老爷,明天我们就在她的店门口等着大老爷,如果大老爷不来的话,我们还来告状!”妇人说道,然后起身带着其他人一起回去了。
李侍郎呆坐在椅子上,心想明天真是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的一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