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皇帝赐婚白楚忧 老者讲说王冠事

朝会议事已经过去好几天了,但是包大人并不感觉到高兴,因为虽然这件事情闹得很大,贬斥了一位公主,革掉了一名朝廷命官和一名侯爵,但是却没有牵扯到襄阳王一分一毫。就像是全力以赴去攻击敌人,但是最终却打在了棉花上面,好像是赢了,又好像没赢,现在也说不出来到底是什么感觉。

紧接着襄阳王反而却上了一道奏折,里面说了两件事。一是考虑到如今朝廷不容易,国库空虚,所以他捐出来一年的俸禄,一半捐给北方的前线军队,另外一半捐给全国的灾民。二是他请求再裁撤他的私兵,从一千五百人变成五百人。这道奏折呈交到皇帝眼前之后,他马上就批准了,同时还下旨对于襄阳王大加赞赏一番。

包大人把颜查散叫了过来问他有什么想法,颜查散说道:“恩师,学生对于这些朝政并不是很懂。还望恩师赐教。”

“襄阳王一年的俸禄就算全部捐给前线或者全部捐给灾民,也只是杯水车薪,更何况他有那么多产业,还有食邑,还有那些见不得光的买卖,恐怕压根也不会拿这点俸禄当回事。这次捐出来俸禄只是表达一个姿态。皇帝已经贬斥了一名亲妹妹了,如今这个亲弟弟再表示一些态度,起码让他感觉心里好受一些。”包大人说道,“至于私兵么,本来按照规矩,襄阳王属于亲王,所以最多可以拥有一千五百名私兵,但是皇帝之前念他是一奶同胞,又下旨给他加了五百人。他可以拥有两千人了。”

“这么多人啊!”颜查散说道。

“这还不算多呢。”包大人说道,“八贤王名下有三千私兵。按照规矩他本来也是只能有一千五百人,但是太宗,先帝,以及当今陛下每人都给他加了五百人,所以他现在才能有三千人。而襄阳王之前的两千人里面,还有五百人是禁军。”

“禁军去当私兵?”颜查散搞不懂了,“朝廷不是为了防止襄阳王谋反,所以连襄阳知府都干不满三年么,怎么还能给他士兵?”

“这些士兵名义上是去保护襄阳王的,但实际上却是去监视他的。如果襄阳王真有异动,这些人的任务并不是平定反叛,而是当场把他先斩后奏,他们是有这个权力的。”包大人说道,“不过后来襄阳王主动要求削减私兵,所以皇帝也就减少了禁军,现在只有三百人了。如今襄阳王要求私兵只到五百人,恐怕那三百人也会回来了。谁都没听说过带着五百人能够造反成功的。”

“但是襄阳王表面上削减了私兵,实际上却把这些军队改换名头,变换服装,暗中养起来。这个计策真是高啊。”颜查散这才明白襄阳王的良苦用心,“恩师最近一直在烦恼这次没有利用聚元当铺的事情抓到襄阳王的把柄吧。”

“是啊。”包大人说道,“本府本来以为抓了朱元贵,无论如何也能够让他开口,结果却被人杀死在开封府里面。本来以为得到了那么多账本,可以清查出来襄阳王在朝廷之中的党羽,但是没想到他们都是用那种符号代替人名,根本看不出来是谁。而朱元贵在自己的私人账本上也不敢写出来那些人都是谁,恐怕他知道,中饱私囊如果被抓住最多就是死,但是一旦泄露了那些人的身份,恐怕他会经历比死还要可怕的事情。”

“学生以为恩师根本不必为了此事而苦恼。”颜查散说道,“这一次其实只是开始,恩师派人冒充蝉之徒,趁机拔了聚元当铺这颗钉子,算是正式向襄阳王宣战了。恐怕襄阳王接到消息之后马上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立刻开始反击,先是杀死朱元贵,烧掉当铺,为的是杀人灭口,意图激起民变,最后再朝会之时向恩师发难。这一套既是他的防守也是他的反击,其实他可能也知道这些事情并不能扳倒恩师,他也只是为了试探一下恩师的手里还有什么牌。果然,恩师在朝堂之上的反击,打掉了他的两颗不重要的盟友,并且当着大庭广众之下引出来了朱元贵身后还有幕后黑手,同时还暴露了自己手里掌握了重要证据一事。这一次还击效果明显,襄阳王虽然知道朱元贵恐怕不敢留下什么重要线索,但是他也不敢大意,他并不知道恩师手里有没有关于他的证据,也不敢盲目的觉得就算有也不会是什么大证据,所以他赶紧上奏折,以示自己对陛下忠心耿耿不会藏有反心。这样就算恩师手里有一些轻微的证据,陛下也会念他一片忠心以及手足之情而不会继续追究。这是他又守了一次,接下来恐怕他还会发动一次进攻了。总体来说这一次恩师和襄阳王互有攻守,只是试探出来了对方的实力,现在还远远没有到决定胜负的时候,恩师不必过于忧心。”

“嗯。”包大人点了点头,现在能够宽慰他的就只有颜查散了,“不知道这次襄阳王会使用什么手段,不过本府不怕。”

“如今襄阳王知道恩师手里有证据,有实力,而且他知道朱元贵竟然私吞钱财中饱私囊,恐怕也会全面清理自己在各地的买卖的,应该不会直接对恩师进行什么伤害。”颜查散说道,“但是恩师这一次把他在皇亲国戚里面的重要盟友给干掉了,恐怕他也会选择对开封府其他人动手了。”

颜查散一语成谶,又过了几天,刑部宫侍郎向皇帝提交了奏折,希望皇帝给白玉堂和楚芸璐赐婚。也不知道他是受人差遣,还是自己看到包大人没有在朝会之上说出来自己的的岳父经营的客栈私设暗娼,为了向包大人示好所以才上了这道奏折。其实包大人并不是想跟他结好,只是他岳父的案子牵扯不到他,再加上那些账本里面也找不到他和他亲属的名姓,所以只能暂时先饶过他。本来包大人心想留着他也不敢再兴起什么风浪,还可以看看他跟谁走动的比较近,顺便摸清楚襄阳王在朝廷里面的党羽都有谁,但是没有想到今天他竟然上了这么一道奏折。

皇帝一看自己心爱的御前侍卫,开封府的白玉堂和满门忠烈的捕头世家的后人楚芸璐结合,这可是门当户对的天赐良缘,马上恩准,并且连日子都定好了,距离现在不到三个月。

消息传来,开封府果然就乱套了。本来现在是征收春季税赋的时候,开封府的官差要去到周边十六个县去护送税款抵达开封,同时还要保护好开封城里的粮米仓库,以防失火,本来就是最忙碌的时候,这时候还要准备四品校尉白玉堂的婚礼。真是忙上加忙。

白玉堂想上奏希望皇帝收回成命,被包大人拦住了,圣旨已出,如果抗旨不遵那可是大罪,再加上白玉堂和楚芸璐都已经年纪不小了,包大人也早就想让他们两个赶紧成婚,所以就让他什么都不要做了,赶紧去准备婚礼。

白玉堂这场婚礼和展昭的还不一样。展昭是孤身一人,既无父母亲朋,也无兄弟姐妹,完全都是由包夫人做主安排了。但是白玉堂既有干妈莫梨花,还有包夫人,楚芸璐那边也有母亲,这三个老太太一听说皇帝赐婚,全都高兴的合不拢嘴,每天都聚在一起商量如何给他们操办这场婚礼。从买房置地,新房装修,到买彩礼嫁妆,下聘礼,一应事情这三个老太太全都给包了。

白玉堂虽然亲手父母不在了,但是他还有一个一奶同胞的亲大哥白锦堂。现在白锦堂看到弟弟在开封府做了大官,也准备把生意都搬到开封,同时把家也搬过来,这次一看弟弟被赐婚了,赶紧回家去接自己的妻子和儿子。

此时欧阳春,韩彰和徐庆也从黄河以北清缴流寇间谍得胜归来。卢方和韩彰,徐庆一商量,觉得也应该趁这个机会把妻子儿子都接过来。他们的儿子也都不小了,也都学艺多年,如今正好来开封城见见世面,显露显露能耐,也不能总在卢家庄里憋着了。这些人全都计划好了,准备婚礼的去准备婚礼,要接家眷的的赶紧派人回去接家眷,该处理公务的还要继续处理公务,现在全开封府上下全都忙得热火朝天。

就在这时候,沈仲元,智化和万鸿雁回来了。之前他们得到了颜查散兄弟从神农架得到的关于珍珠闹龙冠情况的书籍,还有万鸿雁从牛达功家乡旧址乱坟岗的坟墓里面取出来的石碑,就一起去到开封城里一位家有藏书阁,同时又爱书如命的老隐士甄隐家中,一起查找珍珠闹龙冠的线索,以及查明白宴青手里那颗闹海龙珠是怎么回事。事到如今,他们终于找到了线索,回来禀告包大人。

包大人赶紧把他们请到了书房里面,沈仲元看看周围,有公孙策,有展昭,蒋平和白玉堂,并没有颜查散和韩雨墨,就问道:“包大人,颜公子和韩书童呢?”

“本府让他们专心读书,以科举为重,在科举考完之前就不用参加处理襄阳王和珍珠闹龙冠的事情了。”包大人说道。

“还是让他们来吧,毕竟这些书都是他们冒着生命危险拿回来的,应该让他们知道里面都写的是什么。”沈仲元说道。

包大人想了想点头同意,让包兴把颜查散和韩雨墨叫了过来。二人进来之后先给包大人施礼,然后给三位高人施礼。

看到人到齐了,沈仲元说道:“之前开封府发生的那些事情我们几个都听说了,真是没想到如今就这样跟襄阳王撕破脸皮了,恐怕这次安排白护卫赐婚也是襄阳王为了干扰我们阵脚的举动吧。不过不用害怕,因为我们已经发现了襄阳王的软了,同时找到了珍珠闹龙冠的下落了。”沈仲元顿了一下,喝了一口茶水继续说道,“首先说襄阳王手里那颗珠子,那颗被牛达功叫做闹海龙珠的珠子,其实并不是珍珠闹龙冠上面的。它的真名叫做水渍珠,是北海盛产的宝贝。这颗珠子的特点是只要把它放在封闭起来隔绝了空气的水里,久而久之它就会把里面的水变成水箭,只要有人这时候敢打开盒子,让里面的水箭接触到了空气,那么马上就会四周发出去,把周围的人全都打死,是一种非常狠毒的暗器。”

沈仲元又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要说这水渍珠的来历,还得从墓主人说起。这个墓主人是一个老学究,一辈子就喜欢研究古籍。他之前花大价钱收购了一批古书,但是所有人看了之后都说这些书是当时的人仿冒的,说他受骗上当了。墓主不服气,非说这些是真正的古籍。一直到死他还坚持说这些都是真正的古籍。后来死了之后他就要求后人把这些书给他陪葬,同时不惜重金购买了这个宝珠用来防止有人盗墓偷书,同时把所有过往都刻在了那块石碑上面。不过他最终还是失算了,首先由于墓穴里面保管不当那些书已经被虫咬蚁蛀啃的不像样了,就剩下几本残存的经过甄员外鉴定,确系是伪书无疑,可惜那个墓主一辈子痴迷之物最终却是伪着。”

“也可能他生前就已经看出来了,只不过是出于面子考虑不肯承认罢了。”颜查散说道,“否则他不可能把那些书作为陪葬不留给后人给他伸冤,也不可能不好好保存,恐怕他花重金买宝珠防盗墓贼的目的是不想被后人知道他确实买的是伪书。”作为读书人,他对于这种痴迷之人还是有些了解的。

“那就不知道了,不过另外一件事就是珍珠闹龙冠的下落。”沈仲元说道,“那位三国时期的隐士在笔记开头也写了珍珠闹龙冠的来历,和之前甄员外查到的是一样的。当年道教鼻祖张道陵打跑了魔族皇帝,得到了他的王冠。后来王冠落到了曹操手里,他命令军师祭酒郭嘉将王冠拆解,分别赐给了五名大臣,却把底冠留在了身边,要想知道珍珠闹龙冠其它组件的下落,还要先从这六句话说起。”

沈仲元说着就把笔记的最后一页放在了包大人面前,众人一起过来观看,只见纸上写着:如今王冠被一分为六,其一君王身边伴,其一巫峡出江口,其一卧佛山下埋,其一独龙山下压,其一武广湖底藏,其一踏遍山河无踪影,恐已不在人世间。

“这是什么意思?”包大人看完之后问道,其他众人也很纳闷。

“我们几个人最近一段时间就是在破译这几句话呢。”沈仲元说道,“第一句很好理解,就是说这个魔族皇帝的王冠有一个部分一直都留在君王身边,按照后世情况来看,恐怕就是现在被称之为珍珠闹龙冠的那个底冠了。第二句巫峡出江口,我们打听过了,之前颜公子他们在太岁庄得到的那个绿宝石项链,是蜀地一位富商在巫峡长江附近发现的,后来他把那颗宝石镶嵌在了一条项链上,没想到那次出航到了武昌被水怪给叼走了。第三句很好理解了,就是荆州天宁寺塔林地宫下去,一直到卧佛山底下才能发现金龙。第四句幸亏是当初有颜公子进行破译,我们才能知道当年的独龙山就是现在的江门县笔锋山,而不是环山沟,至于第五句吗,这句话我们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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