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佳人劝解牛寨主 侠义再破藏宝楼

话说展昭白玉堂二次夜探牛首山大寨,来到贼人石攀的院子,正好遇到石攀要带人去跟牛达功火并。于是二人也就不管那么多了,冲进去要抓贼,眼看着就要抓住石攀了,牛达功带人来了。只见院里灯秋火把,亮如白昼,个个都拿着刀枪棍棒,弯弓搭箭,看来他把全山寨的人都带来了。

石攀看到这高兴了,心说虽然我跟牛达功有矛盾,但是现在面对开封府他不得不跟我站在一边。展昭白玉堂你们再厉害,能打得过这么多人么?你们轻功再高,能快的过弓箭么?现在你们两个人在狭小的室内,只要我们在外面开弓放箭,转眼间你们两个人就变成刺猬。想到这,这贼人赶紧来到牛达功身边:“牛寨主,快,放箭射死他们!我把解药都给你!”他知道他现在只有靠牛小莲的解药才能拿得住牛达功,但是只要他亲自下命令射死开封府的官差,就不愁他不和自己一伙了。

牛达功面色凝重,看到屋中的情况,又看了看石攀,一挥手,告诉手下:“快把石攀和这群贼人给我绑了!”

手下一听命令,呼啦一声冲了过去,石攀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脚踹倒在地,然后被五花大绑,连双腿都给捆的严严实实。这小子倒在地上嘴还不老实,连声喊道:“牛寨主,你绑我干什么?快点对付开封府!”话还没说完,有喽啰随手在桌子上拿起一块抹布塞到了他的嘴里,接下来他就只能发出呜呜的含糊声音了。

其余的喽啰上去捆绑其他贼人,这段时间大家都被这群贼人欺负苦了,要不是他们用解药胁迫牛寨主,手下这些喽啰早就把这几个贼人给砍了。现在是有仇的报仇,有冤的报冤。看见活的就先踹几脚再绑上,看见死的就补上几刀。

展昭和白玉堂不知道这是何故,也收起了武器。展昭走到牛达功身边问道:“牛寨主,这是?”话还没说完,只见牛达功后面走出来一个人,正是丁月华。

丁月华看展昭愣神了,赶紧过来抱住他:“展大哥,你放心,牛寨主是好人,只不过被石攀那个奸贼给威胁了,现在一切都好了。”

原来今晚石攀打定主意,要用牛小莲的解药威胁牛达功把丁月华交给他。到了晚上,他一个人溜溜达达来到议事大厅,看到牛达功正坐在那里发呆,石攀呵呵一笑:“牛寨主,等解药呢?”每天他都是这个时候送解药过来,所以牛达功也每天都这个时候在这里等着他。

牛达功也没搭理他,看了他一眼,示意他把解药放下就赶紧滚蛋。

但是石攀可没那么容易打发,他一只手拿着药丸,但是没有放下,而是对牛达功说道:“我说牛寨主,虽然我来的晚,但现在好歹也算是牛首山的二当家的,对吧。今天我有个事想跟你商量商量。”

“有话快说。”牛达功真是不愿意搭理他,跟他说话都觉得是浪费时间。

“那天藏宝楼抓住那个女的,我想带回去审问审问,不知牛寨主意下如何?”石攀还是没放下药丸。

“我说了,我已经审问过了。”牛达功没好气的说道。

“那么牛寨主审出什么来了?她交代什么了?那天在寨前蒋平说她是展昭的未婚妻,到底是不是?他们一共来了多少人?住在哪里?这些事情牛寨主总应该跟我这个二当家的说说吧。”石攀说道。

“这些事情本寨主知道就行了,就不劳二寨主操心了。”牛达功还是没好气。

“那好,你不说就不说,但是既然你审问完了,那么接下来是不是应该由我这个二寨主负责看管?”石攀说道。

“本寨主自行看管就好了,不劳二寨主操心了。”牛达功还是拒绝了。

“我说牛寨主,你是真没拿我当自己人啊。现在我还有解药在手你都不在乎我,要是我没有解药,你是不是转身就把我绳捆索绑送到开封府请功受赏啊?”石攀说道。

“就算我真的把你送开封府又能怎样?”牛达功也生气了。

“那你这辈子就别想再见到你女儿!”石攀也强硬的回答。

“你敢!”牛达功站了起来,手放到了刀把上。一旁的喽啰兵也都举起了武器,看样子,只要牛达功一声令下,他们就能上前剁了石攀。

“我……”石攀本来还想说几句硬气的话,但是看到这个情景,他立刻冷静了下来,知道自己人单势孤,自己那十几个人都不够牛首山这帮人塞牙缝的,好汉不吃眼前亏,先保命要紧,想到这里,他放下了药丸:“牛寨主,你别以为杀了我就能拿到剩下的解药。我告诉你,剩下的药,没了!这是最后一颗。再想要,等宴青来吧。”说着也握住了刀把,左右看看,看他们没有动手的意思,这才转身回了院子。

牛达功拿起药丸,不禁老泪纵横,心说自己闯荡江湖这么多年,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窝囊气。但是气归气,女儿的命还是要救的,于是就转身来到了牛小莲的卧室。

丁月华一直被关在牛小莲的房间,也早已经解开了五花大绑,只是双手还在身前象征性的绑着。牛达功告诉她,只要她老老实实在屋里待着,就不会伤害她。而且她看屋里还有一个病人在,知道里面肯定有问题,所以也就没有逃跑。

今天看牛达功眼含着热泪走进了房间,嘴角哽咽的给牛小莲喂药,心里也跟着难受,就问牛达功:“牛寨主,你每天给小姐吃的是什么药啊?”

“哎!”牛达功看着牛小莲把药咽了下去,转身也坐在了桌子边上,“不瞒丁姑娘说,那宴青就是靠这个药胁迫我。他给小女下毒,告诉我必须每天吃一颗解药才能保证没有生命危险。他派石攀带人住在我的西院,石攀那贼人每天给我一颗解药。我也想派人去杀死石攀,但是就怕他死了小女的命也就没了,所以才不得不跟开封府包大人作对啊。”

丁月华其实也猜到了这种可能,问牛达功:“牛寨主,牛小姐不是有一颗闹海龙珠,能吸引碧水寒潭的恶鱼么?你怎么不派人拿龙珠去寒潭挖水母草回来解毒呢?”

牛达功摇了摇头:“那龙珠也被宴青拿走了。而且现在天气冷了,就算有龙珠吸引走恶鱼,那寒潭的水也不是一般人能够下去的了。”

丁月华说道:“牛寨主不要伤心,如果你能够抓住贼人,和我们一起去开封府,公孙先生自然有办法能救牛小姐。而且我们还认识一个智化道长,医术高超,能治百病解百毒。”

牛达功听到“智化”两个字就是一愣:“丁姑娘说的智化可是江湖上人称东方侠黑妖狐的智化么?”

“正是他!”丁月华一看他知道智化,就知道这事有门儿:“牛寨主也认识智道长么?”

“我不认识他。他是不是有一个徒弟叫艾虎?”牛达功问道。

“对,有一个艾虎,是北侠紫髯伯欧阳春的徒弟。牛寨主怎么知道他呢?”丁月华问道。

“哎!丁姑娘,你是怎么认识智化的?”牛达功问道。

丁月华就把自己当初奉母命前来开封府通报有妖气,如何搭救展昭,如何奉母命邀请智化出山,智化如何跟妖孽隔空斗法,自己和展昭如何去闯妖庙夺法宝,口袋山力战猫妖,后来如何定亲,自己怎么坠崖断腿,后来幸亏智化接骨药接好了双腿但是不幸却被恶人在药中下毒,误中尸毒丹,因此展昭才要来借龙珠挖仙草解救自己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牛达功听完不住的感慨:“原来丁姑娘还有如此神奇的经历,牛某真是佩服啊!佩服!没想到艾虎这小子也成长起来了,怪不得欧阳大侠把他交给智化道长。”

丁月华问道:“牛寨主又是怎么认识艾虎的呢?”

牛达功跟丁月华讲述了前因。原来当年他闯荡江湖的时候,有一次落难,幸亏得欧阳春相救,才得以活命。后来他来到牛首山建立山寨,欧阳春也来过,劝告他一定要遵守朝廷的法度,千万不能作奸犯科,他一直谨记欧阳春的话,所以这些年也一直平安无事,朝廷也没有前来讨伐。后来有一年欧阳春又来了,还带着一个孩子,那个孩子就是艾虎。欧阳春说这是他新收的义子。当时艾虎还小,牛小莲也不大,他总围着牛小莲姐姐长姐姐短的叫着,哄得牛小莲总是哈哈大笑。牛达功也很喜欢这个孩子,想把他留在山寨里,自己亲自照顾,但是欧阳春拒绝了。北侠说你这里生活太好了,这孩子容易安于享乐,不思勤奋,所以他决定把艾虎交给好朋友东方侠黑妖狐智化为徒,说只有智化才能教导好艾虎。那一别,一晃这么多年了,牛达功再也没见过艾虎,也没见过北侠,更不知道艾虎现在在何处。今天丁月华提起了艾虎,牛达功也高兴,没想到故人之子也成长起来了,真是十分欣慰。

丁月华看他和北侠是好朋友,心里也高兴。虽然自己不认识北侠,但是两位哥哥和他也有交情,五鼠弟兄的前四位和北侠也是好朋友,所以心想看来我还得加把劲,好好劝劝这位牛寨主,于是丁月华赶紧说道:“既然牛寨主和欧阳大侠是好朋友,那欧阳大侠也是开封府的好朋友。牛寨主就甘心助纣为虐,跟开封府为敌么?而且既然今天你已经跟石攀摊牌了,明天他会不会给牛小姐拿解药就两说了,不如趁今晚把他们那伙贼人都抓起来,明天一早赶奔开封府,找公孙先生和智化道长给小姐看病。”

牛达功想了想,最后一狠心,亲手把丁月华的绑绳解开,其实这绑绳就是个摆设她自己一使劲都能撑开。然后出门把丁月华的宝剑拿了过来,“丁姑娘,一语惊醒梦中人,今天就是今天了,我牛某人今天就跟开封府一起抓贼。”说完,就起身召集手下的头目,说要抓贼。这些牛首山的人早就受够了石攀一伙的窝囊气了,现在听寨主下令了,一个个都精神鼓舞,跟着牛达功来抓石攀。

没想到刚到院子门口就听到里面有打斗的声音,进屋一看,原来展昭和白玉堂已经基本把贼人清理干净了,牛达功这才下令把石攀一伙全都绑上。有喽啰在石攀身上搜出来一个小瓶递给牛达功,牛达功打开看了看,里面有几十颗药丸,心想最起码我女儿这几个月的命算是保住了。

这边丁月华已经把以往的经过都跟展昭和白玉堂说了,牛达功走到展昭面前,双膝跪倒,磕头请罪,展昭赶紧把他搀扶起来,连说牛寨主不可,不可。转身告诉丁月华赶紧下山去请蒋平上山。

蒋四爷在山下早都等的不耐烦,想带人冲进去了,只见寨门大开,丁月华从里面走出来,蒋平就知道大功告成了,赶紧上前问话。丁月华简单的把过往经历说了,蒋平带着赵虎和几十个官差一起走进了大寨。

牛达功看见蒋平,赶紧过来就要下跪,被蒋平一把拦住。蒋平问他:“牛寨主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呢?”

牛达功叹了口气说道:“还能怎么办!我打算召集人马宣布解散山寨,我自己跟着你们回开封府投案自首。但是希望蒋四爷和展大侠能在包大人面前美言几句,求公孙先生和智化道长救小女的性命。”说完,泣不成声。

展昭赶紧说道:“牛寨主虽然被贼人所迫干了违心的事,但是总体来说还没有到不可自拔的地步。如果牛寨主愿意,展某愿意跟包大人求情,让你带领本部人马编入军队,报效朝廷,为国效力,你看如何?”展昭深知牛达功熟悉河北情况,如果他就这么走了,对于边防也是重大的损失。

牛达功听说有入伍吃皇粮的机会,惊喜异常,赶紧向展昭表示感谢,然后召集全寨开会。宣布牛首山大寨就此解散,愿意跟着我的,咱们一起去开封府等待包大人安排,不愿意跟着的,发钱遣散。这些山寨喽啰听说有加入正规军的机会也很高兴,都愿意跟着牛达功。牛达功看上下齐心,马上下令捣毁营寨,收拾家当,跟展昭一起押送石攀一伙贼寇,一起赶赴开封。

这边山寨上下开始忙活,有套车的,有看押送犯人的,蒋平把山脚下的官差也都叫上来了帮忙。同时让张龙马上回去给包大人送信,就说牛首山已经平定。牛达功愿意带着手下一百多人前往开封府归顺,同时带着十几个投靠宴青的犯人,问包大人该怎么安排。这么多牛首山的人不能都带进开封城,那样会乱套的。

展昭看着牛达功和蒋平安排完一切,问道:“牛寨主愿意归顺,真乃大功一件,但是还有一件事。我们此次前来是为了万宝会丢失的宝贝,不知牛寨主知道怎么破藏宝楼吗?”

牛达功听了这句话撇了撇嘴:“展大侠,这个真不是牛某不帮忙,实在是我也不知道。那天跟着宴青来了十几个道人,他们花了不到三天时间搭建了这座藏宝楼。为首的道人只告诉了我怎么开大门,和怎么打开中间的陷阱抓出被困之人,根本没告诉我们怎么破楼,只是叮嘱我们千万不能上二楼,上前的话必死无疑。而且那天我就看到他们背了两个麻袋上去,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不知道麻袋里到底是不是万宝会的宝贝。”

展昭听完心里就一沉,白玉堂在旁边说话了:“要想知道里面有没有宝贝,我们进去看看就知道了。既然牛寨主说贼人只背了两个麻袋,那这次就白某和南侠两个人进去就行了。”

丁月华在旁边听了脸一红,但是也没有争辩。牛达功赶紧命人把藏宝楼附近的柴草都撤走,方便他们破楼。白玉堂看周围都收拾干净了,算了算时辰,走到了东门前门,顺利的推开了大门,正要进去的时候,丁月华过来了。

“白五哥且慢。”白玉堂以为她也要跟进来,刚要阻止,没想到丁月华把湛卢宝剑递了过来,“白五哥,这楼里不知道还有什么凶险,我这宝剑可以削铁如泥,可以助五哥破楼,请五哥不要推辞。”

白玉堂接过宝剑,谢过丁月华,就和展昭牛达功一起走进了藏宝楼。牛达功走到东侧台阶的前边,用脚使劲一踢第一层台阶,只听咔嚓一声,中间的楼柱打开,露出来藏住中间的铜网。“二位请看,那道人就告诉了我们如何打开这个机关,抓出落入陷阱的人,至于如何上楼,他什么都没说。”

白玉堂和展昭走过去仔细观看,展昭不懂机关埋伏,问白玉堂:“白兄,这里会不会有一个总闸,只要拉动所有机关都会失灵,以供摆楼的人自由出入。”

白玉堂摇了摇头:“南侠有所不知,这楼分生楼和死楼。你说的那种有总闸可供人自由出入的是生楼。但是这座楼却是拉开机关之后,摆楼之人也无法出入的死楼。看起来宴青一伙是成心要让我们追不回赃物。牛寨主,你赶快出去,这里有我们两个就够了。”看到牛达功出去之后,白玉堂对展昭说道:“南侠,昨晚是走单不走双,现在是走双不走单,跟着我上楼。”说着,他在前面带路,展昭跟在后面。

到了楼梯顶端,白玉堂站住了,对展昭说:“南侠,这缓台就是陷阱,不能踩踏,需要直接跳到中间的梯子上面。但是那个梯子中间的横杆也不能踩,需要用双腿夹着两边,双手双脚同时移动,才能上去。你看我的。”说着,白玉堂脚尖点地,较了一口丹田混元气,从楼梯一纵身就跳到梯子上,但是脚没有踩梯子中间的梯子中间的横杆,而是夹住两边的竹帮,双手和双腿同时用力,一点点的向上移动。

展昭学着他的样子,也爬了上去。到了梯子上面才发现,左右各有一个麻袋。展昭走近一个麻袋,用剑尖挑开袋口,借着缝隙往里面看,确实是万宝会的宝贝。“白兄,确实是宝贝,正好你我各拿一袋。”说完,展昭就来搬麻袋。

白玉堂一直还在疑心,感觉过于顺利,心想就算是时间匆忙,既然他们已经摆了死楼,就不应该轻易的让我们拿到宝贝,全身而退啊!这里面一定还有问题,刚想阻止展昭,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只见展昭拿起麻袋之后,立刻启动了销器,从楼顶上掉落不少干草和火油,展昭刚想喊,但是喊声还没出口,整座藏宝楼就由上到下,由里到外烧起来了。

白玉堂看到着火了,也不管了,搬起麻袋就开始踹墙,可是这墙壁虽然是木板做的,中间却似乎夹着铁条,根本踹不开。正在焦急之时,展昭大喊道:“用宝剑砍!”白玉堂这才拔出湛卢剑,凝神聚气,将真气注入宝剑,对着墙壁使劲砍起来。眨眼之间,似乎有一只斑斓白虎从宝剑中冲出来,冲破了墙壁。

白玉堂回头看展昭,只见他的巨阙中也冲出来一只火鸟,将墙壁打破,二人分别从墙洞中跳出。就在二人刚落到地面上的时候,藏宝楼整个倒塌了。

外面的人一直在围观,只见藏宝楼突然火起,都吓了一跳,丁月华就要冲进去救人,被蒋平拦住。转眼间看见二楼墙壁被打破,二人背着麻袋成功脱险,众人的心才放下。丁月华冲过去紧紧的抱住了展昭。

此时,牛首山大寨已经捣毁完毕,行李家当也都收拾妥当,牛达功命令放了一把火烧山。然后就跟着开封府的英雄,押着贼寇,带着贼赃,一起南渡黄河,赶奔开封府,迎接新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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